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玥一字一句的说着，一顿又一顿的念着‘张馨馨’这三个字。
温瑜玥将眼前的嚣张跋扈和那是的唯唯诺诺对上，也还是找得出相似之处的。曾经的张馨馨是班里的小透明，她性格偏软弱内向，在那些性子横祸的同学眼中她无疑成为了她们随意欺负霸凌的对象。她也见过她被欺负后的模样，那时是想过向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但被她拒绝了，她叫她不要多管闲事。那是她当她是不想连累她才拒绝了她的好意。现在看来，她可能只是不想让人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
她这种人，放在当初，也许是被欺负到麻木了，自是不在乎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
可她现在是杜家女，是曾经那些欺负过她的人都想要小心翼翼讨好巴结的对象。她现在是杜馨馨，而曾经的张馨馨则成了她的伤疤。谁要提及一丝一毫，她总会以为别人又想要羞辱她，她那刺猬防身刺一般的利器便会毫无理由地攻击那个人，不分对错。就像野外草地里的黄花酢浆草。
孟姜看着眼前的形势选择了袖手旁观。她当然不会上前劝住杜馨馨，她还想看到孟醒她们被欺负的样子。
孟醒自是感受到了温瑜玥的异样，当下也警惕地看着杜馨馨。她也没想到杜馨馨就像失了狗绳的疯狗，在大街上随便逮人就咬。
“住口！”
也是，温瑜玥不是她，世上的痛本就不会一模一样，‘感同身受’这个词本来就很苍白。
所以温瑜玥可以事不关己的说出那些话，诋毁她的母亲，和那些人没有分别。
杜馨馨挣脱开孟姜的手，抄起柜台上摆放的招财猫瓷器摆件就朝温瑜玥砸去。温瑜玥脑海里当下也做出了反应，侧身躲开了飞来的重物，但还是不小心被擦到了胳膊。那和她的头一样大的招财猫往后飞去，摆放着贵重商品的柜台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最后破碎掉。
“啊！”
“好像打起来了！”
“快走快走！真倒霉！”
……
嘈杂声起，来自各方的慌乱。巨大的声响自是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招来了，不少人在拍视频。店员看着柜台的商品被破坏，自是苦不堪言，怒火中烧之下选择报警处理。
“月亮！”
孟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温瑜玥捂着胳膊，小脸煞白，舒朗的眉目拧紧，看着就很痛。
温瑜玥捂着钝痛的胳膊，连带着指尖都是一阵麻。白皙的小脸更加苍白，盯着“凶器”的眼神逐渐冰冷。
还好她躲开了一点，不然那么大一块东西砸过来，她人不得废了。
只是短时间内感觉剧痛，她捂着胳膊弯下了腰，孟醒连忙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杜馨馨，你发什么疯？！”
孟醒看着杜馨馨就觉得怒火中烧，推开拦着的店员上前就给了杜馨馨一记掌掴。
杜馨馨来不及躲生生承受了一巴掌，愣在了原地，看着扔了招财猫的那只手又有些慌乱的看向温瑜玥。见她不吵不闹的坐在那便以为是没事，内心的罪恶感被孟醒的那一巴掌打得荡然无存。
孟醒自是不输阵仗的，她是个不轻易动手的人，但要打架她还没输过，不管是真的打还是耍嘴泡。
“私生女就是私生女，还说不得了！你的过往究竟是有多不堪，别人还提及不得了是吗！”
纸终究是抱不住火的。
看着温瑜玥遭受这飞来横祸她就愤怒，也替温瑜玥委屈。温瑜玥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杜馨馨的一句悲惨身世，只是叫了她以前的名字。谁曾想那个疯女人突然发疯。
“都不许动！”
这时警察也来到了，四人当然都被带去了警局。
此时身在警察局的四人安静了下来，杜馨馨也没了刚才发疯的模样。
私人会所
在座的大多是各大企业老总，年纪不一，有比霍霁川年长的，亦有比霍霁川小的。觥筹交错之间也是离不开项目合作此类的话题。
有人主动敬酒，有人欣然享受讨好。有人有意讨好他，霍霁川只是偶尔举杯，大多数时候则是平静交谈，举手投足之间温润清朗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包厢巨大的双扇门被推开，程惊来到男人身边，俯身说着。
男人脸上的微表情变化着，温润的面庞多了意思不可察觉的危寒。
“诸位，在下有事先行离开，见谅。”
在座的出言挽留。谁人不想巴结这位霍家公子呢？那位走了，与远晟合作的机会也就少了。
挽留的话说了一堆可谁也不敢真的将人拦下，若是冲撞了他，坏了他的大事那可不好办了。
“让纪行先过去。”
霍霁川吩咐着，而后也是极快地让司机开往京市第一分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自家老板问话，程惊也是不敢怠慢，特别是还和那位温小姐有关。
“霍总，温小姐与孟小姐在唯爱商场那边吃饭，遇上了一位叫杜馨馨的女子。不知何故杜馨馨竟然出言不逊，提及了温小姐的身世，最后还出手伤了温小姐。珠宝店的店员报了警，人现在在第一分局。”
“对了，杜馨馨是杜氏资本的董事长杜威的私生女。杜馨馨是江城人，十六岁是被接回了杜家。”
江城人？
霍霁川皱眉。
汇报完后也不见霍霁川有什么回应，程惊便噤了声安坐着，眼神又投向静坐着的男人。
“有事说事。”
既然他家老板看出了自己的想法，程惊也不拖沓。
“霍总，刚才白小姐又打来了电话，让我向您转达她歉意。她说那件事是她的无心之失，希望看在你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下不和她计较。”
“热搜的事可以不用管了，这件事你处理。”
“是。”
程惊了然，白遐那件事在热搜上挂了三天了，他们霍总也不会特意为难白遐，这次就当是让她长长教训了。再说两家人毕竟是认识的，揪着不放只会让人觉得他们老板气度小，招来诟病。
霍霁川不知道他的属下会有那么多想法，他此时情绪平平，目光投向了窗外。街道上的霓虹在倒退，他收回目光，径直合眼闭目。
一切隐匿于黑暗中，没人知道男人此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