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清扬
- 从迎娶宁中则开始长生不死
- 夜半乌啼
- 2476字
- 2025-02-23 09:47:04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破开层叠的云雾,落在宁清羽的坟墓前时,已有一位身着青衣、灰发披肩的老者伫立于此。
他手中拿着一壶酒,身姿如古剑般峻拔不屈,但他的眉宇间却萦绕着一缕难以消散的忧愁。
如果顾了凡在此,便能认出他就是剑术通神的风清扬。
“宁师兄,你与成师兄争斗半生,最终却换来这般下场,你心中可曾有过半分悔意?”
风清扬边饮酒边自语道:“剑与气,谁主谁次,真的那么重要么?还是说,你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正重要的是权力?”
“呵……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弟子都看得通透,我又怎会不知?”
风清扬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低落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悔意,低声自语:“也许,我也有错。”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张泛黄的纸,其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
“风师叔,您好!”
“如今,山上剑气之争,越演越烈,若是再放任不管,必然酿成灾祸。依弟子愚见,剑与气,并无正邪之分,亦无高下之别,有区别的只是人罢了。”
“以剑为主也好,以气为主也罢,亦或是剑气并重,皆是不同的武道之路,给新弟子们多一条路选择不好么?为何一定要争出一个正统?这些不过是他们争权的借口罢了。”
“其实,在弟子看来,‘以剑为主’和‘以气为主’皆是庸人的选择,真正的天才肯定是‘剑气并重’,所以风师叔才是天下第一。”
“故,还请风师叔出面,于剑气二宗外,再开一宗。届时,志同道合者必然拥立,三宗鼎足而立,相互制约,便能完美解决当下的剑气之争。”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弟子。”
风清扬叹了口气。
他生性洒脱,就如同他的剑道一般,随心所欲,任意之至。
要他再开一宗,受杂事所困,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
他并没有按这封信中的意见去做。
之后,剑气两宗于玉女峰上约定比试,以决定谁为正统。但怕他这个天下第一搅局,便联手设了一个局,将他骗去江南娶妻……
“呵~还真是个拙劣的骗局,我当时已年近半百,一门心思地钻研在‘独孤九剑’上,哪有闲暇去考虑娶妻之事?女人,不过是麻烦罢了……”
风清扬自嘲一笑,他当年虽然识破了这个骗局,但还是假装中计离开了华山,只是不想参合这场权力之争。
可等他回来后,看到满目疮痍的华山,顿时令他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切磋比试,点到为止,为何要痛下杀手?”
“为了权力,连手足之情都不要了么?”
“呵~所以才遭了天谴……”
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弟们竟然会自相残杀,连小辈都下得去手,心灰意冷下,便弃剑归隐,不再理尘事。
风清扬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将壶中剩下的酒水倒在宁清羽的墓碑前,“宁师兄,一路走好。”
随后,他缓缓朝玉女峰而去。
行至剑气冲霄堂时,便发现顾了凡一行人已整装待发。
“要走了么?”
风清扬心中悲凉,五年前还强盛之极的华山派,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仅剩下的两个门人,因守不住华山,只能还被迫离去。
他于心不忍,刚想上前劝说。
可一想到他们是气宗之人,还是宁清羽这个屠夫的女儿女婿。
而且,自己也早已立誓归隐,不再理任何杂事。
于是,他便停下了脚步,一如当年放弃再立一宗,任由剑气之争的发生一样。
……
……
自玉女峰下来,没多久就到了金锁关。
金锁关是一座城楼般的石拱门,是通往玉女峰、朝阳峰、落雁峰和莲花峰的咽喉要道,杜甫的《望岳》一诗中“箭栝通天有一门”就是指的这里。
这时,顾了凡突然感叹了一句:“有挺机关枪,就好了。”
若是在这里架一挺机关枪,据此地形,就算东方不败来了也得跪。
宁中则问道:“师弟,你说什么?什么枪?”
顾了凡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一路向下,苍龙岭、聚仙台、百尺峡、千尺幢……
其实,华山真的很好守,诸如百尺峡和千尺幢这些地点,都是易守难攻的要塞,即便没有机关枪,仅凭一支箭队亦足以守住。
就算没有机关枪,有一支箭队便能守住。
遗憾的是,没有时间给他培这样一支弓队了,否则今日也不用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离开。
山路险峻,他们又都背负着行李,更是难行。
直至正午时分,一行人才顺利下了华山。
山门前,还矗立着一块醒目的警示牌,上面赫然写着:“山上瘟疫肆虐,禁止外人拜访,违者后果自负。”
宁中则回望着华山山门,眼中满是不舍:“师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顾了凡沉默了一会儿,才坚定地说道:“三年!师姐,你相信我,最多三年,我们肯定能回来了。”
他大致算了算,三年的时间,不说能成长到左冷禅、任我行的水平,至少也是田伯光、余沧海之流,完全有能力。
期间,若是还能培养出一支箭队。
那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宁中则强颜欢笑道:“师弟,我相信你,那我们走吧!”
顾了凡点了点头,对几人说道:“时间不早了,都饿了吧?走,我们先去玉泉院,找陈道长蹭顿饭。”
说完,他带着几人便朝不远外的玉泉院而去。
这玉泉院就坐落在华山的山门旁,建于宋仁宗皇佑年间,是道士贾得升为师傅陈抟所建,又名希夷祠,因宋太祖赐陈抟号“希夷先生”得名。
而顾了凡口中的陈道长,本名叫陈法然,自号品元散人,乃是玉泉院的当代主持。
此人,医术无双,宅心仁厚,对附近的农户慷慨施医,从不收取分文。
两家互为邻里,关系还不错,就连山上爆发瘟疫时,陈道长也挺身而出,伸出了援手。
走进玉泉院。
院内并不大,整体呈“田”字形布局,正前方是供奉陈抟的希夷祠,左右两侧是错落有致的厢房、耳房等,而中间则是一片匠心独运的园林景致,池塘波光粼粼,石桥横跨其上,凉亭静立于旁,整体环境幽雅宜人。
顾了凡一行人刚走到石桥上,就看到一个小道童端着饭菜从一间耳房里走了出来。
他愣了一下,顿时笑道:“哈哈,小道易,你这是知道我们今天要来,特意给我们准备的饭菜么?”
这道童,名叫陈道易,今年十岁,生得白白净净的,煞是可爱。小道童看到顾了凡也是为之一愣,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讶道:“了凡师兄,宁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顾了凡笑道:“想你了呗。”
说着,便去接小道童手中的饭菜。
但陈道易却没有放手,急忙道:“了凡师兄,你别抢,这是给几位贵客准备的。”
贵客?
顾了凡轻轻蹙起眉头,华山脚下,除了这玉泉院,四周不过散落着几十户农家,平日里鲜有外人来访,又何来的贵客?
正这般想着,便见一旁的客房里走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
那青年显得格外兴奋,几步并作一步地来到他们面前,随后极为恭敬地拱手行礼道:“鄙人劳德诺,见过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