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死你同学

我叫周小恬某大学23级机械系大一06班同学

而被她杀死的是她的同班同学于梦妍。

之所以会向于梦妍举起屠刀,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辅导员老师兼班主任张佳豪

周小恬坦言,自己和张佳豪是恋人关系,而于梦妍是夹在她和张佳豪之间的第三者。

周小恬的话,让警察和家长十分震惊,因为两人不仅是师生关系,还差了整整14岁。

张佳豪和周小恬

大一新生爱上大14岁的班主任

23级机械系大一06班属于英语强化班,是一个为准备出国留学的同学准备的班级。

由于其高昂的学费,被同学们戏称为“贵族”班。

能被分到这个班级的同学的家庭情况都要比其她班级要好一些。

作为其中的一员,周小恬有着相对优渥的家境。

她的父亲是某市建设厅的一个中层干部。

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在06班,周小恬是同学中的“风云人物”,人缘很好,也有很多的追求者。

因为她有钱,身材苗条,性格开朗。

对同学很友好,经常会请同学们吃点小零食之类的。

肤白,貌美,多金。

这样一个美丽女孩吸引了不少男孩子的注意。

她们会给周小恬递交情书,向她表达爱意。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周小恬也答应了其中一个男孩儿的追求。

所以在大一那一年,周小恬其实是有男朋友的。

她的男朋友也是某大学的学生。

有一次他在周小恬的笔记本上看到一篇声情并茂的文章,落款是:“献给宝贝”。

他当时并不知道“宝贝”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宝贝”不是自己,因为周小恬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情话。

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在给别人写文章表白心意,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当他于几天后发现周小恬写的是:“献给宝贝张佳豪”的时候,这位少男的嫉妒之心竟然消散了。

因为张佳豪是她们的班主任。

这段时间周小恬因为家事烦心,时不时需要用冷水冲自己的头才能保持镇定。

作为班主任的张佳豪会对周小恬表示关心。

而周小恬在笔记中表达出对老师的喜爱在这个懵懵懂懂的小女生看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在她看来,周小恬对于张佳豪只是单纯的师生之间的感情。

而她们的老师张佳豪与学生之间的关系一向很好。

知道宝贝的真实身份后,周小恬的男朋友感到心安。

然而少女怎么也想不到,周小恬和张佳豪之间不仅仅是单纯的师生关系。

她们之间确实有超越师生的男女之间的情谊。

而感情的发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根据周小恬的回忆,她在转到张佳豪班里后就对这个班主任很有好感。

因为她不像其她老师那样距离她们那么远。

她会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让学生们称呼她为“老王”。

在15班,老王就像同学们的朋友一样。

教语文的她长相清丽,着装美丽。

又能随口吟诵出诗词歌赋。

在学生们看来,张佳豪很有魅力。

周小恬也不例外,她也很喜欢这个班主任。

一开始,她也和其她同学一样,对张佳豪只是单纯的学生对老师的崇拜。

但后来她打牌被张佳豪抓到指责,让自己给她打电话道歉。

两人就借此契机聊了很多。

周小恬从小缺乏母爱,张佳豪会温柔地关心她的生活起居。

等契机一到,周小恬就认张佳豪为干妈。

从此,周小恬就把心中所有藏着的话都讲给张佳豪听。

慢慢的,周小恬对张佳豪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从单纯的师生情变为男女之情。

在大一那一年学校组织的校外工训上,周小恬忽然很想念张佳豪。

于是就把自己的思念之情编辑成短信,发送给对方。

很快张佳豪回复她:“130”。

周小恬知道,这是当时流行的网络词汇,意思是“我想你”。

收到这条短信的周小恬心跳加速,这种两情相悦的情感席卷了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的心,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张佳豪身边。

隔天,工训结束后,周小恬就找到张佳豪。

她在一片小树林中亲吻了自己的老师。

尽管张佳豪一再强调自己的教师身份,无法和周小恬在一起。

但二人还是发生了关系。

每周,周小恬都会借口到张佳豪家补课而与对方亲热。

对于儿子和班主任的热络,周小恬的父亲没有怀疑。

甚至还因为张佳豪能让自己的儿子变得开朗爱笑感到高兴。

在与张佳豪难舍难分时,周小恬就和自己的男朋友提出了分手。

男学生和女班主任恋爱,竟然发现对方还有男朋友?

沉浸在恋爱中的周小恬,也在不断地思考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

她知道,世俗对师生恋向来都有偏见。

再加上她爱上的老师比自己大了14岁,还处在一段婚姻关系中。

她与老师修成正果的可能性十分小。

在笔记里,周小恬曾经写下要为爱情与世俗为敌的想法。

“社会、伦理、道德在逼我挥手……我拼了命也不愿意,我遭到那些人的毒打,头骨被打碎了,牙齿被打掉了,眼睛也被活生生地挖走了……你甚至可以不看我、不想我、不关心我,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但总是会有一具百孔千疮的行尸跟着你……”

在与张佳豪恋爱后,周小恬不愿意再和其她同学一样称呼她为老王,而是称呼她为“宝贝”。

这是因为在周小恬的心里,张佳豪很甜,“甜的汪心”(贵阳方言,意思是太甜了)。

不过,恋爱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很久。

周小恬很快发现班上的团支书于梦妍似乎也和张佳豪关系密切。

她不仅时时刻刻黏在张佳豪身边,还刻意接近对方的儿子。

其她同学都认为班主任只是倚重这位办事牢靠的团支书,但周小恬敏锐地察觉到于梦妍对她的感情不一般——起码不单纯是学生对老师的感情。

每当班上其她男生与张佳豪走得近一点,于梦妍都会发一通无名怒火。

别的同学都认为于梦妍只是不希望别的同学分走老师的宠爱,但周小恬却不这样认为,她很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深深的敌意。

同样作为男生的周小恬知道,于梦妍对自己的敌意就是来自于对张佳豪的占有欲。

这种占有欲不是学生对老师能产生的感情,更像是男人对自己女人才能产生的情绪。

发现于梦妍对张佳豪感情的周小恬去质问张佳豪。

本以为张佳豪会对自己表示忠诚,但她非但没有给出承诺,还要求周小恬:“你不要动于梦妍”。

张佳豪承认,于梦妍的确是喜欢自己的,但她一直都是单方面的付出,张佳豪作为老师不忍心伤害学生的感情,才没有对她提出明确的拒绝。

都说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话。

周小恬对张佳豪情根深种,既然她这么解释,她就完全信任。

她把张佳豪和于梦妍之间的暧昧关系完全看做是于梦妍单方面纠缠。

但令周小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张佳豪的心中,她其实更喜欢于梦妍。

夹在两个学生之间的女老师

相较于冲动、高调的周小恬,于梦妍则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她喜欢穿劲霸男装,不爱说话。

在一众青涩的大一新生中显得很有魅力。

她的内心世界似乎和同龄人是不一样的,班上的同学都称呼她为“厉叔”。

有“厉叔”之称的于梦妍办事靠谱稳重。

老师们经常会找她处理一些班级上的事情。

张佳豪也不例外,她经常把于梦妍叫到办公室。

一来二去,于梦妍也对张佳豪产生了男女之情。

二人就秘密在一起了。

“我承认她是我的男朋友,而她也承认我是她的男朋友。”

与周小恬一样,于梦妍也在和张佳豪的交往中发现了第三者的踪影。

因为自己已经对老师产生了男女之情,所以于梦妍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周小恬和张佳豪之间的暧昧关系。

有一天早上,当于梦妍像往常一样拿钥匙打开张佳豪的家门时,看见周小恬也在里面。

二人的还没来得及穿戴整齐。

本就占有欲超强的于梦妍感到自己遭受了背叛。

她一怒之下就将张佳豪家的钥匙还给了对方。

此后,于梦妍经常会在张佳豪面前阴阳怪气。

“去找你的男朋友周小恬吧。”

“我当然不如你的男朋友周小恬。”

然而恶语相向的于梦妍自己其实并不好过。

看着周小恬与张佳豪越走越近,于梦妍妒火中烧。

在负面情绪的刺激下,于梦妍在不经意间就对同学说起过周小恬和张佳豪之间的关系。

这些话传到周小恬的耳朵里,她就认为是于梦妍想在同学中散播谣言,借此来让二人声名扫地。

感情纠葛加上潜在的名誉威胁,这两点都让周小恬开始憎恨于梦妍。

而真正让周小恬产生杀人念头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情。

十八岁刚过就成杀人凶手

有一天,周小恬看到于梦妍找张佳豪索要什么东西。

她立马上前询问。

对方告诉她,于梦妍想要回自己家中的钥匙。

周小恬当然不会同意张佳豪将自己家中的钥匙交给于梦妍。

张佳豪也对周小恬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她对周小恬说,于梦妍找自己要钥匙是为了在家中拍摄自己和她之间亲热的视频。

好放在网上来搞臭二人的名声。

见张佳豪说得楚楚动人,血气方刚的周小恬不禁对张佳豪产生了一种保护欲。

她对于梦妍的恨意也开始肆意蔓延,最终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为了能维护好自己和张佳豪的声誉,周小恬对同班同学于梦妍动了杀心。

她甚至写了一份详细的杀人计划,这份计划书后来被同学发现并交给张佳豪。

而张佳豪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将它交给了警方。

9月26日,是周小恬18岁的生日。

为了庆祝自己的成人礼,周小恬大摆宴席,邀请全班大部分同学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除了于梦妍外,同学们悉数到场。

在宴席上,周小恬表达了自己对同学们的不舍之情。

她说一想到日后大家就要各奔前程,她就会感到很伤心。

在场的同学都被周小恬的话感动了。

而周小恬心中想的,却是于梦妍和张佳豪之间的关系。

她生日这天,张佳豪给自己送了生日礼物。

这让周小恬感到十分高兴。

但紧接着,张佳豪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她,说她心思不在学习上。

此前,张佳豪还夸奖过周小恬是能上清华北大的材料。

就在27号这天,周小恬还发现张佳豪和于梦妍一起逛街,二人举止亲密。

对比张佳豪对自己态度的大转弯,周小恬觉得,都是于梦妍造成的。

愤怒之下,她杀人的念头更强了。

当天下午,在上了两节课以后,周小恬杀于梦妍的想法得到缓解,她甚至想放弃杀人。

她一度认为,只要于梦妍保证不随便乱传自己和张佳豪之间的关系,她甚至可以和对方和平共处。

下午放学后,周小恬来到于梦妍的家中。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周小恬和于梦妍根本无法有效沟通。

她们一见面就对彼此展开相互谩骂。

愤怒之中,周小恬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子,对着于梦妍刺去。

很快,于梦妍就气绝身亡。

而周小恬扬长而去。

她回到学校,表现地很正常,感觉跟没有杀人一样。

于梦妍的母亲回到家中,看到倒地的儿子,因为知道儿子和她的班主任张佳豪很亲近,就先打电话给张佳豪,说自己的孩子被杀了,让张佳豪赶快来见她最后一面。然后再报警。

张佳豪赶忙来到于梦妍家,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于梦妍。

接到报案的警方也很快赶到。

她们很快就确定了杀人凶手就是周小恬。

而周小恬丝毫没有逃避。

在被带走之前,她还对父亲说:“你就当我去当个三五年兵。”

能说出这话的周小恬显然还将自己看做是未成年。

她仗着《未成年保护法》,认为自己即使是杀了人也能从轻处罚。

但她忽略了自己已满十八岁的事实,要付刑事责任。

在法庭上,于梦妍家属拒绝接受调解,她们甚至放弃索要赔偿,接受要判处周小恬死刑。

为了能达到目的,她们甚至搬家来躲避前来说合的亲友。

最终,法院认为,周小恬故意杀人罪成立,被判处死刑。

在审讯中,周小恬曾竭力避免谈及自己和张佳豪的感情,她不希望张佳豪牵扯其中。

但随着张佳豪将她的杀人计划书交给警方,周小恬意识到,张佳豪可能从未想过要保全自己。

她这才对警方说出自己和张佳豪、于梦妍之间的三角恋情。

在入狱后,周小恬的理智渐渐回来,她对自己冲动杀人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悔。

她表示,如果能获得于梦妍父母的谅解,她愿意给对方当儿子,为她们养老。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周小恬单方面的幻想,已满十八岁的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2008年4月贵阳中院做出一审判决,判处周小恬死刑;当年11月,GZ省高级人民法院对周小恬杀人案做出终审判决,维持原判,周小恬最终获得了死刑。

而引起周小恬冲动杀人的念头的张佳豪,在被贵阳某大学开出党籍、公职后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于梦妍和周小恬的家人曾设法联系对方,但都一无所获。

她就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清白、无辜、柔弱。

外界虽然因她而起争执,但她依然能在浑浊中穿一袭白裙,飘然走过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