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身立命之本——武人?炼气士!

江玉安赶走了田华,然后独自尴尬无比的坐在原地,他觉得一定是这酒的原因。

再一口下去,江玉安依旧面红耳赤,但却比之前要适应了不少。

“所以,现在你们是什么打算?回到古渡城?”

江玉安看向四名千山骑,他们死了六个同伴,但是眼神中却没有看到多少悲伤。

为首的什长开口说道: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护送公子前往靠山城,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

大秦军户有着严苛的连坐制,他们就算是死,也必须是死在江玉安进入靠山城之后或者在江玉安前面死去。

所以即便遭遇了昨晚的意外,几人也没有动摇。

“出不去的,那五个刺客肯定盯着我们,出去就是死。”

四人也沉默下来,也没有提青石镇的守军,在回到靠山城之前,江玉安的身份依旧是质子,他没有权力调动这里的军队。

难道要滞留在此地?

江玉安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要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愿意在这个有着非凡力量的世界一直活下去,长生也未尝不可。

目前他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想办法回到靠山城,以咸阳宫诏书,承其位,继承靠山城的最高权力,也就是踢他老子下台。

第二条路就是寒衣功。

这最大路货也是最高深的功法,让他拥有自保之力。

他看向千山骑,问道:

“你们修行的都是寒衣功?”

“是,陛下以寒衣盖万民,我等大秦军士皆修行此法。”

说到始皇帝,这些士兵眼神都狂热起来。

听到答案,江玉安郑重的看着面前的四个骑兵军士。

“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离开青石镇的,而我已经离开质子府,那些规矩都已经消去,我想请四位教我寒衣,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

啊?

四个千山骑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江玉安,刚刚还如柱坐立的四人顿时间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公子身份高贵,我等不过侯爷底下兵卒一员,哪里有资格教导公子。”

江玉安目光坚定,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圣人都说,达者为先,我截然白身,而几位已经练武多年,为何不能成为我老师?”

“而且我也想知道,我这天生神力的天赋,是否能走在这条路上。”

听到这话,几人都有些心动。

他们私底下也讨论过,江玉安的天赋如果能够练武,恐怕能走到很高的地方,可是之前作为质子,没有人能做他的老师,要是他们帮助,未来江玉安封候拜将,那他们……

嘶~

不能再想下去了,几人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热切起来。

江玉安看到几人模样,也是顺势为几人满酒,然后起身重重一拜。

“学生江氏玉安,拜见几位先生。”

“公子请起!”

千山骑连忙走上来扶住江玉安,他们并非初次饮酒,但此刻却同样面红耳赤,只是不管怎么想,都不敢真的以先生姿态,不敢受江玉安大礼。

“公子放心,我袁珂虽不是什么大才,但是我参加过十五年前灭燕之战,十年前灭齐之战,大小战役不下百场,别的不说,这寒衣功的基础整个千山骑都没几个比我更扎实的。”

“小人必将竭尽全力辅佐公子铸寒衣。”

另外三名千山骑对视一眼,同样对着江玉安抱拳说道:

“我等一样。”

江玉安给自己找了四个师傅,便不能和之前想的一样住在对面的六层楼了,于是将田华又喊了回来,让他帮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青石镇不比其他地方,没有空余的院子,或许是想到之前江玉安的招揽,田华咬牙直接让他们住在自己家。

“我和母亲妹妹搬到偏院去住,只是我父亲腿脚不便……”

“不必如此,我们住偏院便是,难道我还能比那儒家先生还尊贵不成?”

江玉安笑了笑,田华带着他们回到自己家然后连忙招呼邻居帮忙腾空打扫房屋。

青石镇的人自住的房屋都算小,毕竟十几年前都是他们自己采石采木搭建的,那个时候靠山城都没有建立起制度来管这些事。

不过五人住还是显得拥挤,袁珂四人便打算四人一屋,将空旷的留给江玉安。

这一回江玉安倒是没有推辞,房屋不大,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秘密不能暴露。

随着田华一家热情招待一番后,千山骑也收起了卑微,严肃的看着站在他们中间的江玉安。

“公子,寒衣功修行至高深处力量莫测,但是在初期,却比任何修行法都要更苦更累。”

袁珂看着江玉安细皮嫩肉的,活脱脱的君子如玉轮廓,万一要是练着练着和他们一样粗鄙,都是他们的罪过。

“无妨,大秦君侯多寒衣,我难道比他们还尊贵?”

江玉安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去儒家进修一下,这种堵别人话口的方式真的能解决很多不必要的交流。

……

“天下万法,求的尽是通天路,唯有寒衣凭借百炼成金占据一席之地。”

“武人练武,便离不开筋骨皮,筋骨皮不够坚韧,承不住内炼之法。”

“先练其外,再炼其中,合为先天,成就宗师气象,悟天地万物之理,得无暇长寿之体魄。”

袁珂自己当然说不出这些话来,这都是他记忆中军队兵家教官们的言论,此刻复述出来,不过是为了让江玉安明白练武这条路的开端和尽头。

至于他懂的那一小部分,只有最初的锻炼体魄之法。

“初学者所能接触的无非就是自己的皮肉,因此练武第一步,便是皮肉之境。”

“战场上每一个能够活下来的士兵,都是皮糙肉厚,敌人的刀子割入其中先受皮肉阻碍,若是对方技巧不足,武器便会卡在血肉中,那一瞬间是生死胜负。”

“兵卒练皮肉之法,通常是逼近极限的训练、桩功以及……挨打。”

“桩功为核心,炼天地之力入己身,训练必不可少,否则力入体便如乱兵不齐,无法控制,至于挨打……”

袁珂看向江玉安,说道:

“公子可以药浴代替此法。”

在袁珂洪亮的声音下,三名千山骑钳制他的四肢,让他僵硬的以寒衣桩功基础动作站在原地。

痛,仅仅盏茶时间,江玉安便感受到了阵阵剧痛从四肢涌现,最终这份疼痛以四肢环绕,身体就像是漩涡一件件痛苦吞噬,直到剧痛传遍全身。

他身体下意识的颤抖,整个人都朝着地面跌倒,不过旁边的三名精锐士卒可不会愿意,钳制他的四肢,确保他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慢慢的,随着阵阵剧痛之下,一缕气也缓缓被江玉安所感知,很神奇的感觉,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在这一瞬间却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存在着一股看不清摸不着,说不明白的力量在流动。

炼气士!

或者说炼炁士,江玉安所认知强身健体的武和大秦能够和军围仙人的武完全是两码事。

先秦时期,众生以炼炁士形容那些掌握非凡力量的存在,诸子百家法、方士成仙道,诸国内部都有不同的称呼。

直到后来书同文,车同轨之后都被认为是炼炁求长生。

碾碎了诸国对非凡力量的杂乱描述,在统一的基础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始皇帝铸十二金人之后,将天下诸多法分为帝王、百家、寒衣、与左道。

帝王是咸阳宫唯一的君,百家是诸子百家,寒衣是寒衣功,左道……便是除了这传说中十二条能走向最高处的法之外的一切修行手段。

现在所称谓的武人,可以说九成九,形容的都是修行寒衣功的炼气士。

练武就是练气,寒衣功合天地万物之气于己身,它不像诸子百家有专门的观想法,每一个寒衣功大成的宗师,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这痛苦一瞬间,江玉安也似乎抓住了所谓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