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书魔

听到“九幽之地”四字,白姥姥一时间有些茫然,在脑中搜罗许久后,一阵抽动。

见白姥姥那副疯癫姿态,蛇神娘娘却是一脸平静地说道:“所以啊,老刺毛,你守本白厌书就觉得委屈,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这一句话说出,白姥姥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道心,此刻支离破碎。

打不过人家也就算了,如今知晓自己一直认为的“天道不公”,竟然是一场笑话。

“世人都说天不公,实则自己坐井中,哈哈哈哈哈…………”

白姥姥一阵狂笑,随即身躯抖动,一只石像眼瞳从魂体中飞了出来。

随即,白姥姥单手一推,那只石像眼瞳便飞到了蛇神身前。

“老长虫,我不怪你了,你的苍生道,修的……好。”

话音落地,白姥姥的魂体瞬间破碎,脸上的双书迅速变大,随即化作一道门。

一股阴风席卷,“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道浑身漆黑如墨的身影迅速掠去,一瞬间就来到蛇神身前,攥住了那枚蛇眼。

随即,狂风大作,那黑影的胸口突然撕裂,一只猩红大手随之伸出,直直抓向蛇神娘娘。

蛇神娘娘单脚一踏,整个人向后掠去,手中掐诀,苍生之火在原地炸开,将那只大手包裹。

那道身影见苍生之火,毫不犹豫将胸口手臂斩下,退后两步,缓缓站稳身子,一指点在手中蛇眼上。

下一刻,一行红字出现在了蛇神眼上,正是蛇神娘娘的封号。

“镇九幽赤县玄天七寸蛇神娘娘,这名可真长。”

那道身影一阵感叹,随即重重拍下,蛇神眼瞬间爆裂炸开,化作漫天石屑。

蛇神被拍碎后,那蛇神道运也缓缓飘了出来。

蛇神娘娘一口鲜血喷出,白皙手掌伸出,苍生之火汇聚成手掌,想要抢回那一缕道运。

只可惜,那道手掌在靠近道运三尺范围内后直接消散在了空中。

那道身影一阵狂笑,随即单手握住了那一缕道运,将其收入体内。

蛇神娘娘的右眼眼窝流出鲜血,她盯着那道身影,说出了一个名字。

“书魔。”

“你们这里是这么称呼我的?从蛇神娘娘嘴里说出来,怪好听的。”

书魔一阵狂笑,一脸戏谑地看着那眼眸流血的蛇神娘娘。

一旁,楚知秋看着这边的情况,对着一旁的张常鸣道:“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是书魔?”

张常鸣摇摇头:“没有,他之前不跟我说厌胜的事情,都是我偷听或者偷看。”

询问无果,楚知秋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自己和铜厌书之间的链接。

下一刻,他来到了一处虚无的空间,周遭一片漆黑,隐约间有白光流转。

这还是他到这个地方来,无论是当初刚刚拿到铜厌的时候,还是后来开启【铜厌姿态】。

楚知秋四处张望,发现这里除了那些白光之外,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一片死地。

就在他想要继续深入之际,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来了?”

楚知秋一听这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这是张玉真的声音。

楚知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张玉真,最后只是问了一句:“老爷子,你在哪。”

“哪里都不在,只是一道魂念,来给你答疑解惑。”

听着老爷子的声音,楚知秋叹了口气,随后问道:“书魔是什么。”

“厌胜恶果显化,冥冢链接九幽,人生恶果,魔生九幽。”

楚知秋不假思索,问出一句:“怎么解决。”

“自己想。”

楚知秋一阵无语,他要是能想的出来还会来这里吗?

只不过,老爷子在书里留一道分魂自然有他的考量。

楚知秋嘴角抽动:“你信不信,一会我直接把张常鸣扔进书门里。”

听到这句话,那道声音不再打哑迷,直截了当道:“管他什么屁书魔,铜厌书是你的,白厌书是鸣子的。”

“还有,我不信。”

这一句话说完,周遭的场景瞬间破碎,楚知秋的意识也回到了身体之中。

他看着蛇神那边的形势,脑中不断回忆着老爷子的话。

铜厌是他的,白厌是张常鸣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

…………

另一边,蛇神此刻衣衫破碎了半边,露出的不是白皙的皮肤,而是坚硬的蛇鳞。

此刻,因为书魔厌胜之力的缘故,蛇神几户已经快被逼出真身了。

蛇神娘娘眉心一点青白色火焰,身躯之上遍布蛇鳞,空洞的眼眶看着那面色癫狂的书魔。

下一刻,她双指并拢,指尖苍生之火汇聚,随即化作丝线散开,没入虚空之中。

随着丝线散开,一层层因果被拨开,一道无形的蛛网自书魔背后绽开,他的生平都在蛛网上显现而出。

周遭的天空也变得一片漆黑,就像这片天地被收入了一个黑匣子。

这是苍生道对于命理的掌控,虽然蛇神娘娘运用起来没有聂小倩那般得心应手,能直接融入苍生之火中,但这依然是一道杀招。

随着命理蛛网铺散而开,那书魔也逐渐停下了动作,安静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蛇神娘娘面色凝重地来到了书魔面前,看着他右侧那条蛛网分支,随即一指点出。

随着蛇神娘娘手指点出,那道蛛网不断被解开,但却未曾出现任何的信息。

下一刻,一道紫光从蛛网之中飞出,在触碰到蛇神娘娘的瞬间,将其打飞出去。

蛇神娘娘心神俱颤,已然认出了那道紫光的来历。

那是来自于九幽之外的“道”,是域外的“道”。

下一刻,书魔的狂笑声传来,周遭原本漆黑的天地瞬间破碎,转而出现的,是一片猩红。

“书境,开。”

书魔一声低吼,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了整个岫山县。

与此同时,楚知秋和张常鸣突感体内一阵异样。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既不难受,又不舒服,就像是一只很渴但又需要氧气的鱼被扔进了水里。

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很熟悉,楚知秋通过《太平广记》学会厌胜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