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世浮沉雨打萍(上)
- 大明:从玄君七章秘经开始
- 至日不眠
- 2082字
- 2025-03-08 10:14:26
下午,夕阳斜照,葛玄走出刘氏牙行,里面的刘家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他缓缓朝北边城门的方向走着,看到路边的酒馆,走进去盛了一碗酒端起,“这方天地里云波诡谲,想当一辈子平稳过活的普通人怕是难得很,你们生前受了苦,但愿死后灵魂能寻个好去处吧。”
将酒浇在地上,葛玄心中为有过香火情的丫鬟仆役们默哀。
“但凡有一丝长生之机,这些世家显贵就像看到饵料的鱼,前仆后继,哪怕变成食尸鬼也在所不惜。若我没有修为,早在第一次去牙行的时候就要被捉去当了那刘智彪的血食了。”葛玄心中想着。
此时葛玄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追查他的画像刚才在刘氏牙行里看过了,除了黑发之外没什么相似之处,不得不说这画师很有抽象派天赋,用来画影图形可惜了。
这宁波城里大概会乱上一阵,留在这里多少会有些麻烦,不过他原本就打算干掉刘家人之后离开,如今得知刘宝丰父子远在观海卫,出城更是势在必行,斩草要除根。
刘家失火动静太大,因为死的人太多,连个救火的人手都难以凑齐,滚滚浓烟隔着二三里都能看到。
此时消息已在城中传开,酒馆里时不时能听到人们议论的声音,有人还提及被丢在刘府大门外的妖魔尸体,对这血案的缘由议论纷纷。
“有人打听了,听刘府的人说是那食人妖魔闯进刘府后宅,血性大发之下吃了不少人,又放了把火,想要逃走时被刘家的高手合力击杀了。”
有人不屑,“你别听他们粉饰太平,我亲眼看到刘家门上写了‘以牙还牙’四个大字。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刘家二少被烧死在城南别院吗?后来刘家拉着一个人头游街,说是抓到凶手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报仇来了,不得不说这下手是真狠呐,估计刘家后院的女眷烧死了不少。”
有样貌敦厚的老头面露不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管他谁杀谁,谁又为了谁报仇,我就老老实实做我的生意罢。”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葛玄祭奠完正打算离开,有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今天又有热闹看了,烟雨楼的绮韵姑娘跳河啦!”
“绮韵姑娘?那我可得去瞧瞧怎么个事。”众人听闻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窝蜂地涌了出去。
葛玄眉头一挑,这姑娘他半个月之前见过一次,姿容绝色,身段窈窕,那两首《望江南》和《鹊桥仙》也唱的不错。
美人、青楼、跳河这几个词在心里过了一瞬,他便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我这除暴安良的角色看来还没扮演完。”心里这样打趣着自己,葛玄起身朝烟雨楼走去。
此处和烟雨楼距离不远,沿着湖西河一路过去,尽是赶来凑热闹的男子,高矮胖瘦不一的脸上露出相同的兴奋之色,口中跟同伴高声议论着那绮韵姑娘的天姿国色。
“你们以前没见过绮韵姑娘,我赶巧见过一次,告诉你们,等会儿看到了,可别丢了魂儿。”
“别听马老二吹牛皮,他哪有银子去烟雨楼,不过我二舅的侄子去过一次,据说那美人的脸蛋儿长得就不像咱们老百姓,就像、像年画里的仙女儿。”
葛玄拨开挤在前面的几人,发现前面更是堵满了人,叹了口气:“看热闹容易踩踏呀乡亲们。”
随后在身后男人惊悚的目光里纵身一跃,踩着路边的树梢往烟雨楼赶去。
片刻后,葛玄站在沿河一处屋顶上,远远看到湖西河里一名女子漂浮着,双手不断拨动着水面,人倒是没沉下去,看来是个懂水性的。
河对面烟雨楼上面临河的一处房间窗户开着,此时一名白面玉冠的年轻男子扒在窗边,神情难看,嘴里犹在大声叫骂着,正是那侯府二少爷郭守坤。
烟雨楼的汪妈妈带着人从远处急匆匆地跑到岸边,脸上的妆都被汗水涂抹得花了大半。
“死妮子,你快上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汪妈妈左右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急得直跺脚。
天空中乌云汇聚,渐渐有雨落下,但人们并不打算就此退去,反而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闹哄哄地议论纷纷。
“汪妈妈,你先答应我给自己赎身,之前说好的银子我已经准备够了。”蓝绮韵在水里漂浮着,湖绿色衣裙散开在水中,细雨点点落下,河面漾起涟漪。
葛玄站在高处静静看着,他想起了自家天井里水缸上面的浮萍。
“那是你刚来时我随口说的,怎么能算得了数,而且你在我这好吃好喝学本事,好不容易供你当了花魁,才不到一年就想走,没门!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汪美云看你可怜,托人找关系把你从教坊司拉出来,你早就和那些街上疯了死了的婆子一个样了!”
蓝绮韵之前几次和汪妈妈提起想要赎身的事情,汪妈妈一直不说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拖着,她以为或许多攒些银子就有希望。
于是楼里大大小小的表演都去参加,哪怕被其他的姑娘白眼议论,恨她连这点银子都要与她们抢,她也只觉得这是离开前不得不忍受的是非。
直到前段时间汪妈妈和她说起郭家小侯爷要纳她为妾,看着汪妈妈脸上那半是商量半带命令的表情,她才如梦初醒,原来自己只是别人眼里奇货可居的物件,早已被标好了价格。
烟雨楼里的那些风流韵事,她并不觉得有多么值得传扬,楼里的许多女子,刚进来时大都留存着将来能够赎身嫁人的念想,不愿就这么叉开腿自甘堕落,若是长得好些,汪妈妈还能留着作个清倌人,学两首曲子认些字之后待价而沽,等到岁数大了能嫁个秀才举人当小妾就算烧了高香。运气差的嫁个家里有妒妇的员外,下半辈子就只能在打骂里度过了。
若是资质稍差些,便少不了被龟公吓唬一番,性子硬的大多要被护院拖去柴房里毒打,等到饿上几天服了软,便会被梳洗一番拿去卖了红花,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