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没有了筱丫在耳边的喧闹,她又伤感起来,在这个城市里,可笑的是“朋友比家人更加温暖,庆幸的是她也不是孤独一人”。
可能周末原因,宿舍空无一人。
是呀,大晚上的,爱人相见、家人相聚。
汪晨洗漱完上床蜷膝靠在墙上,她并没有拉下布帘,宿舍的灯光是微弱的暖黄色,不似家中的白灯璀璨,整个人照的是萎黄萎黄。她从床下的一个收纳箱拿出那瓶五彩缤纷的星星,每次看到它,自己就满血复活,热血沸腾。有时候觉得他们俩这样的相处模式是不是不太对,彼此相爱的人是不是不应该有任何欺瞒,可她却是一次一次的对他说了慌,虽然这种谎言她觉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可他呢?只要她说什么,他从不质疑,从不刨根究底,毫无疑问的相信她。可她的这些遭遇,又有哪一项说的出口,他是那样的单纯、美好,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些污浊的人性欲望。她在甄禾眼里一定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吧?她的灵魂已经被侵害,可她想无论如何,想保留着自己的初心,她自认为自己不是阴险狡诈之人,亦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人,世界待她好一点,她便离它近一些,如果世界恶意对待她,她便离它远远地,这是她自我保护的唯一办法。
她总是很奇怪,安静的时候喜欢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她很渴望有人来到她的世界,看看这个满是疤痕的心。
“手机响起”。
在干嘛?他要溢出电话的笑容。
汪晨看了看腿间的玻璃瓶,咬了咬下唇瓣道:“没什么”。
抱歉小晨,太久没有联系,平时要上钢琴课,我爸妈在家打电话也不方便。
是的,他们除了白天的那通电话,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打电话了。
她仍然无所谓的道:“我知道你忙,没关系,最说了,平时不也聊着天嘛.....那冰凉凉的对话框,哪有耳边的温柔来的温情。
他语气诚恳道:“小晨,等我毕业了,我就赶紧工作,挣够彩礼钱就把你娶回家”。
谁说要嫁你了?汪晨有些躁得慌,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论到未来。
甄禾故作生气:你不嫁我嫁谁?看她在电话那头呲呲的笑,他勾着唇角,道:你到时候绝对是最美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对我说:“我愿意嫁给甄禾先生”,想想别提多美。孩子呢,就生一个好了,生多了,你太辛苦,就生一个,对,是男是女,是你生的就好.....到时候我们院长种上一大片鲜花,我浇着水,你躺在躺椅上,笑靥如花地看着我,然后从院子里出来一个跟你神似的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叫爸爸、妈妈。我想这就是我人生巅峰,说着说着,甄禾的眼里散发出的光芒如钻石般璀璨。
汪晨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甄禾描述的场景,嘴角勾勒出幸福的笑容,如果此生,能有那般幸福,此前受的再多苦难,也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