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对立

“马康纳，教堂没有地方放你的行李，请你自己处理了”

康斯坦丁骑着马刚来到金斯埃德尔大教堂的门口，就看到一个神父过来直接把马康纳的十五箱行李当着他的面扔在了外面。

“这里不是你度假的地方”

帕维尼亚都没工夫自己来跟马康纳说。

这帮葛蕾丝俱乐部的成员，有很大一部分是贵族和高官，一身的臭毛病，马康纳只是其中之一。

帕维尼亚此时正在给另外几个立规矩，气得胡子乱颤。

虽然他是葛蕾丝俱乐部的话事人，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现实中他的学生克洛德说话要比他好使。

因为市政厅的高官更认可最有可能成为市长的克洛德，他们骨子里不服从教会的管制。

贵族更是谁的话都不听，谁都别想命令我。

他们已经计划在教堂里开起酒会了。

“帕维尼亚，你似乎已经当我不存在了”

阿莫利多眼深如墨的看着帕维尼亚，面前这幅乱糟糟的景象自从金斯埃德尔大教堂建立以来就没有出现过。

俨然一副上层云集的浮世绘。

帕维尼亚自己也已经怒火中烧了，嘈杂的声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他觉得势必要找一只倒霉的鸡来以儆效尤。

“用不着你管，我清楚”

帕维尼亚手杖一撑，寸头短胡子那几根不长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他转头看到了刚刚到这儿的马康纳·麦洪伯爵。

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刚刚搬来了十五箱行李，还有一个巨大的屏风。

他当是来度假的吗？

“马康纳！”

帕维尼亚中气十足的怒吼瞬间震慑了所有人，那些交谈甚欢的会员们都停止了交流转头看过来发生了什么。

康斯坦丁也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又被发现了。

只见帕维尼亚怒气冲冲地走向自己，身后是阴沉的阿莫利多。

老子这么容易被发现？

“你给我解释解释，那十五箱行李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回事，没被发现就好。

高大的帕维尼亚直接把瘦小的马康纳拎了起来，像是拎鸡崽子一样。

周围的人们愣住了，全部看向了马康纳。

“什么意思，帕维尼亚，你把马康纳放下来！”

一个穿金戴银的男人站了起来，没等康斯坦丁说什么就先帮马康纳说话。

“你这是挑衅我们吗，帕维尼亚，你不要以为我们来了就会听教会的，我们效忠的是巴弗灭大人！”

“现在都不避讳我了”

阿莫利多就站在他们后面，但大家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大谈特谈恶魔的降临。

嚣张是真的嚣张。

而马康纳虽然无能，但是他代表了贵族，而且是祖上都是贵族的那种正统老贵族，马康纳被帕维尼亚提起来像是一个小孩子，这等于是丢了所有贵族阶级的面子。

“帕维尼亚，你再不放下马康纳，我将向你提出尊严之战！”

一个侯爵拔出了他的佩剑，指着帕维尼亚。

身份极其复杂的帕维尼亚的学生，市政厅的军庭庭长克洛德·弗罗洛——严格来说虽然他的父母被处以刑罚，但是爵位并未明确回收，所以他依然也是伯爵。

他在一边冷眼观看。

帕维尼亚压根儿不理这帮纨绔子弟，他只看着马康纳，他只和马康纳说话：

“我再问一遍，你以为你是来教堂度假的吗，要么，把你的十五箱行李拿回你的破庄园，要么，你就离开教堂”

“帕维尼亚你欺人太甚！”

“马康纳，你把行李拉回来，就放他面前，我现在就让我的管家再送二十辆马车的行李来！”

看似是帕维尼亚和马康纳之间的对话，其实已经是贵族阶级和神职权层之间的对抗。

康斯坦丁只感觉自己有点倒霉。

“马康纳，胆子大点，这是对你伯爵身份的侮辱！帝国还没有灭亡，我们绝不允许平民这样侮辱我们！”

“马康纳，把头抬起来，看着帕维尼亚，告诉他你是谁，让他向你赔罪！”

你们这帮没用的畜牲，也只敢在边上看着，你们倒是上来解救我啊。

一个个只会在边上叫，还有脸维护你们什么贵族的尊严。

康斯坦丁腹诽了两句，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帕维尼亚。

帕维尼亚又恼了，抓着康斯坦丁逼问：“回答我，马康纳，你选择什么！”

“我选择把行李拿回去”

“什么，大声点”

“我选择把行李拿回去”

“我让你踏马的大声点，你选择踏马的什么？”

“我选择把行李都拿回去”

“踏马的再大声点，告诉踏马的他们所有人，你踏马的选择踏马的什么”

“他选择把行李都拿回去”

克洛德站出来重复了一遍，他似乎是看不过去帕维尼亚那么咄咄逼人，手上的马康纳可怜兮兮地，完全没有了贵族的样子。

帕维尼亚看了克洛德一眼，冷哼一声，把马康纳丢在了地上。

康斯坦丁松了口气，好险，躲过了一劫。

他只要能安心插入这帮人之中就行了。

尊严什么的，后面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所有人都听到了，接下来还有人给我提出无理的要求或者不听指令，别怪我踏马的不客气，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回到我给你们安排好的地方去！”

教会的参与者是最先动的。

然后克洛德一走，市政厅的也跟上了。

最后是贵族，他们一个个眼神喷着怒火，但是又一个个强压下来。

他们最后看着地上的马康纳，啐了一口，大骂一句“丢脸”，也往回走。

康斯坦丁看着人差不多没了，起来拍拍自己的马裤，摸出一根烟点上，好像完全不在乎被辱没了面子。

“教堂里不允许抽烟！”

一个神职人员上前呵斥。

“我可去尼玛的！”

康斯坦丁一巴掌给他抽开，回身慢悠悠地叼着烟冒着气儿走开了。

什么野狗也想着上来踩我两脚。

真给你们脸了。

帕维尼亚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是伯爵，他不能太得寸进尺。

也怪这个下属自己蠢。

帕维尼亚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莫利多已经消失了。

随着日落将至，大部分葛蕾丝俱乐部的成员已经到了。

帕维尼亚看了看名单，说道：“剩下的执行契约”

“不是给他们一周时间吗？”

克洛德惊讶，还有好几个人没有到。

帕维尼亚眼神冷淡，用一种碾死虫子般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我改主意了，没必要有那么多的废物”

一轮月亮升起，那冰冷的夜色中，有人在家中突然暴毙，有人在前往金斯埃德尔大教堂的路上被无限繁殖的眼睛吞噬成灰烬，有人就消失在大教堂的门口，差几步路也没有得到帕维尼亚的宽容。

有且只有一个成员，浑身长满了眼睛和脓包，死前把牛棚的牛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