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波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一把抓起对讲机,近乎嘶吼着喊道:“李枚教官!李枚教官!你在吗?”几乎是瞬间,对讲机里传来李枚的回应:“熊波,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熊波眉头拧成了麻花,满脸的焦急如同要溢出来,语速极快地说道:“大事不好了!我们清楚看到日本军营里突然冒出三个军官!这太反常了,我敢肯定他们没安好心,说不定正谋划着什么惊天阴谋呢!情况紧急,我必须马上告诉你!”李枚语气沉稳地说:“我知道了,继续注意观察,有情况随时汇报。”
这三人一到日本军营,没做任何停留,径直往鬼子指挥部走去。士兵们看到他们,一个个站得笔挺,但头却低得快要贴到地上。
这个大佐叫做小林阿三。他身材矮小且肥胖,身着大佐军服,笔挺的军装在他圆滚滚的身躯上显得格外紧绷。一张满是横肉的圆脸,小眼睛深深地陷在肉里,不时闪烁着狡黠而阴狠的光芒,仿佛在精心筹谋着恶毒的计划。那肥厚的嘴唇总是紧紧抿着,与他大佐的官职相得益彰,时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都似能让地面微微震颤,彰显着他作为大佐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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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名叫井上红,他是一名中佐。井上红自幼在中国长大,他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因而随母亲姓。从外貌上看,他并不像传统印象中的日本人,不仅长相帅气,身材还颇为高大,并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和日语。自幼他便心地善良,时常帮助家附近的穷苦百姓,经常把食物分给他们。长大后,他的老师是一位共产党员,老师常常给井上红和他妹妹讲述列宁以及其他共产党人的故事。久而久之,兄妹俩对共产党心生好感,最终加入了共产党。后来,根据党的安排,井上红回到了日本。“七七事变”爆发后,井上红也应征入伍,跟随日本军队来到了中国。与此同时,他接受党组织的命令,打入鬼子军营内部,为中国军人传递情报。无独有偶,他妹妹也来到中国,进入了日本海军。
在这三人当中,还有一位军官叫龟田一郎,同样是中佐军衔。龟田一郎身材中等,面容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虽然他并非日本共产党党员,但良心尚未完全泯灭。在战争中,他曾杀害过几个中国人,如今每每回想起,内心满是悔意。他时常浓眉微微皱起,嘴唇紧紧抿着,在这残酷战争的浪潮中,内心无比纠结,一直在努力探寻能让自己内心得到救赎的方向。
三人快步来到日军指挥部,小林阿三顿时愤怒地大声叫嚷起来:“小野一郎,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男人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一脸疑惑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小林阿三已然怒不可遏,暴跳如雷地吼道:“都打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居然还毫无进展?你到底在搞什么?”小野一郎被吓得战战兢兢,身子微微颤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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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阿三原本就因战事不利而积攒了一肚子怒火,此刻更是被小野一郎气得七窍生烟。只见他双眼瞪得如同铜铃,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二话不说,“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那把寒光闪闪的军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仿佛带着死神的召唤。
小野一郎见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他惊恐地望着小林阿三,眼中满是哀求,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啊!大佐,我保证下次一定能打胜仗,求求您了!”
小林阿三哪肯罢休,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军刀,那架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劈成两半。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恶狠狠地吼道:“我倒是想给你机会,可上面不会放过你!你屡次作战不力,贻误战机,已经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小野,对不住了,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小林阿三用尽全身力气,将刀狠狠劈下。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道血光飞溅而出,小野一郎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便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洇红了一大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小林阿三微微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小野一郎逐渐没了动静的尸体,冷哼一声,缓缓将刀收入刀鞘,那动作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酷。
小林阿三冷哼一声,收起刀,扯着嗓子喊道:“大岛春!”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一旁匆匆跑过来,恭敬地问道:“大佐,什么事?”小林阿三瞥了一眼地上的小野一郎,冷冷地说:“大岛春,从现在起,这支队伍由你来指挥!”大岛春看到地上小野一郎的尸体,心中一阵恐惧,只好胆战心惊地应道:“是!”
井上红等了片刻,开口说道:“小林,我们这就走了。”小林阿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好吧,你们走吧。”龟田一郎也跟着说道:“小林大佐,我也告辞了。”小林阿三脸色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没好气地说:“走吧,你们都走吧!”
龟田一郎和井上红走出营地后,龟田一郎心有余悸地说:“今天小林大佐简直太吓人了,井上,你说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井上红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哎,还不是吃了败仗,心里窝火呗。”
龟田一郎和井上红又聊了一会儿,随后龟田一郎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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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红听到林怡带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小林阿三竟然开始怀疑我了……”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恐惧、担忧与紧张交织在一起。
“难道是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传递情报时不够谨慎?还是身边有人背叛了我?”他不禁暗暗自责,每一个可能的失误都在脑海中反复盘旋。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小林阿三真的动手,我不仅自身难保,还会连累组织,那些还在等待情报的同志们该怎么办?”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必须保持冷静。”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应对之策。“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得尽快想办法消除他的怀疑,或者做好最坏的打算,为组织安排好后续的接应与情报传递。”井上红紧咬嘴唇,眼神中逐渐燃起坚定的光芒,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中,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组织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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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红神色凝重,一脸认真地说道:“关于这件事,目前看来他还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不过,林怡,还有件至关重要的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林怡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好奇,轻声问道:“井上君,究竟是什么事呀?”井上红眉头紧锁,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缓缓说道:“林怡,我听说你们在四川北路的守军里,似乎有一支颇为神秘的部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怡听闻此言,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面露犹豫之色,轻声说道:“这个……我不能说。”井上红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我们都相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算自己人吗?如今形势如此危急,咱们必须坦诚相待啊!”
林怡见他这般着急,赶忙摆摆手,焦急地解释道:“哥,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井上红顾不上那么多,急切地说道:“算了,还是我先说吧,你仔细听好。今天,这边换了一个指挥官,军衔比我还高,叫小林阿三,他是我的同学。这人性格极其残暴,心狠手辣。他刚刚放话,说今天晚上就要动用毒气弹去攻击你们那边。这毒气弹杀伤力巨大,一旦使用,后果不堪设想。你务必快点去通知她们,让大家赶紧做好防范准备,千万不能让无辜的生命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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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听到井上红的话,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僵住。原本就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躯,此刻抖得更加厉害,牙齿也忍不住打起架来。她的双眼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满是惊恐与慌乱,嘴唇哆嗦着,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毒……毒气弹……”那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近乎失控地低声嘶吼:“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滚而下,洇湿了和服的领口。
短暂的混乱之后,求生的本能与对同志的责任感让她强行镇定下来。她深吸几口气,尽管呼吸依旧急促,但眼神逐渐聚焦,变得坚定无比:“我……我这就去告诉她们。”
话音未落,她便像弹簧般从座位上弹起,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稳住身形后,她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冲去,慌乱中险些撞到门框。出门后,她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全然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只想尽快将这生死攸关的消息传递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熊波正在密切监视着日本军营的动静。不经意间,他瞧见从日本军营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着和服的女人。熊波心中一紧,职业的警觉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拿起对讲机,将这一情况清晰且迅速地告知了李枚:“报告,发现从日本军营走出一名身着和服的女人,是否采取行动?”李枚在对讲机那头稍作思考,旋即果断地回应道:“别杀她,放她过来。”
此时,站在李枚身旁的鬼子婆听到对讲机里对女人的描述,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迅速搜索着相关记忆,嘴里喃喃说道:“李团长,这个女人,我好像觉得很熟悉。”说罢,她伸手接过李枚递来的望远镜,定睛一看,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神情,激动地说道:“这个人叫林怡,是一个地下党员!”
李枚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赶忙再次拿起对讲机,对着话筒坚定地对熊波说道:“别杀她,她是我们自己人。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熊波立刻认真地回应道:“好的,我收到。”随后,他便全神贯注地盯着林怡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为她提供必要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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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枚听闻林怡的身份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原本席地而坐的她,毫不犹豫“嚯”地一下站起身,毕竟那里没有椅子,动作之急切,地面的尘土都被带起些许。她转过头,目光紧紧锁住鬼子婆,语速极快地说道:“走,咱们赶紧去接她!晚了怕出意外!”
鬼子婆也不含糊,眼神中透着果敢,毫不犹豫地回应:“行,我和你一道去!”话音刚落,两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朝着林怡的方向奔去,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似乎要与可能出现的危险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