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被茂密山林环抱的隐秘营地中,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覆盖下来。
刘稚的营帐内,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线在粗糙的帐篷壁上肆意舞动,拉出的光影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给整个营帐添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氛围。
营帐中央,一张宽大的行军桌占据了显眼位置,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军事地图,山川、河流、关隘以复杂的线条和标记一一呈现,像是一幅错综复杂的迷宫图,又仿佛是一场即将开场的战争预演,每一处标注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刘稚与一众将领围坐四周,气氛紧张而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压抑的氛围凝固了。
刘稚,这位一心复国的野心家,身姿笔挺地坐在主位上,常年的军旅生涯在他身上刻下了深刻的印记,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冷峻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是从冰原中走出的战神,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刻斧凿一般刚硬,浓眉下的双眼深邃而锐利,仿若能看穿一切阻碍,洞悉世间所有的阴谋诡计。
此刻,他微微俯身,专注地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手指沿着大楚边境的防线缓缓移动,每一下触碰都像是在触摸着战争的脉搏,嘴里不时吐出几句对局势的精准分析,低沉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让周围的将领们都不自觉地屏气敛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像是一阵不祥的风,瞬间打破了营帐内原本就紧绷的平静。
紧接着,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他的衣衫凌乱,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惶然。
他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将军,大事不好!刘玄将军他……他被杀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营帐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刘稚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角,甚至烫到了他的皮肤,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脸上的表情从震惊瞬间转为极度的悲痛与愤怒,那原本锐利如鹰隼的双眼瞬间被熊熊怒火填满,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什么?玄弟死了?”
他的声音因愤怒和难以置信而颤抖,那颤抖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发出绝望而愤怒的咆哮。
韩若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韩若此人,身形修长而矫健,一袭黑衣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更衬得他面容冷峻,犹如寒夜中的一道黑影。
他心思缜密,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狐狸,总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在关键时刻想出绝妙的计策,是刘稚最为倚重的谋士之一。
此刻,他上前一步,动作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拱手说道:“将军,此仇不报,我们如何向兄弟们交代?这大楚如此欺人太甚,竟然敢对刘玄将军下手,显然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必须出兵,否则,不仅兄弟们心中不服,日后我们在这乱世中,也再无立足之地!”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刘稚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他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沉重而有力,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每一下脚步声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敲响战鼓。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刘玄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共同谋划未来的时刻,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悲痛和仇恨。
终于,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眼中燃烧的熊熊怒火却愈发炽热,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既然大楚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此次,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一个都别想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是在向大楚发出最后的通牒,又像是在对自己立下必死的誓言。
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头顶,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刘稚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将领,那目光中既有悲痛后的坚毅,也有对未来战争的谋划与决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改变,他与大楚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唯有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才能为弟弟报仇,才能实现自己的复国大业。
“传令下去,全军紧急集合!”刘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审判,“让士兵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直捣大楚边境!我要让大楚知道,招惹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的内心,让每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战争,真的要来了。
营帐外,夜风吹过山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发出沉重的叹息。而营帐内,刘稚和他的将领们,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