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拉伯研究论丛(2016年第2期/总第4期)
- 周烈 肖凌主编
- 24字
- 2025-04-03 18:11:20
国别与区域话题聚焦:“伊斯兰”、世俗化与国际政治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探析
周烈[1]
内容提要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产生和发展有其复杂的原因。它的恐怖行为造成了震惊全球的影响。国际社会对它的联合打击产生了明显效果。“伊斯兰国”虽然短期内难以被清除,但也不可能实现它“哈里发帝国”的梦想。
关键词 “伊斯兰国” “哈里发帝国” 伊斯兰复兴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不仅对伊拉克、叙利亚这样的地区国家在领土完整、社会稳定、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方面带来极大的挑战与威胁,其在全球展开的恐怖活动也对世界各族人民的感情、人身安全等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伊斯兰国”已经成为全球性的社会问题。
一 “伊斯兰国”的产生与发展
贻害四方的“伊斯兰国”到底是什么?它是怎么产生、如何发展的?要探析极端组织“伊斯兰国”,首先应该对它的产生和发展过程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一)“伊斯兰国”的产生
“伊斯兰国”自产生至今已经历了十多年的时间。早在1999年,其前身“认主独一圣战组织()”在约旦人阿布·穆斯阿卜·扎卡维(
)领导下便在伊拉克宣告成立。2004年扎卡维公开宣布效忠“基地”组织领导人乌萨马·本·拉登(
),并将其组织更名为“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
),在“基地”内部则称“两河流域圣战组织”(
)。2006年1月该组织与其他一些组织合并,形成“伊拉克圣战者协商委员会”(
),该委员会的领导人为阿卜杜拉·拉希德·巴格达迪(
)。2006年6月,扎卡维遭美军空袭身亡后,该组织再次与伊拉克其他几个组织联合,并于2006年10月13日宣布成立“伊拉克伊斯兰国”(
),其领导人为阿布·欧麦尔·巴格达迪(
)。由于遭到美军和伊拉克民兵武装“觉醒委员会”(
)的联合打击,该组织的生存空间在随后几年中被大幅压缩。2010年4月19日,阿布·欧麦尔·巴格达迪也遭美军和伊拉克政府军突袭身亡。此后十天左右,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
)被推选为接班人。[2]
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本名为伊卜拉欣·本·阿瓦德·本·伊卜拉欣·巴德里()。1971年出生在伊拉克萨迈拉市一个信仰萨拉菲主义(
)的逊尼派穆斯林家庭。曾在巴格达大学获伊斯兰教研究学士、硕士、博士学位。巴格达迪很早就参加了圣战组织的一些活动,由于他行事低调、作风强硬极端、颇具领导才能,很快就成为这些活动的核心成员。他创建的等一个组织叫“逊尼派团体军”(
)。此后,该组织加入了伊拉克圣战者协商委员会,巴格达迪任委员会委员。在此期间,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与阿布·欧麦尔·巴格达迪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后者生前留下遗言,希望在他死后由阿布·巴克尔·巴格达迪担任“伊拉克伊斯兰国”的领导人。[3]巴格达迪上台后,致力于恢复该组织的战斗力和影响力,特别是在2011年底,美国从伊拉克撤出作战部队后,“伊拉克伊斯兰国”所面临的军事压力大大减轻。2013年初,巴格达迪决定抽调部分主力挺进叙利亚,展开以推翻巴沙尔(
)政权为目标的“伊斯兰圣战”,试图在叙利亚建立政教合一的原教旨主义政权。同年4月9日,巴格达迪宣布:叙利亚的“支持阵线”(
)是“伊拉克伊斯兰国”的延伸,故将“伊拉克伊斯兰国”和“支持阵线”合并为“伊拉克与沙姆伊斯兰国”(
)。[4]对此,“支持阵线”表示有保留地接受,但由于巴格达迪及其手下的独断专行和残暴无度,双方分歧愈演愈烈。“支持阵线”总书记阿布·穆罕默德·贾拉尼(
)拒绝与“伊拉克伊斯兰国”联合,并宣布“支持阵线”效忠“基地”组织。“基地”组织领导人扎瓦赫里(
)则明确表示,“伊拉克伊斯兰国”扩名违背伊斯兰法,试图吞并“支持阵线”更不会得到真主同意,并责令巴格达迪将本组织活动范围严格限定在伊拉克境内。巴格达迪拒绝接受扎瓦赫里的裁定,命令所属各部解除“支持阵线”武装。在经过激烈的战斗后,“支持阵线”被逐出拉卡省,80%的武装人员投降。为此,扎瓦赫里宣布“基地”组织总部断绝与巴格达迪的一切关系。
巴格达迪在叙利亚建立了根据地并使自己的力量得到急速扩充后,决定打通伊拉克和叙利亚两大战场的联系。从2014年6月开始,巴格达迪抽调半数主力,东进伊拉克,攻克摩苏尔、提克里特、费卢杰等重镇,控制尼尼微、萨拉赫丁等省的大部地区,逼近库尔德自治区首府埃尔比勒,并控制伊叙、伊约边界的全部过境点。2014年6月29日,巴格达迪在摩苏尔宣布建立“伊斯兰哈里发帝国”,并将“伊拉克与沙姆伊斯兰国”更名为“伊斯兰国”()。巴格达迪自封“哈里发”,要求全世界穆斯林向他表示服从和效忠。
(二)“伊斯兰国”的发展
近几年来,“伊斯兰国”一直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攻城略地,不断地发展和扩张,已成为与“基地”组织相互竞争的全球两大伊斯兰“圣战”组织之一。
“伊斯兰国”遵循的是萨拉菲主义的逊尼派教义,其信念是让文明重新回到7世纪的法律环境下。故嘲弄现代,反对世俗,认为世俗化代表了社会和道德的沦丧,认为圣战的运用是合法的、必须的,因为只有圣战才能挽救伊斯兰教。其实圣战并不等于暴力,在阿拉伯语里翻译成“圣战”的词“吉哈德”()原本包含努力、奋斗等意思,指为促进和保卫伊斯兰事业做出的任何努力。例如,拂晓即起进行祈祷也是一种“吉哈德”。
“伊斯兰国”的一些理念也可以从它使用的旗帜中得到解读。“伊斯兰国”采用的是一种“四合一”旗帜,即用阿拔斯王朝使用的黑旗为底色,以穆罕默德妻子艾莎()的长方形头巾为模式,旗的上方是用阿拉伯语书写的白色“清真言”,即“万物非主,唯有真主”(
),旗的下半部用“穆圣先知印”替代“清真言”后一句,即“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因为该印章为不规则圆形,文字分三行,自上往下为真主、使者、穆罕默德,内容与“清真言”后一句完全一致。尽管一些穆斯林团体争辩称,“阿拔斯黑旗”并非是恐怖、极端主义的标志,而是一面有历史传承的旗帜,但许多反对者指出,“四合一版”的“阿拔斯黑旗”如今已被各类原教旨主义极端组织用作发动“圣战”,进行恐怖号召和组织的象征。实际上,“伊斯兰国”的宗教信条就是要建立一个排他的、复古的、一切按照他们理解的宗教信条统治的世界。“伊斯兰国”就是要用国家的形式实施复古性统治。
“基地”组织极力主张和号召袭击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拉登心中的敌人在远方,而美国在伊斯兰国家的盟友只是其第二攻击目标。“伊斯兰国”的首要目标则并非西方国家,而是伊斯兰国家内部,是亲西方的本国政权。“伊斯兰国”主张在控制区迅速“建政”,并实行严苛的教法统治,它着眼于先安内。因此,拥有疆土成为“伊斯兰国”存在的必要条件,也成为显示“伊斯兰国”权威的先决条件。“伊斯兰国”作为一个国家实体形式的存在必须要维持合法的领地。“伊斯兰国”的目标是:首先打破原先欧洲殖民者在中东地区划分的边界,在叙利亚、伊拉克、黎巴嫩、约旦、以色列等大片地区,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神权国家。然后,在五年内占领整个中东地区以及非洲、欧洲、亚洲的部分,直至中国新疆。[5]目前,“伊斯兰国”已经占领了叙利亚和伊拉克约4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大小接近比利时。也有报道预计“伊斯兰国”控制的区域达9万平方公里,面积与约旦接近,在该地区生活着大约800万人口。[6]“伊斯兰国”暂时“定都”叙利亚的拉卡。
除了已经拥有部分国土,“伊斯兰国”还拥有相当规模的武装力量。伊拉克专家海夏姆·哈希米()认为,“伊斯兰国”的战斗人员在3万到5万之间,其中30%是自愿加入的,其余人员是因为害怕被镇压而被迫加入的。这些人中有大约12000人是来自81个国家的外国人,其中约有2500人来自西方国家。[7]这些人中有原“基地”组织在阿富汗和车臣参加过战斗的伊斯兰武装人员,有欧美公民身份的穆斯林二代、三代移民,以及皈依伊斯兰教的欧美“纯种白人”,还包括几十名“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恐怖分子。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人往往具备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他们或是因为不容于当地社会,或是反感甚至厌恶世俗主义,以及精神上的空虚而被伊斯兰激进主义“圣战”思想所吸引。自2013年7月以来,“伊斯兰国”袭击了多座监狱,除了能够从伊斯兰教法角度提供“特殊理由”者外,所有囚犯都被要求成为“圣战者”,否则格杀勿论。另外,“伊斯兰国”还接收了数千名原萨达姆时期的军政人员和哗变的叙军官兵。[8]
从装备水平看,“伊斯兰国”夺取了大量伊拉克和叙利亚政府军的武器装备。特别是2014年6月“伊斯兰国”占领摩苏尔时,伊拉克政府军的4个师溃不成军,丢下了大部分武器装备,包括坦克、火炮、装甲运兵车和大量弹药。就其拥有的武器数量和打击力而言,“伊斯兰国”已经超过“基地”组织总部、阿富汗塔利班、巴基斯坦塔利班、车臣伊斯兰武装等激进组织。值得一提的是,“伊斯兰国”在占据叙利亚塔布卡空军基地和伊拉克摩苏尔机场时,还获得了十余架“黑鹰”直升机和几十架米格-23战斗机。
“伊斯兰国”不仅人多势众,而且财力雄厚。其经济来源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能从海湾国家的一些个人和伊斯兰基金会得到资助。第二,从被占领区获得的石油、天然气收入。第三,在所控区域征收的税赋收入。第四,在控制区内向商店、加油站和超市等私营业主强行收取的保护费。第五,通过挖掘贩卖文物获取暴利。第六,靠绑架收取赎金。第七,从银行抢劫活动中获取大量资金,包括抢劫摩苏尔银行所获得的4.3亿美元现钞和大量金条。据估计,“伊斯兰国”的总资产达20亿美元。[9]
“伊斯兰国”拥有一套自上而下的管理体系。“哈里发”巴格达迪手下有两名副手:阿布·穆斯林姆·吐勒克曼尼()负责分管伊拉克事务,阿布·阿里·安巴里(
)负责叙利亚事务。这3人是“伊斯兰国”的核心决策层。“伊斯兰国”设有1个协商委员会;9个分别负责行政、财务、军事、律法、安全、宣传等具体事务的管理机构;分别在伊拉克和叙利亚设有12名执政官,具体负责执行高层的命令和决定。[10]在管理上,“伊斯兰国”保证被占领地区的医院、商店、超市等民生机构的正常运营,并严格执行伊斯兰律法。事实上,“伊斯兰国”的领导成员并非乌合之众。这些人中有许多是高级知识分子,曾在西方获得博士学位,或者本身就是西方人。从他们开展的宣传战和军事行动中可以看出,他们并不都是武夫,“伊斯兰国”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军事组织。
由于“伊斯兰国”成功的宣传和它在全球范围内造成的影响,世界各地的一些恐怖组织开始陆续宣布效忠和支持“伊斯兰国”。车臣伊斯兰武装“迁徙者支持军”宣布效忠巴格达迪,并宣布车臣为“伊斯兰哈里发帝国”的组成部分。菲律宾反政府武装“邦萨摩洛伊斯兰自由战士”和巴基斯坦塔利班宣布效忠“伊斯兰国”。尼日利亚极端武装“博科圣地”宣布效忠“伊斯兰国”,并将“博科圣地”改名为“伊斯兰国西非省”。与此同时,“基地”组织在也门的阿拉伯半岛分支、在阿尔及利亚的马格里布分支、在埃及西奈的分支及菲律宾阿布萨亚夫武装都宣布支持“伊斯兰国”。[11]
二 “伊斯兰国”产生的原因
“伊斯兰国”的产生、发展,直到成为国际社会和世界媒体关注的热点,原因复杂多样。其中较为明显的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美国中东政策的失败
“伊斯兰国”能够产生并发展到如今这种阵势,重要原因之一是美国中东政策的遗祸。美国不负责任的政策导致了“伊斯兰国”的发展壮大,美国出于自身利益,插手他国内政导致地区陷入动乱,使得极端势力乘势崛起。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美国大力扶植伊斯兰武装。1981年,阿富汗的几个抵抗组织联合成立了“阿富汗圣战者伊斯兰联盟”,并开始接受美国、巴基斯坦、沙特阿拉伯和埃及等国的军事援助,在全国开展抵抗苏军入侵的斗争。美国认为阿富汗的冲突是冷战时期对抗苏联的重要斗争之一。中央情报局不仅通过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向圣战者提供武器弹药及资金,其中包括著名的FIM-92毒刺导弹,还通过构建用圣战捍卫伊斯兰领土免受外来侵略的核心愿景,动员、招募、训练逊尼派穆斯林青年,组成圣战游击队到阿富汗与苏联作战。沙特富家子弟本·拉登便是当初被招募的人员。正是这支最初的战斗部队——及其背后的意识形态——构成了逊尼派圣战分子的基础,其中也包括“伊斯兰国”。20世纪80年代末,随着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圣战部队的某些单位演变为“基地”组织。阿拉伯语中的“基地”(),指的是由本·拉登和中情局在阿富汗建造的训练场地和军事设施。苏联撤军后,“基地”一词从代指某个具体军事基地转而代指组织圣战活动的大本营。[12]
2003年3月20日,以美英军队为主的联合部队对伊拉克发动军事行动。美国以伊拉克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暗中支持恐怖分子为由,绕开联合国安理会,单方面对伊拉克实施军事打击。到2010年8月美国战斗部队撤出伊拉克,美方始终没有找到所谓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美国以对主权国家发动战争的方式应对属于非传统安全威胁的恐怖主义,并推翻一个国家政权的做法,导致伊拉克逊尼派的政治影响力陡降,民众大量失业,财产遭到剥夺,激起了逊尼派圣战分子和更多伊拉克民众的愤怒,为极端势力滋生蔓延提供了极大的空间,为“伊拉克基地组织”(也是“伊斯兰国”前身)生根发芽提供了土壤。正是在伊拉克陷入内乱后,扎卡维于2004年在伊拉克打出了“伊拉克基地组织”的旗号,同年12月又将该组织更名为“伊拉克伊斯兰国”,并使之成为从事恐怖活动的能量最大的极端组织。[13]
化名为阿布·艾哈迈德的“伊斯兰国”早期核心成员认为,如果没有美军在伊拉克的监狱,就不会有现在的“伊斯兰国”。正是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军在伊拉克设立的监狱,为不少后来的“伊斯兰国”高级成员提供了“安全”的联络和策划地点。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就是其中一员。他因善于帮助平息在押者之间的纷争而得到美军赏识,在监狱内有行动自由,最终因“表现良好”被美军释放。伊拉克政府预计,“伊斯兰国”最核心的25名头目中,大约17人于2004年至2011年期间在美军控制的伊拉克监狱中待过。一些人后来由美军移送伊拉克政府部门看押,在数年来的一系列越狱事件中逃脱,最终成为“伊斯兰国”重要成员。[14]
2011年中东剧变后,美国等西方国家一方面撤出在伊拉克的全部军队,一方面积极在利比亚、叙利亚等国策动政权更替,造成相关国家局势失控,“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得以借机发展壮大。
(二)阿拉伯国家治理的失败
“伊斯兰国”异军突起并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中东国家治理失败的产物。许多研究者认为,阿拉伯国家治理失败是恐怖主义的根源之一。国家治理失败是指国家无力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及无法解决贫困、腐败、动荡等问题。人民的极度贫困、政府的严重腐败、长期的战争和动荡的政局成为滋生恐怖主义的温床。
阿拉伯国家治理失败是指在推行政治纲领中的失败,是指在整合民族文化、处理族群关系中的失败,是指在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中的失败。特别是像叙利亚、伊拉克、利比亚、埃及、也门这样的阿拉伯国家,政府在长达30年到40年的执政过程中,没能为其人民提供安全保障、法律保障,没能提供包括医疗照顾、教育和基础设施等在内的公共福利,没能保证公民的政治权利,使人民陷入极度的贫困、国家处于崩溃的边缘。每当代表世俗民族主义力量的这些政府无法有效地进行治理、日渐失掉民心之时,宗教激进主义往往就会出现升温,试图取而代之。
阿拉伯社会公平正义严重缺失,贫富鸿沟扩大,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加剧,大量青年失业,官员贪污腐败,巴勒斯坦问题得不到公正解决,美国偏袒以色列并在“民主”“人权”“反恐”等问题上奉行“双重标准”等矛盾的长期存在,为“伊斯兰国”的产生和扩张提供了条件。因为,每当公民不能指望他们的政府保障安全与法治的时候,他们就会转向现有的种族或宗教势力。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叙利亚战争使这些国家的主权和领土完整受到严重的侵犯与打击,造成政府权威缺失,伊斯兰极端势力因此失控。这是“伊斯兰国”崛起的重要政治背景。
(三)民主进程的失败
首先是西方民主推行的失败。由于美国以暴力手段强行在伊拉克及整个阿拉伯世界推行美式民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阿拉伯民众把美国主导的民主化与美国的霸权扩张等同起来。在许多阿拉伯人看来,民族分裂和冲突几乎成了民主的“伴侣”。民主在很大程度上正是民族问题爆发的催化剂。
民主化有一个相当长的渐进过程,快速的民主化可能会破坏社会的平衡,助长极端主义的政治思潮,使激进分子和他们的组织靠着对西方和以色列的仇恨情绪而更加团结一致,不断坐大,甚至通过“大选”这一民主手段获得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基地”组织的发展、“伊斯兰国”的猖獗、埃及穆兄会的上台与下台都是最好的例证。
其次是民主尝试的失败。阿拉伯国家虽然也进行了一些民主改革,但这些改革都是围绕一些边缘性问题进行的,没有让民众有解渴之感。
特别是“阿拉伯之春”这场“民主运动”的失败,在阿拉伯民众中造成了极大的失望情绪。阿拉伯人普遍认为,“阿拉伯之春”带来的不是民主,而是灾难。“伊斯兰国”其实就是在“阿拉伯之春”中长大的一只黑天鹅。
目前阿拉伯世界的政治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等都离实现民主所要求的环境越来越远。人们渴望民主,却又看不到实现民主的任何希望,由此而产生的必然是绝望的情绪。“伊斯兰国”正是这种极端恶劣政治生态环境的最终产物,其正是利用了民众的这种情绪,谋求打破现行秩序、建立替代性国家体系,以极端思想和暴烈行动“拯救和改造”阿拉伯和伊斯兰世界。
(四)对宗教的片面理解
伊斯兰极端主义在当代社会的猖獗还与对伊斯兰教的片面理解有关。伊斯兰教不仅是一种精神信仰,还是一种政治制度。伊斯兰教主张两世吉庆,既重视来世的福乐,又重视现世的物质福利,要求教徒在参与日常宗教生活的同时,积极参与包括政治生活在内的现世的社会世俗生活。因此,伊斯兰宗教团体都以一种积极的姿态参与社会政治生活,甚至把夺取和保卫政权作为现实目标,通过伊斯兰教与政治的互动来建立伊斯兰社会秩序。但是在现实政治生活中,统治者的独裁专制使伊斯兰教政治运动成为民众表达对政府不满情绪的唯一渠道,参加宗教反对派成为民众政治参与的合理选择。这也是“伊斯兰国”具有一定的吸引力和一定的群众基础的原因。
伊斯兰极端主义是当代伊斯兰复兴的必然产物。面对目前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的衰落,许多穆斯林产生了强烈的复古思想,极力倡导伊斯兰复兴,以期重振昔日阿拉伯伊斯兰帝国的辉煌。伊斯兰复兴也就意味着政治与宗教的重新结合,其归宿必然是伊斯兰政治化。
“伊斯兰国”秉持的正是这样一种复古主义价值观,其最大特点就是通过不断重温历史辉煌来赢取民众支持。在伊斯兰教史上,穆罕默德创教时期和随后的四大哈里发时期,一直是令穆斯林敬仰不已的“黄金时代”,并由此使政治伊斯兰势力形成一种回溯性历史观:在伊斯兰主义者看来,只有严格遵循《古兰经》和圣训、实行哈里发统治,才能实现国家复兴。因此,政治伊斯兰势力一旦掌权,定会将“全面伊斯兰化”作为施政重点。[15]伊斯兰极端主义正是伊斯兰政治化的结果。
三 “伊斯兰国”的影响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伤害平民,杀害人质,杀害被俘虏人员,发动袭击,毁坏文物等,密集和残酷程度震惊全球,不仅危害伊拉克和叙利亚国民的安全,更危害整个中东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及安全,在全球范围内造成了严重影响。
(一)“伊斯兰国”的所作所为
为了打造和传播“伊斯兰圣战”的威慑力,“伊斯兰国”重视以血淋淋的行动来扩展影响,制造了无数骇人听闻的事件,试图从精神上摧毁对手和民众的意志,使其尽快成为哈里发巴格达迪的顺民。
1.伤害平民
自2004年成立至2014年8月底,伊拉克境内发生的绝大多数针对平民的恐暴活动,都是“伊斯兰国”所为。从2013年初至2014年8月底,叙利亚境内半数以上针对百姓的恐暴袭击,也是“伊斯兰国”所为。[16]每占领一个地方,“伊斯兰国”就会发布严厉的法令,对人们的言行做出严格的规定,违者将受到重罚。法令对妇女着装提出明确要求,并规定无特殊情况,妇女不能出门,规定女性都要实行割礼;规定不准买卖和使用酒精类产品;不准买卖和吸食香烟、水烟;规定不准在车内、商铺内、公众场合播放音乐、歌曲;规定不准在商铺的展柜贴挂人物画像。违背这些规定者将受到鞭刑等惩罚。法令规定,对小偷的惩罚是剁手;凡犯有同性恋、卖淫嫖娼、观看黄色音像资料、使用和占有违禁品、强奸、卖淫、反对伊斯兰教、杀人等罪行的,将被判处死刑。死刑的执行方式有:石击、钉十字架、砍头、火烧、从高楼推下等。[17]
从2014年8月5日开始,“伊斯兰国”在伊拉克辛贾尔地区对亚兹迪人展开种族清洗,对拒绝皈依伊斯兰教又不愿交纳人头税的男子一律处死,女子则变为性奴,以平均约1000元人民币的价格卖给有需要的“圣战士”。在奴隶市场,只要27美元就能买到一个40到50岁的雅兹迪妇女或者女性基督徒,而一个1到9岁的孩子的价格是 108美元。一名21岁名叫纳迪亚的伊拉克雅兹迪族少女沦为“伊斯兰国”武装分子的性奴后曾被武装分子轮奸。她勇敢地现身联合国安理会作证,讲述自己成为性奴的惨痛经历。[18]另外,据叙利亚通讯社2016年1月16日报道,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当天在叙利亚东部代尔祖尔省一个村庄屠杀了约300名平民。这样的屠杀事件已经发生了许多次,还在继续发生。
2.杀害人质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近年来为了故意制造恐怖气氛及索取大量赎金,抓了多个国家的记者或公民作为人质,并用残忍手段将他们杀害。从2014年8月到2015年8月的一年间,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就杀害了4名美国人质、2名英国人质、1名法国人质、2名俄罗斯人质、2名日本人质和1名克罗地亚人质,其中多为记者或援助人员。2015年11月19日,中国外交部确认,中国公民樊京辉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绑架并残忍杀害。同时遭绑架和杀害的还有一名挪威人质。被杀害的伊拉克、叙利亚、埃及、利比亚等阿拉伯国家的人质更是不计其数。
3.杀害被俘人员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对待被俘人员更是惨无人道。2014年6月15日,“伊斯兰国”攻克伊拉克尼尼微省塔勒阿法尔市后,将被俘的1700名伊军官兵以残忍方式集体处死,并将视频传播到网络上。同年7月17日,“伊斯兰国”占领叙利亚霍姆斯省沙尔天然气田后,将270名叙军官兵集体处死,尽管一些官兵求饶,但未能唤起刽子手的恻隐之心。[19]2014年12月,“伊斯兰国”武装在大马士革北郊卡拉蒙山区处决了20名“叙利亚自由军”成员。2015年2月3日,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残忍地将被劫为人质的约旦飞行员卡萨斯贝()活活烧死。2015年10月,伊朗革命卫队高级指挥官侯赛因·哈梅达尼在叙利亚阿勒颇北部执行“顾问任务”时被恐怖组织“伊斯兰国”杀害。被杀害的被俘人员中还有黎巴嫩和库尔德武装人员。
4.制造袭击事件
频繁发动恐怖袭击是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另一惯用的手法。2015年3月19日,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在网络上发布一段音频,宣布制造了在突尼斯议会大厦附近巴尔杜博物馆发生的武装袭击事件。
2015年4月17日,美国驻伊拉克埃尔比勒领事馆外发生一起汽车炸弹爆炸袭击,造成3人丧生,14人受伤。“伊斯兰国”宣称对当天的袭击负责。
2015年7月11日,埃及首都开罗的意大利领事馆外发生爆炸,导致至少1人死亡,9人受伤。“伊斯兰国”宣称对该起爆炸袭击事件负责。
2015年10月,俄罗斯一架客机在埃及西奈半岛上空坠毁,机上224人全部罹难,俄方认定客机坠毁缘于恐怖袭击。11月,法国首都巴黎多地遭遇恐怖袭击,造成129人死亡,350多人受伤。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主动“认领”上述袭击。[20]
美国沃卡蒂夫新闻网站2015年12月5日报道,一个附属于“伊斯兰国”组织的媒体机构发表了一份非正式声明,声称发生在圣贝纳迪诺的屠杀是该组织成员所为。这次案件共造成14人死亡,21人受伤。[21]
5.毁坏文物
巴格达迪及其追随者自认为是纯正的穆斯林。为了建立所谓纯净的“伊斯兰国”,他们不允许在国土上有异教的痕迹存在,故肆无忌惮地毁坏异教的文化。
“伊斯兰国”2015年2月26日发布的视频显示,该组织武装人员在伊拉克尼尼微省首府摩苏尔市持大锤和电钻毁坏珍贵文物。摩苏尔博物馆大量藏品遭殃,包括古亚述时期和古希腊风格的手工艺品。亚述王国是兴起于底格里斯河流域的古代西亚奴隶制国家。“伊斯兰国”武装人员手持电钻破坏了一座城门前的花岗岩翼牛像。受损物品还包括真品、复制品和重新修复的文物。一些文物来自古亚述王国,还有一些来自帕提亚王国的哈特拉古城。帕提亚王国又名安息帝国,存在于公元前247年至公元226年。[22]
2015年3月5日,伊拉克旅游和文物部发表声明说,“伊斯兰国”武装人员当天使用重型军用卡车毁坏古城尼姆鲁德的考古遗迹。
2015年10月4日,叙利亚国家博物馆馆长马蒙·阿卜杜勒-卡里姆证实,叙中部历史古城台德穆尔(巴尔米拉)的标志性建筑凯旋门,两座主要古神庙和多座古代陵墓等遗迹已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炸毁。马蒙·阿卜杜勒-卡里姆还提到,极端武装“伊斯兰国”在台德穆尔竟处决了一名82岁的叙利亚前文物部门主管,还把他的遗体示众。
(二)“伊斯兰国”的影响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利用叙利亚、伊拉克乱局迅速崛起,已构成国际恐暴势力主干,不仅威胁叙伊两国政权,而且出现溢出效应,对地区和全球安全构成挑战,其造成的负面影响引发全球关注。
在阿拉伯世界内部,特别是就伊拉克和叙利亚而言,“伊斯兰国”的影响主要是威胁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威胁地区和平与安全,加剧地区动荡,影响地区经济发展与人民生活,并向外输出恐怖主义,为恐怖主义的发展提供基地。“伊斯兰国”正在不断扩大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并在利比亚、也门、埃及西奈半岛、阿富汗等地建立据点。同时加大宣传力度,呼吁无法前往叙利亚的支持者转而在本国发动战争。从“伊斯兰国”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伊拉克人民和叙利亚人民所受到的伤害是极其悲惨的。其他阿拉伯国家也在承受着它所造成的严重影响。
2015年11月21日,美国《华尔街日报》刊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罗伯特·卡根文章《“伊斯兰国”崛起撼动国际体系》。罗伯特指出,叙利亚、伊拉克和“伊斯兰国”的联合危机并没有得到扼制。正如巴黎袭击所显示的,仅仅是“伊斯兰国”就体现了持久性和能力。由于有大量难民逃离,叙利亚冲突正在破坏黎巴嫩和约旦的稳定,并给土耳其业已脆弱的民主制度造成更大压力。它恶化了整个地区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的尖锐冲突。
对外部世界而言,“伊斯兰国”严重威胁中东其他国家、美国乃至中国的国家安全。“伊斯兰国”以伊拉克、叙利亚两国为依托扩展疆域,不仅从其自称的“哈里发国”开展行动,而且召唤其在袭击目标国中的支持者开展行动。2015年发生的多起针对平民的致命袭击事件,就是“伊斯兰国”的支持者和“独狼”所为。“伊斯兰国”影响力的外溢效应已经越来越明显。罗伯特认为,中东的多阵营战争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中东问题,它也已成为一个欧洲问题。逃离叙利亚战乱的难民浪潮已经震动了欧洲大陆,令其制度招架不了。发生在巴黎的骇人攻击——很可能是由“伊斯兰国”从其叙利亚大本营组织和指挥的——以及日后发生更多此类袭击的前景,将威胁欧洲的团结,并由此威胁跨大西洋共同体,即过去所谓“西方”的团结。简言之,边缘的危机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核心。
“伊斯兰国”的崛起直接挑战美国的中东利益,因为在伊拉克和沙姆地区建立“伊斯兰国”,将使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的地缘政治和“民主改造”成果化为乌有。该组织决意消灭以色列,也是美国所不能允许的。“伊斯兰国”开展的伊斯兰圣战,直接挤压“什叶派新月地带”,挑战了伊朗的地缘战略利益,而其宣扬和推行的极端伊斯兰理念又对伊朗什叶派构成宗教层面的威胁。“伊斯兰国”致力于推翻巴沙尔政权,挑战了俄罗斯在中东的“势力范围”,“伊斯兰国”势力在高加索地区的扩展也对俄罗斯国家安全造成威胁。“伊斯兰国”发誓占领新疆,则对中国主权和国家统一构成潜在威胁。
随着西方社会“伊斯兰恐慌症”日益严重,种族主义者的声音恐怕会越来越强,西方社会对于整个穆斯林群体,包括对温和、没有极端倾向的穆斯林的歧视都可能不断加深。另外,在难民问题上,巴黎恐怖袭击让欧洲国家因为担心恐怖分子混入难民队伍,而对难民的接收采取了更为保守甚至抵触的态度。这种现象使“文明冲突”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和严峻,同时也给“伊斯兰国”开展更多恐怖活动提供了借口和机会。总之,在可见的未来,恐怖活动很可能成为某种“常态”,全球面临的恐怖主义威胁将会空前加剧。“伊斯兰国”对全球的各种负面影响将不断凸显。
四 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崛起已对地区和国际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国际社会期待尽快遏制该组织的蔓延。早在2004年10月,联合国安理会就认定“伊斯兰国”的前身“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为国际恐怖主义组织。“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每次更名后,联合国安理会都及时将其认定为国际恐怖主义组织。除联合国安理会外,美、英、法、德、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尼、沙特、阿盟等也将“伊斯兰国”认定为国际恐怖主义组织。联合国安理会除了发表声明,以最强烈言辞谴责“伊斯兰国”的暴恐行为外,还一致通过决议,呼吁国际社会“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打击恐怖主义。
(一)美国和西方国家对“伊斯兰国”的打击
“伊斯兰国”对国际公共安全的巨大威胁促使相关各方对打击“伊斯兰国”的认识走向一致。尤其是美国将打击“伊斯兰国”置于其中东战略的优先地位,积极寻求国际合作。2014年下半年以来,国际社会在“伊斯兰国”问题上逐步形成共识。美国开始对“伊斯兰国”进行直接军事打击。奥巴马政府第一任期的中东政策非常明确,就是积极寻求从伊拉克乱局中脱身,以实现全球战略“再平衡”。然而,“伊斯兰国”的快速兴起,严重危及美国的国际威望和宏观战略布局。2014年9月,奥巴马授权美军开始对“伊斯兰国”进行空袭。随后6个月间,美国及其盟军向伊拉克境内的“伊斯兰国”目标发动空袭2500余次,扔下约8200枚炸弹,破坏了约3000个目标。[23]
2014年9月10日晚,奥巴马宣布,他会再度派遣475名美军前往伊拉克,对伊拉克安全部队进行支援。同时,也呼吁美国国会授权执行培训叙利亚反对派武装并向他们提供武器的计划,以支持他们对抗“伊斯兰国”和叙利亚总统阿萨德的武装。
2015年6月3日,美国常务副国务卿布林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在过去9个月的空袭中,美国主导的打击“伊斯兰国”国际联盟已消灭了超过一万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
2015年6月10日,白宫宣布,为更好地打击“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美国总统奥巴马授权增派450名美军人员赴伊拉克安巴尔省训练伊拉克安全部队,助其收回被“伊斯兰国”占据的失地。
2015年8月18日,“伊斯兰国”二号人物法迪勒·哈雅利在美军一次空袭中被炸身亡。
8月24日,美军对“伊斯兰国”位于叙利亚拉卡市的大本营实施“定点清除”,成功炸死该组织电脑专家、现年21岁的英国人朱奈德·侯赛因。在应对“伊斯兰国”威胁的问题上,美国较为迅速的反应和坚定的介入,成为遏制“伊斯兰国”发展的主要外部因素。
英国对于在中东地区开展军事行动一直持谨慎态度。但英国首相卡梅伦于2015年11月26日表示,英国是时候加入打击叙利亚境内“伊斯兰国”的空袭行动了,因为英国不能把自身安全转包给他国。
在“伊斯兰国”宣称为巴黎恐怖袭击事件负责后,一些曾不愿在中东发起更多军事行动的英国议员认为,有必要防范英国遭到此类袭击。卡梅伦认为“解决了叙利亚冲突后再应对‘伊斯兰国’,我们对此等不起。对于英国而言,把自身安全转包给他国,期望他国的飞行人员承担打击‘伊斯兰国’的负担和风险来阻止英国的恐怖主义,这是错误的”。[24]2015年11月18日,英国国防大臣迈克尔·法伦表示,英国将派遣军舰支援法国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并将审议巴黎方面任何有关支援的其他需求,英国海军“保卫者”号军舰将为法国航母在其打击“伊斯兰国”期间提供掩护。[25]
法国自2014年11月以来,就参与了“国际联盟”针对“伊斯兰国”的大规模空袭行动。法国还为伊拉克军队和库尔德族部队提供培训。2015年9月27日,法国对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进行了首次空袭。发生在巴黎的恐怖袭击事件迫使法国对“伊斯兰国”实施进一步的报复行动。2015年11月18日,法国“戴高乐”号航母驶离土伦军港前往地中海东部海域,参与打击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行动。
2014年11月,意大利政府决定将4架“狂风”战斗机部署到位于科威特的空军基地,以加入由美国主导的多国联盟针对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打击行动。意大利国防部长罗伯塔·皮诺蒂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意大利军方“应北约及地方当局的要求派遣的4架‘狂风’战斗机将在当地执行侦查和情报任务”。[26]此外,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荷兰等国家也参加过一些空袭行动。
为消除“伊斯兰国”的威胁,美国和欧洲国家组建了“国际联盟”对其进行空袭。但美国等西方国家为了在中东地区实现“分而治之”的政策,实现地区力量的平衡,对“伊斯兰国”的打击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总是有所保留,始终不肯派遣地面部队进行打击,空袭行动虽然也摧毁了“伊斯兰国”的一些武器和目标,但并未对其构成致命杀伤。
(二)俄罗斯对“伊斯兰国”的打击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因不满普京支持巴沙尔政权,扬言要打倒俄罗斯,并解放车臣和整个高加索地区。据俄罗斯专家称,“伊斯兰国”组织中有1000多名俄罗斯人,这对俄罗斯的本土安全构成一定威胁。为保巴沙尔政权及维护俄罗斯的战略利益、防止恐怖分子向俄罗斯渗透,俄罗斯决定参与对“伊斯兰国”的武力打击。
2015年9月30日上午,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批准总统在国外动用俄武装力量。仅隔6小时左右,俄罗斯空军就在叙利亚空军的配合下,首次对叙境内的极端组织目标实施空中打击。此后俄罗斯对“伊斯兰国”的目标进行了持续猛烈的轰炸,摧毁了大量军事设施、武器装备、仓库基地、训练营地和石油设施,“伊斯兰国”多条重要跨境补给线路被截断。在其配合下,叙利亚政府军收复了大量失地,“伊斯兰国”大批人员被迫外逃。
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俄罗斯空军打击叙利亚境内“伊斯兰国”的行动给予了高度评价,并表示,在叙利亚采取的军事行动是针对“伊斯兰国”极端组织的,目的是要帮助阿萨德总统巩固合法政权,并为政治妥协创造条件。普京强调:“我们不希望战争,但要是我们任由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吞并叙利亚,那成千上万的恐怖分子就会跑到我们的领土上。因此我们会帮助阿萨德总统对抗他们。”[27]
(三)部分阿拉伯国家和伊朗对“伊斯兰国”的打击
面对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威胁,中东地区特别是阿拉伯国家都认为“伊斯兰国”属于恐怖组织,都对其极端恐怖主义行径进行了谴责,部分国家还采取军事行动对“伊斯兰国”实施打击。但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各国参与的程度、打击的力度不尽相同,打击的效果也相对有限。
伊拉克是“伊斯兰国”的产生地,是遭受伤害最严重的国家,本应是打击“伊斯兰国”的主力,但由于伊拉克连年遭受战争,军队饱受教派矛盾、贪污腐败、装备给养等问题困扰,士气低落,战斗力很弱。伊拉克军队和逊尼派民兵武装虽一直在对“伊斯兰国”实施打击,但效果十分有限,在强悍的“伊斯兰国”武装面前,常常是难以自保。自2015年以来,在外力的作用下,这种情况有所改变。2015年1月11日,伊拉克军队与库尔德武装在伊拉克北部的战斗中击毙70多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3月,伊拉克向“伊斯兰国”发起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反攻,出动3万兵力尝试收复战略重镇提克里特。6月,伊拉克军队与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武装分子在伊境内多个地区爆发武装冲突,19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死亡。11月,伊拉克空军和国际联盟战机轰炸了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占领的伊拉克西部重镇拉马迪多个地区,炸死至少24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12月,伊拉克安全部队收复了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武装占领的伊拉克西部安巴尔省首府拉马迪的部分城区。仅在12月22日一天的战斗中,伊拉克军队就击毙了48名“伊斯兰国”武装分子,俘虏了14名武装分子,并缴获大量武器和爆炸物。目前,伊拉克政府军和民兵武装已收复大量失地。“伊斯兰国”在伊拉克已明显处于退缩之势。
“伊斯兰国”自从扩展到叙利亚以后,控制了叙利亚北部省份拉卡、东部代尔祖尔的大片地区和阿勒颇部分地区。叙利亚政府军、叙利亚自由军、库尔德武装等对“伊斯兰国”武装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和打击。叙利亚政府军是一支非常有战斗力的部队。在过去的三年中,叙政府军一直在与伊斯兰极端组织战斗,在伊朗、黎巴嫩真主党和俄罗斯的帮助下,不仅有效遏制了伊斯兰极端分子对国家南部和首都的进攻,而且收复了不少被“伊斯兰国”占领的失地。
约旦是参与打击“伊斯兰国”行动的国家之一。约旦的一名飞行员还被“伊斯兰国”残酷地处以火刑。但自2014年9月参加打击行动以来,一直保持低调,原因之一是国内民众反对参与打击行动。“伊斯兰国”也有意利用飞行员事件,迫使约旦退出美国主导的联盟。但这名飞行员遇害后,约旦国内反“伊斯兰国”情绪反而高涨,约旦因而加大了打击力度,多架约旦战机参与打击“伊斯兰国”目标,包括武装人员训练营地、武器和弹药库等。
埃及和海湾国家出于国内困境和地区政治利益的考虑,只是象征性地参与了对“伊斯兰国”的打击行动。如埃及只于2015年2月16日对在利比亚境内的“伊斯兰国”目标进行了空袭,以表示对“伊斯兰国”利比亚分支于2月15日杀害21名埃及科普特人的报复。2014年9月23日,当时的沙特王储兼国防大臣萨勒曼的儿子驾驶战机参与了对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目标的空袭行动。王储萨勒曼表示,为捍卫宗教纯洁和国家利益,沙特空军对抹黑伊斯兰教的极端分子实施了精准打击。沙特参与空袭行动,一方面是为了打击“伊斯兰国”,另一方面是为了支持叙利亚温和反对派武装。其他阿拉伯国家除了在本国内部控制和打击极端组织的恐怖活动外,几乎没有对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伊斯兰国”武装开展实质性的有效打击行动。
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中,伊朗是值得一提的国家。伊朗是中东地区的大国,也是重构中东秩序的重要国家。伊朗是伊拉克什叶派政府的支持者,也是叙利亚巴沙尔政府的后台。伊朗与“伊斯兰国”互为天敌,其打击“伊斯兰国”的意愿最为强烈。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伊朗对伊拉克和叙利亚政府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早在2014年7月1日,伊朗革命卫队的7架苏-25强击机就飞抵伊拉克,与正在这里组装测试的5架苏-25强击机联合,使伊拉克空军可用的苏-25战机达到12架。[28]伊朗还派地面部队进入伊拉克,帮助伊拉克政府军打击“伊斯兰国”。伊朗少将卡西姆·苏雷曼尼率领3万联军在伊拉克北部打击“伊斯兰国”,还帮助伊拉克政府军收复了提克里特市。在叙利亚,也有伊朗的地面部队在与叙利亚政府军一起战斗,而且正在保卫巴沙尔政权和收复失地的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应该说伊朗是最早也是最真心实意地参与打击“伊斯兰国”的国家。
2015年下半年以来,特别是俄罗斯参与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以后,形势发生了新的变化。伊拉克、叙利亚、俄罗斯、美国联军和相关地区国家形成了一定的合力,使“伊斯兰国”的扩张受到有效遏制,打击行动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中国是恐怖主义的受害者,本身也经受着恐怖主义袭击的威胁,反恐是中国的重要任务。中国在中东的利益存在越来越多,对中东的石油依赖越来越大,中国的能源安全有赖中东的和平与稳定。中国无法成为中东事务的旁观者,而是需要在中东安全事务上有所作为,包括外交上的沟通与斡旋。中国在反恐问题上历来旗帜鲜明,始终支持联合国安理会关于打击“伊斯兰国”等恐怖组织的相关决议,并呼吁各国认真执行安理会决议,切断“伊斯兰国”从外界获得人员、武器和资金支持的渠道,遏制恐怖主义的进一步蔓延,维护中东与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五 “伊斯兰国”的前景
在国际社会的有力打击下,“伊斯兰国”强劲的发展势头已经受到了遏制。伊拉克和叙利亚两国战场的局面已经开始朝着有利于两国政府的方向发展。那么,“伊斯兰国”能彻底消除吗?它还能存在多久?它还能不断扩张、实现它“哈里发国”的野心吗?
(一)“伊斯兰国”难以彻底消除
由于参与打击“伊斯兰国”的相关国家各有自己的考虑,由于维持“伊斯兰国”存在的环境和条件依然没有大的改变,由于“伊斯兰国”存在的形式复杂多变等原因,短期内仍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全球恐怖主义的威胁还在上升,“伊斯兰国”将继续危害中东和世界。
首先,参与打击“伊斯兰国”的相关国家各有打算,打击的力度还没有达到消灭“伊斯兰国”的程度。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过程中,各相关国家的利益关切显而易见。美国出于在中东地区的特殊利益,对打击“伊斯兰国”并未尽全力。当前中东分裂混乱局面的真正受益者或许正是美国。因此,美国既不急于彻底消灭“伊斯兰国”,又不想让其扩张以免危及沙特阿拉伯、以色列等盟友甚至美国本土的安全。另外,叙利亚巴沙尔政府始终是打击“伊斯兰国”问题上一个解不开的结。西方在与叙利亚巴沙尔政府和伊朗合作的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土耳其因排斥巴沙尔政府和担心任库尔德人坐大、独立,而不愿在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中助库尔德人一臂之力;海湾国家,特别是沙特,则对“伊斯兰国”的命运心态复杂,因为“伊斯兰国”的失败意味着伊朗和叙利亚的胜出。现在,西方、土耳其和沙特等阿拉伯国家到底是更反对“伊斯兰国”,还是更反对巴沙尔政权或者伊朗;是更想打败“伊斯兰国”,还是更想让巴沙尔政府倒台,从而削弱伊朗的势力等问题上还十分微妙。西方和中东地区国家出于各自的地缘政治考虑,在打击“伊斯兰国”问题上缺乏统一的意志和凝聚力,使这一极端组织能有充分的回旋空间。
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中心主任叶海林认为:“当前国际和地区大国在‘伊斯兰国’问题上态度的转变与其说是在为建立全球反极端分子联盟做准备,还不如说是在为瓜分叙利亚做准备。大家都在信誓旦旦要铲除‘伊斯兰国’,但实际上主要是在努力保护自己的盟友,打击的则是自己支持者的对手。俄罗斯、美国乃至土耳其和沙特,概莫能外。在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动机下,消灭‘伊斯兰国’这一政策目标与其说是目标,还不如说是借口,用来掩饰重新划分沙姆地区乃至整个叙利亚伊拉克地缘政治版图的借口。只要中东所有玩家的地缘政治博弈还在继续,‘伊斯兰国’就不会从地图上消失。实际上,‘伊斯兰国’的孳生和膨胀本来就是中东地缘政治博弈失序的产物。”[29]
其次,“伊斯兰国”得以存在的环境和条件并没有大的改变。“阿拉伯之春”、民主变革、暴力、内战不仅没有改变阿拉伯社会的现状,反而使情况进一步恶化。阿拉伯民众依然面临贫困、失业、政府腐败、治安恶化、社会动荡、战乱等问题。叙利亚等国的许多民众甚至失去了生存的基本条件,沦为难民,流落他乡。这种社会不稳定、国家治理缺失的状态为“伊斯兰国”提供了填补权力真空的巨大空间。
另外,宗教派别之争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日益激烈。民主制度下的“多数原则”变成了“赢家通吃”;选举政治中的民众动员变成了政治恶斗,原有的矛盾公开化、政治化甚至暴力化。在伊拉克、叙利亚等国,基本的政治互信很难存在,以牙还牙的“血酬定律”成为政治破败的主旋律。[30]沙特和伊朗争斗的逐渐公开化更是加剧了什叶派与逊尼派之间的矛盾,使“伊斯兰国”大有空子可钻。
最后,“伊斯兰国”存在的形式复杂多变。“伊斯兰国”现在占领的地盘处于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交接地带,离国家核心区比较遥远。“伊斯兰国”可以凭借地理优势壮大自己的势力,及时调整战术与打击其的力量周旋。“伊斯兰国”武装是一支不穿军装的队伍,他们隐匿在城镇和乡村的人口密集地,指挥中心也设在居民区,使用民用车辆移动,熟知如何规避空袭。所以,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实施的空袭并未对其构成有效的杀伤力。“伊斯兰国”难以剿灭,不仅有军事层面的原因,也有组织架构、财力雄厚等非军事原因。“伊斯兰国”拥有严密的组织体系,高智商、高学历的领导团队,充足的资金保障,并善于借助互联网宣传鼓动,有较强的吸引力。
另外,“伊斯兰国”在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存在形式: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是军队及准国家;在北非和东南亚是极端组织的松散网络;在欧洲和美国是聚合潜在恐怖分子的极端意识形态。[31]目前,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活动空间日益缩小的情况下,“伊斯兰国”正试图通过在外围展开反扑来缓解其根据地面临的压力,同时向参与对其进行军事打击的国家施压。“伊斯兰国”就像癌细胞,不断被杀死,同时不断滋生、扩散。
(二)“伊斯兰国”难以实现其目标
由于“伊斯兰国”所宣扬的极端的意识形态,由于其推行的不得人心的内外政策,由于其目前存在环境的局限性,在国际社会的一致打击下,“伊斯兰国”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它不可能也无法实现其“哈里发国”的目标。
首先,“伊斯兰国”宣扬的复古主义价值观是不合时宜的,是违背社会发展规律的。当前社会的经济发展和生存环境,与伊斯兰教的初创期和鼎盛期有天壤之别,回归伊斯兰无法解决阿拉伯世界面临的问题,无法实现“伊斯兰国”的复兴梦想。指导思想的错误也就是路线的错误。宗教情绪的蒙蔽,极端意识形态的宣扬,使该组织根本无法找到导致伊斯兰世界陷入困顿的原因,更谈不上开出良好的治理药方。由此看来,“伊斯兰国”既不会很快被剿灭,但也不可能真正成事。
其次,“伊斯兰国”推行的残暴政策是不得人心的,是违背公理的。“伊斯兰国”的宗教信条认为必须靠屠杀宗教异端分子净化世界。“伊斯兰国”所谓的“圣战”,针对的并不只是非穆斯林人群。“伊斯兰国”经常以宗教的名义指责别人不是穆斯林。这种指罪别人叛教并随意予以惩罚的行为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伊拉克政府军绝大多数属于什叶派,他们一旦被抓,就会被“伊斯兰国”士兵处决。“伊斯兰国”对与自己不同教派的民众是强迫其皈依逊尼派伊斯兰教。不服从的,男人被斩首,女人则沦为奴隶。“伊斯兰国”以这样野蛮的行径剥夺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摧毁了一个个家庭。“伊斯兰国”推行的政策和所作所为是反人类的,是不人道的,是不得人心的。
“伊斯兰国”对抗的是整个文明世界,是所有的世界大国和地区大国,是除逊尼派伊斯兰教以外的所有宗教和流派。因此,“伊斯兰国”在宗教上也缺乏包括伊斯兰世界在内的广泛认同,除去政治、军事、经济等因素,其在宗教力量对比上也处于劣势。“伊斯兰国”既与世界上所有的主权国家为敌,又与几乎所有宗教为敌,还与“基地”组织势不两立。它在文明世界里是孤立的,是没有生命力的。得民心者,得天下。“伊斯兰国”因为过于极端的宗教诉求和残暴严苛的政治统治,绝不可能赢得民心、赢得天下。
最后,“伊斯兰国”受其生存环境的局限。“伊斯兰国”已成为国家。是国家就得有领土,拥有领土是“伊斯兰国”存在的必要条件。一旦去除它对领土的控制,作为国家形式的存在就被消除,那些效忠的誓言也就不再有效,“哈里发国”的宣传价值将同时消散,向其迁徙及为其效劳的宗教责任和义务也将消散。就是在目前情况下,它周边没有战略盟友,它身后没有国家级别的支持,经济上只靠抢掠而无稳定的以实业为支撑的资金来源,不可能再有更大的扩张和发展。
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确实对国际社会,特别是伊拉克、叙利亚等中东国家造成严重威胁。但只要国际社会团结反恐,联合反恐,放弃双重标准,放弃干涉政策,共同致力于消除贫困、消除恐怖主义滋生的土壤和根源,这种威胁乃至“伊斯兰国”本身终将被消除。
An Analysis of the Extremist Organization “Islamic State”
Zhou Lie
Abstract:The emerge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e extremist organization “Islamic State” has its complicated reasons. Its horrific behavior has shocked the world.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s joint attack has had a tangible effect on it. Although it is difficult to eliminate the “Islamic State” in a short run,but its “Caliphate Empire” dream will not be allowed to achieve.
Keyword:“Islamic State”;“Caliphate Empire”;the Islamic Revival
[1] 周烈,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国别和区域研究基地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阿拉伯研究中心主任,全国阿拉伯语教指委主任委员,中国—阿拉伯友好协会副会长。
[2] http://www.aljazeera.net/news/reportsandinterviews/2014/6/14/()
[3] http://www.alalam.ir/news/1552479/2016/1/15/()
[4] http://www.aljazeera.net/news/reportsandinterviews/2014/6/14()
[5] 《追求末日圣战:深度解析疯狂的“伊斯兰国”》,中华网,http://military.china.com/important/11132797/20151124/20808826_all.html。
[6] http://www.bbc.com/arabic/middleeast/2014/09/140905_what_is_islamic_state
[7] http://www.bbc.com/arabic/middleeast/2014/09/140905_what_is_islamic_state
[8] 董漫远:《“伊斯兰国”崛起的影响及前景》,《国际问题研究》2014年第5期。
[9] http://www.bbc.com/arabic/middleeast/2014/09/140905_what_is_islamic_state
[12] 《美国为伊斯兰国崛起创造了条件》,新浪财经,http://finance.sina.com.cn/360desktop/zl/international/20151125/074823845356.shtml。
[13] 田文林:《“伊斯兰国”兴起与美国的中东战略》,《现代国际关系》2014年第10期。
[14] 《起底“伊斯兰国” 美军监狱成崛起“温床”》,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1/23/c_128455111.htm。
[15] 田文林:《“伊斯兰国”为何牵动世界的神经》,党建网,http://www.dangjian.cn/gjgc/201503/t20150331_2535038.shtml。
[16] 董漫远:《“伊斯兰国”崛起的影响及前景》,《国际问题研究》2014年第5期。
[18] 《少女控诉IS暴行 IS性奴悲惨经历令人震惊》,西陆网,http://www.xilu.com/news/shaonvkongsuIS226. html。
[19] 董漫远:《“伊斯兰国”崛起的影响及前景》,《国际问题研究》2014年第5期。
[20] 《“伊斯兰国”四面楚歌 “版图”缩水14%》,《北京日报》2015年12月23日。
[21] 《IS宣称其成员制造加州血案》,《参考消息》2015年12月6日。
[22] 《“伊斯兰国”大肆毁坏文物》,《羊城晚报》2015年2月28日。
[23] 周鑫宇:《“伊斯兰国”最新发展趋势探析》,《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5期。
[24] 《卡梅伦称英国该加入打击“伊斯兰国”空袭行动》,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1/27/c_128475990.htm。
[25] 《英国将派遣军舰支援法国打击“伊斯兰国”行动》,《环球时报》2015年11月19日。
[26] 《意大利4架狂风战斗机加入打击“伊斯兰国”行动》,凤凰网,http://news.ifeng.com/a/20141118/42503084_0.shtml。
[27] 《普京:俄罗斯空袭行动旨在打击伊斯兰国极端组织》,新浪网,http://finance.sina.com.cn/money/forex/20151013/055323456184.shtml。
[28] 黄滢、许文静:《穆斯塔法:“伊斯兰国”危害整个中东》,《环球人物》2014年7月18日。
[29] 叶海林:《剿灭“伊斯兰国”时机成熟了吗?》,《参考消息》2016年1月7日。
[30] 周鑫宇、石江:《“伊斯兰国”最新发展趋势探析》,《现代国际关系》2015年第5期。
[31] 《如何击败“伊斯兰国”》,《参考消息》2015年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