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起城
- 作者吹了个牛之斗唤大陆
- 作者不吹牛
- 4193字
- 2025-05-18 10:00:08
在秦国咸阳城中章台宫东殿少司阁内,正位之上,一席铺陈,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书卷。
席前,端坐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身着华丽且彰显尊贵的黑色长袍,袍角绣着精致繁复的金色纹路。
少年头戴通天冠,此冠正竖而顶稍斜。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幅地图,那地图之上,详尽地描绘着斗唤大陆的山川地理、城郭分布,尤为显眼的是,以黑色圆圈清晰地标注出了中域七国的都城以及国内赫赫有名的剑宗所在之处。
就在这时,阁门轻启,一位身着黑色袀玄服的女子款步而入。
她头戴巧士冠,冠顶缀有一颗绒金球,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少年身前,微微欠身
“大王,四大少司求见!”
少年原本专注于地图的眼神瞬间一亮,面露欣喜之色,急忙转身
“快快有请!”
女子轻声应道:“喏。”
言罢,她后退三步,动作优雅得体,而后轻盈转身,莲步轻移,缓缓离去。
少年整了整衣衫,重新坐回案前,神色间难掩期待。
不多时,阁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四位女子依次步入阁内。
其中一位,正是曾在卢镇将少司府令牌亲手交给鸿惊鸿的令姑娘。
四人皆身着一袭直裾袍服,款式虽同,却各有各的妖异风情。
除了那令姑娘外,另有一位梳着方型线条波波头,灵动俏皮,腕间佩戴着精致的黑色护腕。
还有一位梳着高马尾,龙须刘海垂于脸颊两侧,右须最长的那一缕竟是如雪般洁白。
最后一位则梳着垂髫分肖髻发,回心髻上系着一条黑色长带。
四人进入阁内,整齐划一地抱拳鞠躬,声音清脆而齐整
“参见我王!”
少年微微抬手,面带微笑
“免礼。”
随即,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满含期待地问道
“可有何收获啊?”
短发女子神色凝重,双手抱拳,上前一步,朗声道
“回禀我王,此次燕国之行,臣等仔细查探,并未寻得您所要找寻之人。”
被称作令姑娘的女子,微微欠身,恭敬说道
“我王,云梦泽确有先天10级唤力者,可惜所持并非剑斗器。”
梳着高马尾的女子,紧接着抱拳行礼,神色沉稳道
“稷下学宫之中,经臣等多方打听,亦无此等人物。”
此时,梳着垂髫分肖髻的女子,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神情略显犹豫
“雁门一带,同样未发现此类人等。不过,在臣返程途中,特意去了一趟白起城。城中有两位女子,皆是13级先天唤力者,其中一位所持恰好是剑斗器。然……”
见女子停顿,少年神色急切,猛地站起身来
“接着说!”
女子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少年目光,轻声道
“然此二女皆为武安君之女,且再过两年,二人的初级学业已毕业。”
少年听闻,喜悦的缓缓坐下,而后连声道
“好!你等即刻下去准备,明日,孤要亲自前往白起城一趟。”
四位女子听闻,皆是一惊,面露担忧之色。
短发女子率先上前一步,急切劝道
“我王,万万不可啊!白起城虽地处秦国境内,却是中立之城。一旦进入城中,唤力便会尽失,恐有诸多危险!”
其余三位女子亦纷纷附和,面露焦急。
少年面色一沉,摆了摆手
“孤意已决,无需多言,下去吧!”
四位女子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齐齐俯身行礼
“喏。”
随后,缓缓退下。
白起城,得名于秦国武安君白起。
白起自刎后,其多人阵法唤晶——杀神阵,与三枚单人阵法唤晶——祸水阵、焚天审判阵及玄甲阵,四晶相融,形成了威力绝伦的大阵,而得名白起阵。
此阵所覆盖之地,宛如一片唤力禁区,无论何等强者踏入其中,唤气皆会瞬间消散。
正因如此特殊的防御能力,白起之妻魏芜,协同其妾公孙蝴,共同建立了这座城,并以白起之名命之。
起初,白起城并无军事力量驻守,仅仅是为战乱中流离失所的流民,提供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然七国纷争,常年战乱不休,致使流民如潮水般不断涌入。
得益于这庞大的人口基数,白起城迅速崛起,逐渐发展成为一方重镇。
这一日,白起城上空,一艘飞行器划破长空,缓缓降落。
城中杀神殿主殿外,一身着麻衣的男子,神色慌张,脚步踉跄,如丧家之犬般疾跑而来,“噗通”一声,扑倒在殿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完整
“大夫人,少夫人……”
一位年约三十几岁,梳着凌云髻的女子,正端坐在殿中,神色从容。
轻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男子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秦王……”
另一身着华服,年方二十七、八岁,梳着高髻的女子,也面露疑惑,急切追问
“秦王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
高髻女子愈发焦急,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秦王究竟如何?”
男子咽了咽口水,终于挤出几个字
“秦王政来了!”
两位女子听闻此言,不禁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诧异。
凌云髻女子很快镇定下来,她神色平静,抬手轻轻指了指身后两位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吩咐道
“你二人带他去后庭,好生休息,莫要惊扰旁人。”
两位女子齐声应道
“诺。”
言罢,上前扶起那男子,缓缓向后庭走去。
高髻女子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凌云髻女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姐姐,这秦王政此番前来,究竟是何意?”
凌云髻女子微微仰头,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轻声安慰道
“妹妹放心,这是夫君阵法所化之城,秦王政若未实现他那先祖遗愿,暂时还无暇顾及此处,不会贸然有所行动。”
高髻女子仍有些担忧:“那……”
凌云髻女子轻轻拍了拍高髻女子的手,打断她的话
“好了,无需多虑,我等且去会会他,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高髻女子微微点头,应道
“喏。”
随后,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装,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殿外走去。
杀神殿偏殿内,静谧之中,一女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秦王政到!”
话音刚落,秦王政迈着沉稳而矫健的步伐踏入殿内。
凌云髻女子魏芜与高髻女子公孙蝴,神色瞬间变得恭敬,即刻双膝跪地,俯身叩拜,声音齐整而虔诚
“拜见秦王!”
秦王政见此,赶忙快步上前,微微弯腰,双手轻轻扶起魏芜,脸上满是谦逊与敬重之色
“大曾祖姨,孤不过是小辈而已,您行如此大礼,岂不令孤惶恐。快快请起!”
言罢,他又转身,同样扶起公孙蝴,语气诚挚
“二曾祖姨,您也快快起身。”
魏芜缓缓起身,神色端庄,言辞恭谨
“我等皆是秦国子民,礼拜君王,乃应尽之礼。”
说罢,她优雅地伸手示意主位方向,说道
“秦王请。”
秦王政亦伸手回敬,面露微笑
“大曾祖姨请。”
不多时,众人各自落座。
秦王政端坐于主位,魏芜在左上位仪态娴雅地坐下,公孙蝴则在右上位轻移莲步就座。
公孙蝴轻轻端起茶盏,修长的手指持着盏盖,轻轻刮了刮盏中的茶茗,而后轻抿一口,缓缓放下茶盏,双手拱手,神色平和却又带着一丝探寻,开口问道
“秦王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呀?”
秦王政正欲开口,目光不经意间扫了扫周围,欲言又止。
魏芜心领神会,轻轻挥了挥手,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都退下吧。”
周围一众奴婢听闻,纷纷恭敬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下,偏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秦王政见奴婢们都已离去,微微挺直身躯,目光诚恳地看向二位女子,说道
“二位曾祖姨,可还记得孤的高伯祖?”
公孙蝴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轻声说道
“赢虔?”
秦王政点头,神色庄重
“正是。当年,孤的这位高伯祖创立剑宗。也正是在剑宗的支持下,秦国方能继续推行变法,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魏芜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秦王政的意图,试探性地问道
“秦王的意思,是想要我白起城针对剑宗?”
秦王政轻轻摇头,面露忧虑之色
“剑宗传承百年,底蕴深厚。即便我大秦将士倾巢而出,与之对抗,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公孙蝴秀眉微蹙,疑惑道
“那秦王此番究竟是何意呀?”
秦王政神色凝重,语气深沉
“孤欲率大秦东出,如此一来,国内兵力必然空虚。倘若此时剑宗趁机出手,大秦危矣,此乃国之大忧啊!”
魏芜目光沉稳地看着秦王政,说道
“秦王有话,但说无妨。”
秦王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二位曾祖姨可知,剑宗为防止他国势力渗入,向来只招收刚觉醒的剑斗器。所以,孤希望能借助您二位的力量,让您的女儿去剑宗做卧底。”
“什么?”魏芜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惊,神色中满是诧异。
秦王政赶忙接着说道
“您有两位女儿,其中一位恰好是剑斗器。若以我朝堂之人的身份,送到剑宗求学,再设法插入少司府的人,便可探知剑宗的底细。如此一来,大秦东出,也能多几分胜算。”
公孙蝴听闻,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双眉紧蹙,情绪激动地说道
“不行!”
“她二人乃是夫君唯一的血脉,若在剑宗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有颜面去见夫君于九泉之下!”
说罢,她的眼中隐隐泛起泪光。
秦王政见公孙蝴发了脾气,无奈之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魏芜。
魏芜神色复杂,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如果秦王所求是这件事的话,那还请秦王就此回去吧。”
说罢,她微微低头,似是不愿再讨论此事。
秦王政面色坚毅,目光灼灼地看着魏芜,决然道
“若二老执意不同意,孤便长坐于此,直至二位点头应允为止。”
公孙蝴听闻,柳眉倒竖,怒目而视
“哼,那你就坐着吧!”
愤然起身,甩袖便走出了殿门,那脚步声急促而响亮。
魏芜刚欲上前劝说几句,秦王政抬手打断,语气冰冷
“二老若不同意,便无需多言。”
魏芜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纠结,缓缓转身,也走出了殿门。
三天转瞬即逝。
在另一偏殿内,一位丫鬟端着饭菜,神色忧虑地走进来,对着魏芜摇头说道
“大夫人,秦王还是不肯进食。”
魏芜听闻,眉头紧锁,面露焦急之色,转头看向公孙蝴,无奈地说道
“蝴妹呀,这秦王已然三天不吃不喝,长此以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我如何向赵后交代啊?”
公孙蝴听闻,心中怒火再次燃起,她猛地夺过丫鬟手中的饭菜,气冲冲地朝着秦王政所在的偏殿快步走去。
魏芜生怕公孙蝴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急忙紧跟其后。
公孙蝴来到秦王政所在的偏殿
“砰”的一声
一脚踹开殿门,怒声吼道
“嬴政,你究竟想干什么?”
只见秦王政面色苍白,却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公孙蝴见状,怒不可遏,将端着饭菜的盘子狠狠丢到秦王政面前的案几上,大声叫嚷道
“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说罢,伸手撕下一块肉,径直往秦王政嘴里塞去。
魏芜急忙跑过来,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上前用力拉开公孙蝴,大声呵斥道
“够了!你还嫌这不够乱吗?”
公孙蝴被拉开后,情绪愈发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哭喊道
“武安君究竟欠你们赢家什么了?你曾祖父活活将他逼死,如今你又要来祸害他唯一的血脉!”
话音刚落,公孙蝴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直接晕了过去。
魏芜顿时慌了神,顾头顾不上尾,急忙叫丫鬟将公孙蝴抱回寝室。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一番查看后,宽慰道
“二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并无大碍,休息休息便好。”
魏芜这才稍稍安心,赶忙恭敬说道
“有劳大夫了。”
大夫叮嘱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没过多久,魏芜端着饭菜,面无表情地走进秦王政的偏殿,声音平淡地说道
“秦王,你吃点吧。我已派人去叫阿房、阿虞二人回来,明日便到。身体为重,莫要再如此折磨自己。”
说完,将饭菜轻轻放在桌上,便如丢了魂一般,缓缓走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