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下葬

法事的最后一天就是送刘爸下葬,这一天,大家终于又把焦点放在刘爸身上了。一大清早,之前定好的操办流水席的厨师团队就来到了刘家,他们麻利的搭灶台、生火、炒菜、煮饭……动作娴熟、井井有条。大姨、二舅家请的表演队来搭舞台准备晚上表演节目。子孙们都披麻戴孝、听从法师的安排。只有刘妈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外套,二姐让她去换一件,她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理会。亲戚朋友也陆陆续续抬着花圈来到了刘家。

出殡时辰已到,法师打开棺材,让子孙们围着棺材走一圈算是见最后一面。刘秋成、大姐、二姐都往棺材里看了一眼,文兮有些害怕,没敢看。

这时候刘妈走过来,要去看,二姐一把拉住了她:“别看了!”

“我要看!”刘妈一把甩开二姐的手,往棺材上冲。

“弟弟,快来拉住她,别让她看。”二姐叫道。

刘秋成上前帮忙拉住刘妈:“妈,你就别看了!”

“你们都能看,为什么我不能?”刘妈大吼着。

文兮也想问这个问题。

“叫你别看,你就别看!”二姐强势地说。

刘妈更加不服,非要挣脱,往棺材上趴。大家实在拉不住,刘妈终于见到了刘爸最后一面,瞬间声嘶力竭地哭起来。大家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刘秋成悄悄对身旁的文兮说:“已经尸变了。”

文兮难以想象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尸变了是什么感受……

见完最后一面,法师盖好棺材,出殡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上山了。只剩下刘妈和做饭的师傅在家。6个壮汉抬着沉重的实木棺材,艰难地走在队伍最前面。子孙9人走在棺材后面,刘秋成端着刘爸的遗像站在正中间。亲戚朋友抬着花圈、挽联跟随其后。每走100米,队伍停止前行,子孙9人跪下向棺材作揖,然后继续。一路放着哀乐,慢慢前行。路过的农户,无不出门观看。

队伍走上山的时候尤其艰难。山间崎岖小路平日就不好走,昨日还下了很久的雨,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大家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动。抬棺材的壮汉更是举步维艰,不仅要使出浑身的力气,还要6人默契配合才能完成。特别是走到一个上坡的地方,道路又狭窄又滑,左边的人能通过,右边的人却走不过,前面的人上坡了,重量全部压在后面的人身上,实在抬不动……只能几个小伙子上前去帮忙,大家喊着口号,齐心协力,才终于爬上去。文兮看着他们满身的黄泥,真感到心疼。

一路崎岖坎坷,出殡队伍终于到达了下葬地点。下葬仪式正式开始。几个人跳进事先挖好的土坑里,用肩扛着棺材一头。另外几个人站在上面把棺材往坑里的人肩上推,差不多全部推出的时候,他们也跳进坑里,一起把棺材抬进坑里,放下。接着就要往棺材上盖土了。先是几个儿女一人铲三铲黄土盖在上面,然后由其他的人来全部掩盖。看着刘爸的棺材被一铲一铲的黄土慢慢掩盖,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大姐突然一下跳进坑里,趴在棺材上面大哭起来:“爸啊,我从小到大你就没有管过我,现在你是彻底撒手不管了啊……你不准走!就算你不管事也不准走……你还没看你的外孙女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

二姐看得也有些心酸,但是不能耽误了大家的进度啊,她劝道:“别难过了,哭也无济于事。爸已经走了,就让他好好走吧!”

刘秋成跳进坑里,拉着大姐出来。

一铲一铲的黄土渐渐掩盖住了整个棺材,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堆高耸的小土坡……

出殡结束后,大家都回到刘家。一桌桌饭菜已经准备好,流水席正式开始了。几个子女招呼着客人入席就餐。刘妈坐在屋檐下,有人来问候,她就应付一声,没人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发呆。大姐帮着厨师上菜。刘秋成给客人开着酒瓶,递着香烟。二姐忙着和客人寒暄,其中有一些她和宏哥自己的朋友,她就和宏哥格外热情的接待。原来他们邀请了自己很多好友,也许这是要隆重操办刘爸后事的原因之一吧!文兮不认识几个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哪里有需要往哪里钻。胜哥悄悄地坐在宴席上闷头吃饭。几个孩子吃完饭就自己玩去了。一轮客人吃完饭下桌,又是新的一轮客人上桌吃饭。直到所有客人都吃完饭了,自己人和厨师们才围在一桌上吃饭。文兮拉着刘妈在桌旁坐下,给她拿了碗筷,添了饭,夹好菜。刘妈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大家都吃完饭,就坐在院子里聊天。文兮也不认识人,就偷偷到卧室里休息了。厨师们吃完午饭,又开始忙晚饭了。农村摆宴席都是至少吃一天的。再说节目表演都在晚上,晚上才是重头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