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哥哥的草稿纸

对于第一个学期来说，白墨泪最憧憬的还是国庆假期。

国庆假期前两天，米德中学举办了学校的第二十一届秋季田径运动会。白墨泪报名的项目是铅球、实心球和800米跑步。那个时候她腿脚很疼，她并不是很想报800米跑步，是他们班班长任柒巧给她报的。

运动会更多的价值还是为班级增添荣耀耀，得名次给自己加分（为的是评三好学生）。还有人可以被挑出来去县里比赛。

运动会的开幕式还是挺精彩的，排练了好几天。在排练的过程中，白墨泪和王思泽认识了七（1）班的班长任晶和何校凯。他们四个有说有笑的，让枯燥的排练多了几分乐趣。

每当运动会开始，白墨泪就会不自觉地紧张。但一到结束后，白墨泪就会立马放松。对于运动会的记忆点更多的还是在于零食。可白墨泪从不会准备零食，无论在是平时还是在各种活动里，她都不喜欢。

这次运动会很热闹，这时的白墨泪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与他人的差距。她的体育可以说是非常差了。不过幸好，铅球和实心球的成绩还好，不至于太难看，七年级组女子铅球项目第三名和七年级组女子实心球项目第三名。

运动会上，所有人都很累，总共进行了两天。不过好在收获满满。七（2）班成功的打败了七（1）班，总分比他们的高很多，这让班主任王浩很高兴。

运动会一结束，就说明了国庆假期即将开始。各科老师布置作业，班主任交代假期的注意事项后，就放学了。

10月1日，国庆节。这一天，白墨泪一整天都在客厅里看天安门阅兵仪式的直播。作为中国人，她很骄傲，很自豪。

从10月2日起，白墨泪才真正开始写作业。

10月5日，因为太累了，白墨泪很晚才从床上爬起。爬起来的时候，白墨泪听到了楼下奶奶和哥哥白墨衍在聊天。

“哥哥？！”

白墨衍跟奶奶说，他先下去了。奶奶让他慢点。白墨衍回了句“哦”。

白墨衍离开了，白墨泪其实挺伤心的，但从不会在表面中流露出来。

白墨泪来到客厅，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些东西。奶奶告诉她，这些东西都是哥哥拿来的，还拿了三块蛋糕给她，已经放进冰箱了。听到这儿，白墨泪很高兴。

桌子上摆的东西分别是肉馅榨菜月饼、蛋黄酥、一箱酸奶和一个小包包。白墨泪拆开了月饼盒，拿了块月饼吃，特别好吃。

白墨泪来到了冰箱面前，打开了冰箱，果然看到了三个小盒子。白墨泪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拿出来，挨个打开看看。三个小盒子里分别是抹茶雪媚娘、香蕉雪媚娘和一个粉嫩的小蛋糕。除了这些，还配带着三副塑料刀叉。看完后，白墨泪将它们一一放回冰箱。不得不说，小盒子的设计也是很好看的。白墨泪满心欢喜地将冰箱门关上了。

回到客厅后，白墨泪津津有味地吃着月饼，边吃边写作业，心里美滋滋的。

下午，白墨衍再次来到了奶奶家。他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后，就径直走向了客厅。

客厅里的白墨泪听到哥哥的声音，内心十分忐忑不安。她其实很怕哥哥，因为真的很多年都没有见到他了，生疏了许多。

“墨墨！”白墨衍一进客厅就热情地叫道。

白墨泪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做作业呢。”说着，白墨衍顺势拿了把椅子坐在白墨泪旁边。

“嗯。没去小冷那儿？”

“周末去过了。”说着，白墨衍拿起桌子上的电视遥控器，把浙江卫视调到江苏卫视。

白墨泪有个习惯，做作业时要看电视或者是听音乐。当然了，也会玩手机。白墨泪知道，那时不好的习惯。自己说过，要重新开始，但却没有自律过。那些时间表只对在学校里的自己有用。她的心永远静不下来。

“有什么不会的吗？你的卷子给我看一下。”白墨衍说道。

“我的卷子基本上都做完了。”白墨泪有点儿心虚地说道。她的卷子做是做了，但还有些不会的题目。但她的性子硬，不肯让哥哥帮她。

“那你快做。”白墨衍并没有感到尴尬。

白墨泪埋头做作业，时不时地还微微抬头瞅瞅电视机和哥哥。

突然，白墨泪想起来了，书包里还有张难度系数很大的卷子。白墨泪将那张卷子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白墨衍，说：“这是我们数学的培优试卷。”

数学的培优试卷除了那些孟老师说过的题目之外，白墨泪可是一点也没动。说实话，数学的培优试卷的确是很难，都把白墨衍给难住了。在白墨泪眼里，哥哥是最聪明的。

“有没有草稿纸？”

白墨泪看了眼自己凌乱的书桌，搜寻了一番，终于找到了草稿本。白墨泪将草稿本和笔递给了白墨衍。

看着白墨衍打草稿，白墨泪突然间好想笑。

从记事起，白墨泪总喜欢与哥哥玩耍。简单的来说，白墨泪就是白墨衍的跟屁虫。她从小就是个假小子，爱和哥哥打架、爱玩哥哥的电脑、很少会有小女生的时候。包括现在也是。她喜欢黏在哥哥身边，喜欢被他举高高。她晚上经常犯困，哥哥就会把她抱到楼上房间。当哥哥一走，白墨泪就会立马睁开眼睛，原来她是装睡。她回到客厅，再次装睡。对了，白墨泪还会“狮吼功”，总喜欢尖叫。遇到不愉快的事儿会尖叫，找别人帮忙，别人却不帮的时候，她会尖叫。她还喜欢玩玩玩具枪和悠悠球。当初悠悠球的动画片很吸引白墨泪。可白墨泪怎么学都学不会。相比之下，白墨衍厉害多了。

白墨衍是个阳光有趣的人。白墨衍很喜欢篮球，经常在电视上看篮球比赛。就因为这样，引发了一场“战争”。白墨泪和所有小孩一样，爱看动画片。那时，白墨泪经常和白墨衍抢电视机的拥有权。不过呢，大多时候都是这个任性的小孩得逞了。

因为是哥哥的跟屁虫，所以基本上白墨泪过着“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的生活。村里有个废弃的小学校，只有413.8㎡，但那里是打篮球的最好的场地。白墨衍和他的好朋友经常去那儿打篮球，白墨泪跟着他们一起去。她是去看热闹的。小学校的篮球架是那种可以躺的。白墨泪经常躺在那儿，但等他们过来投球时，白墨泪会连忙跑开。她怕球会砸到自己。等他们不在这儿投球时，白墨泪才会再次去那儿躺着。她还会抓住那两根斜斜的杠，脚腾空，玩起荡秋千。很多年过去了，白墨泪依旧喜欢那儿。可打篮球的那些男孩都已经工作了，只有白墨泪还在恋旧。

除了这些外，还有很多过往回忆。白墨衍的房间里有一张白墨泪很想得到的桌子。那张桌子里有一沓接着一沓的游戏卡牌。白墨泪常常潜入白墨衍的房间，向抽屉里的卡牌伸入魔爪。白墨泪这个“小贼”会悄咪咪地将卡牌“偷”些回去，和小伙伴一起玩。那时的白墨泪就特别好奇，哥哥哪儿来的这么多卡牌，几个抽屉都那么的重。大概都有好几百张了，快上千张了吧。后来，白墨泪怕被哥哥发现，就主动去“自首”了。本以为自己会被判个“无期徒刑”，但最后却是意想不到的“无罪释放”。这可让白墨泪乐坏了。

当然了，回忆永远都不是只有好的，还有令人不愿回忆的。白墨泪从小性子就不好，有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扇了哥哥一巴掌。妈妈让她向哥哥道歉，可白墨泪就是不肯，特别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错。白墨泪到现在还记得这件事，可她却再也没有勇气向哥哥道歉了。

小学五年级时，有一次写作文。白墨泪写的作文叫《哥哥，我恨你》。可写着写着，白墨泪才发现，原来哥哥是爱自己的，她最错了太多事儿了。后来，她就立即将“恨”改成了“想”，题目由此变成了《哥哥，我想你》。

白墨衍将有些难度大的题目解好了，耐心地讲给妹妹听。但还有一题他不会，白墨衍让她回学校问老师。白墨泪点了点头。除此之外，白墨衍还叮嘱白墨泪，月饼和蛋糕要快点吃完，不然就不好吃了。还问她好不好吃。白墨泪只是点了点头。白墨衍加了白墨泪的微信和手机号码，让她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

吃完晚饭后，白墨衍就离开了。

“哥，你落东西了。”

“我拿书包了。”

“你把我落下了。”

——电影《快把我哥带走》

白墨泪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幸福的。

有一个哥哥或姐姐都是件幸福的事，可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原来，小时候的自己是有那么的任性、无理取闹、蛮横无理，那么的让人讨厌。长大了，终究还是要懂事的。现在的自己，不敢任性、不敢无理取闹、不敢蛮横无理。但也只有哥哥会懂我的任性，容纳我的无理取闹。我曾经是有多么的恨你，你总爱管我的事！哥哥，虽然我们之间存在了一定的距离，但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哥哥。哥哥，对……不……起……这一声道歉迟到了太多年了。我始终不敢当着你的面说。

白墨泪将草稿本翻到了哥哥用的那两张，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草稿纸放进文件袋里，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哥哥，谢谢你陪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