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奕淼的许可,但七烟和崇旭还是未能顺利入城。
毕竟是受到怀疑过的人,领导层方面多数胆小,担心他们会对城内造成不好的影响,于是只允许他们呆在S市外的郊区。在这里,还有很多和七烟一样未能拿到入城许可的人们,他们自发地在S市外建起了一大片城外城,作为落脚处。
即便这里只是S市的外城,但也远比其他城市安全很多。
七烟和崇旭在外城买下了一处小房子,因为这里原本是荒郊野岭,到处都是杂草灌木,并不适合种植,因此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是跑到别的城镇去打工,来换取一定量的口粮。
病毒的扩散抑制了各个城镇之间往来的物资通讯,崇旭因为身怀异能,便主动担任起运输的工作。主要内容就是将S市的物资输送到各大城市中去,同时将其他城市的信息带回S市。
每次运输一次要花费三至四天的时间,而一次的费用大概在六百块左右。根据现在的社会情况,S市索性不直接发放钱币,而是在每个人的身份证上记录点数,相应的点数可以兑换相应的物资。崇旭每次回来便会直接带着物资回家,因为他身强体壮又十分能干,两个人的日子过的还算是舒适。
因为缺乏人力维护的原因,各大城市间的通信设施因长时间无人维护而断裂,网络被分隔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局域网。通信也远不如之前那样便利。
七烟则主要照看家里的事情,她学会了做饭,还学会了缝补衣物。空余的时候,她还是会进行创作。某天,崇旭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还安装着音乐编辑的软件。虽然功能不算很全,但对于七烟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了。
七烟曾经在安定下来后想要联系晴子和沈强,但可惜他们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自从定居在S市后,七烟就再也没有追问过崇旭对自己的情感。两个人在平日的相处中仿佛渐渐多了很多的默契,有些话即便不明着说出来,也彼此心知肚明。
久而久之,周围的人都认识了这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丈夫是个沉默不爱说话的男人,给城里的大人物打工,挣得还挺多。妻子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人,很像是传统家族生活中的女主人,温柔善良,平日里主要照看家中的琐事,但唱歌很好听,听她唱歌逐渐成为了周围邻居唯一的娱乐生活。
S市内的生活如何他们不清楚,但S市外的供电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据说这是因为市内的电厂出了问题,供电量不足,只能从节流这方面入手。曾经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年轻人们,如今也只能在晚上六点前乖乖上床。
黑暗是可怕的,尤其是黑夜。大家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偶尔又似乎就在身边,惹的人浑身发毛。感染者在城外的人群众迅速蔓延开来,每隔几天就会消失那么几个人。众人心中惊恐,但却不约而同的缄口不言。仿佛只要如此,生活就可以一直平静安稳下去。
几个月后,崇旭接到了一通未知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键,电话的另一端便传来了钱菱暴跳如雷的声音。
“老大!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你好几个月了!”
钱菱是在病毒感染爆发前就跟着崇旭一起搞事业了,现在他们已经从形单影只的几个人发展成了一大片势力的团体。崇旭一声不吭的消失后,都是钱菱在苦苦支撑,她没有崇旭那么强大的脑子,只觉得这些研究之外的东西简直要让自己炸掉了。
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崇旭,她也顾不得尊重不尊重的,上来便开口抱怨起来。
崇旭耐心地听着钱菱持续不断地唠唠叨叨,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
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不能对不起爷爷,更不能对不起那些义无反顾跟着自己的人。可是,他也实在是放不下七烟。
在F城发现七烟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个小小弱弱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只身闯入F城。
他一路跟踪着她,直到到了中心广场,他才恍然大悟,七烟是来找他的。
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只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像他的人的可能性,竟然就足以让这个女孩子置生命于不顾地跑来寻他。
崇旭是生气的,他气七烟为何会如此不珍重自己的生命,但他也是感动的,自从爷爷去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到过被人挂念的滋味。
七烟是他的软肋,是他无法割舍的那点温柔。
所以他才放不下她,他才想跟着她,只为了在这乱世之中保护那琥珀色眼眸中的最后一丝纯净。
他喜欢七烟望着他时那满眼的毫不设防的信任,他喜欢听她柔柔的声音讲述着家长里短,他更喜欢静静地呆在她身边,不用去思考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
如果没有阿尔法病毒该多好,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约七烟出去逛街,也许他们会像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样看看电影,吃一点下午茶,然后在不久之后,她成为她的妻……
“老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钱菱说了半响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顿了顿,语气立刻有些不善。
起初她还是怕这位崇少的,可是接触多了她就发现,崇旭远比表面上看着更加温和可亲。
又因为他是自家大哥的战友,不知不觉间,钱菱也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啊……”崇旭缓缓地回过了神,“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再过一段时间吧……”
“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大哥,你……”钱菱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她呆呆地听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忙音,本来就没有带着笑意的脸上顿时更加扭曲了起来,“你个狗人!”
她愤愤地骂了一句,将电话扔到了抽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