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白公馆。
白露霏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眼神无光。
一旁的于肃然坐在一旁守护。
卧室门,被敲响!
“谁?”于肃然问。
“姐姐在吗?是我!”
白露霏猛的抬起头:“是妹妹!”
于肃然一惊,然后平静下来。
和马晓乐这种人合作,终将失败,白霓霜回家,证明自己判断无误。
于肃然打开房门。
白霓霜看都没看于肃然,走上前。
白露霏上前抱住白霓霜:“妹妹,我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白霓霜安抚:“我真的回来了,我们都没事!”
于肃然默默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这才离开。
白露霏说:“我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白霓霜说:“梦醒了,没事了!”
“嗯嗯!”
......
静安,王公馆。
陈鹿鸣带着76号的特工,查抄了王司令的家。
所有人都被抓住,所有财产,都被封存清点充公。
这一次,陈鹿鸣又发了大财。
谭文丽和白霓霜,走进了王家大院。
陈鹿鸣急忙招呼起来:“白主任,怎么有空来这里?”
白霓霜说:“我过来是想找老同学帮我办一件事!”
“尽管说!”陈鹿鸣看到白霓霜带着谭文丽过来,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白霓霜说:“谭小姐想见一见王夫人!”
“没问题!”
陈鹿鸣将厅堂的人清空,带来了王夫人,然后都自觉的离开了。
只剩下谭文丽和王夫人。
王夫人看上去有些颓败,但是依然保留着主母的风范:“是你?”
“对,是我!”谭文丽坐到沙发上,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雪茄!
“你来做什么?”王夫人紧抱双臂,高昂着头,有些傲慢!
“就是来看看你的下场!”谭文丽风轻云淡。
“我的下场?”王夫人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屁孩,你以为你死鬼老爹死了我就完蛋了吗?”
“不然呢?”谭文丽搭起二郎腿。
王夫人冷冷的说:“人死了就死了吧,宅子被抄就抄了吧,掌管王家这么多年,你以为是你小小夫家能比的?”
谭文丽笑了笑,抽了一口烟,平静的说:“这么说你也没有什么顾忌了,那我们的账也一并算一算吧!”
“什么账?”
“我母亲的死,你不会不认吧!”
王夫人轻蔑的说:“一个佣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在我眼里,还不如家里的那只贵宾犬!”
谭文丽眼神渐冷,将手中的雪茄扔了出去,拿出一个牌位,放在中堂大桌上:“跪下,忏悔,我会让你死的轻松些!”
“哈哈哈哈!”王夫人就像听到笑话一般:“就凭你?”
谭文丽冷冷的拿出一个碧玉镯子、两枚黄金戒指,扔在地上:“你自己决定!”
镯子坠地,碎成两段!
王夫人看到地上的碎镯子和两枚戒指,急忙捡起来仔细看了看,陷入惊恐。
谭文丽问:“熟悉吧!你的老母亲,还有你的那一对宝贝儿女,现在都在我的手上!”
“你想做什么?”王夫人声音有些颤抖!
“你死,还是他们和你一起死,你自己选择!”
王夫人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
那是一个雪夜,谭文丽的母亲跪在冰寒的雪中。
王夫人也向谭文丽的母亲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死,还是你和你的女儿一起死,你自己选择!”
谭文丽的母亲,为了保护幼小的谭文丽,选择活活被冻死!
而自己的亲生父亲王司令,甚至都没有过问此事。
这个仇恨,谭文丽一直记在心底,为了珍惜母亲用命换来活下来的权利,谭文丽极尽所能得到父亲的认可,这才有了今天的机会。
王夫人直挺挺的跪在了牌位前:“我忏悔,我愿意为我犯下的罪孽而死!”
连续对着拜服九次,这才看向谭文丽:“请放过我的母亲,请放过我的儿女!”
王夫人说完,根本不给谭文丽机会,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准备好了,王夫人拿出一把手枪,对着额头扣下了扳机!
陈鹿鸣和白霓霜走了进来。
只见王夫人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而眼睛死死盯着牌位。
“是自杀了么?”白霓霜看了一眼,上前扶住谭文丽。
陈鹿鸣上前看了看:“嗯,是畏罪自杀!”
只能说,陈鹿鸣是真的老狐狸,一句话就免去了所有人的责任,也算是还了白霓霜一份人情。
谭文丽拿出一根雪茄,然后拿出火柴,连续划了几次都没划燃。
白霓霜拿过火柴,轻轻划燃,给谭文丽点燃雪茄。
谭文丽深吸一口:“谢谢!”
“事情已了,我送你回去!”白霓霜拍了拍谭文丽的肩膀。
谭文丽点点头。
两人遂离开了。
陈鹿鸣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们会落在我的手上!”
王司令死,传遍了上海。
这个人,是不折不扣的汉奸军阀,为祸一方,甚至有人放鞭炮庆祝。
而南京内部,也有不小的震动。
行政院院长办公室。
“报复,这一定是报复!”方院长脸色铁青。
汤生月脸色也很沉重:“没想到,他们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这还不到一个月吧!”
方院长摇着头“上海痛失一臂,痛哉!痛哉!”
汤生月安抚:“还有李尚林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哼!”方院长冷哼一声:“姓周的太卑鄙,他以为杀了王司令就能独霸上海吗?”
“你放心,李尚林把持着76号特工总部,那些人就不敢横行霸道!”汤生月一手挑拨离间耍的顺畅至极!
听到此话,方院长缓缓平静下来“生月,不管是南京还是上海,你要多费心啊!”
“放心吧!”汤生月小声说:“我现在就去秘书办公室探一探!”
方院长重重的点点头:“诸事小心!”
“告辞!”
汤生月转头,就来到了政务大院的秘书办公室。
“秘书长!”
汤生月走进了办公室,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直接点燃。
周秘书长见是汤生月大喜,放下手中的钢笔:“你啊,总是这么清闲的?”
“你以为都像你这个大秘书长啊,日理万机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看得出来,汤生月和周秘书长的关系不一般。
“百废待兴,身为公仆,不敢怠慢!”
“你能不能给别人一点机会啊,事情都被你做完了,其他人做什么!”汤生月站起身,打开酒柜“你看看我,大胆放权,下面的人反而更加努力!”
“你啊,总是能为你的偷懒找到合理的说法!”周秘书长看着汤生月在茶几倒了两杯红酒,也站起身来到沙发前坐下,端起酒杯:“生月,感谢!”
汤生月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都在一条绳上,何须言谢!”
两人对视一眼,笑饮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