叶殊炎被带回家的那一年,他十三岁。
他对哥哥的名字并不陌生,因为从他记事开始,母亲就一直在他的耳边念叨着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叶殊炎,比他大两岁。
甚至有时候还会翻出他和他哥幼儿时期的照片。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母亲怀着哥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意外,连哥哥都差点没有保住。不过后来保是保住了,那场意外却导致老哥出生身体就不好,并且医生断言他最多只能活到十六岁。即使如此,父亲母亲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直到他的哥哥走失。
那个时候他才一岁,自然是什么记忆的,不过他隐约记得父母找哥哥找了很久。他们动用了一切的关系,只可惜哥哥的消息却石沉大海。
在这种情况下,在加上哥哥本身的身体也不好,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哥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母亲一直不愿意相信哥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会经常对着自己的脸发呆,然后在口中喃喃着哥哥的名字。
自己在懂事之后也经常会想,如果哥哥当年没有走丢,他是不是跟自己一个模样?如果哥哥当年没有走丢,又是否爸妈会更加爱他?毕竟自己那么健康,而他身体在虚弱的同时还被断言活不过十六岁。
他不知道有哥哥是什么感觉,心中却是隐隐有些好奇的。
直到有一天,他兄弟华映怀告诉他,自己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跟他很相像的人,是不是有可能是他哥?
他的兄弟跟他都是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父母也都是世交,自然是知道他有一个哥哥在三岁的时候走丢了,而且现在都没有找回来。所以华映怀才在看到那个人之后跟他讲了这个事情。
他当时的心情说不出来是怎样的,有些激动却又不是那么高兴。他踌躇了许久之后决定不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但却让阿怀带他去他看到那个人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个地下赌场,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就算是活着也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可当他一转身,还真的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少年。
那个人正皱着眉头拉着一个长相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叶殊焱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儿,反正他看到的就是那个女子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相信那人是自己的哥哥了,因为他力气小到连一个女子都拉不动。可是后面发生的事却让他三观尽碎。
那个女子好像是赢了这个赌场很多钱,赌场老板便请她上楼切磋一下,她原本是准备上去的,结果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人,也就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那个少年拉着她不让她去,她就说了一句今天玩够了,下次再来。
赌场输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阿怀,这赌场的人手也太多了,他俩就是身手再好也两拳难敌四手。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人,就只看到那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动作撂倒了一群打手。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话,他真的会以为这是电影里的画面。他好像知道那个少年为什么拉不住那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了……他有一种感觉,就算是自己老爸在这里也有可能拉不动这个女子。
还没等他多想,他便看到那个少年也动了手。
少年出手干净利落,那身手漂亮得让他自愧不如,同时心里万分好奇这个和自己相像的少年到底是谁。
他给了华映怀一个眼神,后者立即意会,混进了人群,趁乱拿了一根那个少年的头发出来。
他们自以为自己的举动万无一失,没有任何人发现,却不想这些动作都落到了夜绮梦的眼里。她看着那张和自家徒弟相似的脸,眼神暗了暗,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拿着那根头发找到了父亲,这次,他并没有再瞒这件事,而是完完整整的把这件事跟父亲说了。只是对于母亲,他什么都没有透露。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母亲盼哥哥盼了这么久,他不忍心看到母亲失望的脸。
几天后,结果出来了。
那个人真的是他的哥哥。
再然后,家里开始发动关系去找那天他们在赌场看到的那两个人的下落,终于,哥哥找到了。他们也知道了那个女子和哥哥的关系——师徒。
而且根据请报上所讲的,哥哥的身体被他师父调理得非常好,已经许久都没有发过病了。他很好奇那个好看的女子到底是有多神奇,不仅身手好,而且还能治好哥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连医生都不能治好的病,她真的是好厉害!
介于那个女子和哥哥生活了那么多年,家里自然也调查过那个女子的资料,可那女子简直就像一张白纸,他们调查不到她的过去,不知道她从哪里来,是什么人,今年多少岁,从事什么工作。
他们只知道她叫做夜绮梦。
这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那个女子当年是在路边捡到的哥哥,还是她直接拐了哥哥,这些家里人都不知道。
不过看她治好了哥哥的病,而且据资料上显示她对哥哥那么好,当年应该不是她拐了哥哥。不过当时家里出动了那么多关系找哥哥,为什么全都石沉大海了?
他有许多弄不明白的事,家里已经开始的准备去把哥哥接回来了。
他自然是跟着一起去的。
那女子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别墅区,他们礼貌的按响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正好是自己的哥哥。
母亲当时就激动得流下了泪,然而她却不敢上前一步抱住哥哥。
站在门前的少年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看到了自己的,也自然是发现了自己跟他长得很相像,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想要关上大门。
“阿魇,怎么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哥哥的身后响起,她的声音和她的长相一想,棒得简直没法说,然而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