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色凝重的众人，所有人脸上都是一个表情。
不解，震惊，难以置信。
是的易子而食这种事情没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可在古籍上看到的只是一个词语，寥寥几笔就带过，可亲眼所见，竟会是如此让人震撼。
树林中，一处露营地，篝火在噼里啪啦作响。
“这一路走来，不知大王有何感想。”看着一路上都在若有所思的嬴政，聂风开口问道。
“韩国之民，何其苦也。”此时的嬴政在面对聂风的询问，突然发出这么一声感慨。
看着嬴政，聂风轻笑一声，其实这个世界上又何止只是南阳之民国的苦，韩国之民国的苦。
天灾人祸，总有各种苦难伴随着这些百姓的一生。
可他们最后得到了什么，土地是士族豪强的，荣誉是王侯将相的，他们付出了所有，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只留给这个世界一坡黄土，一无所有的来，一无所有的走，没人记得他们的付出，没人重视他们的思想。
“先生何故发笑。”可这聂风在听完自己的话后轻笑出声，嬴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明白自己难道说错了。
嬴政不清楚秦国的大多数百姓过的怎么样，可想来应该是不错的，至少嬴政看到的，秦国的百姓是比韩国的百姓过得要好。
“聂某可问大王，这天下之人几何？”面对嬴政的疑惑，聂风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问出了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这。”面对聂风天下入口几何的问题，虽然不明白聂风想要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可嬴政略微沉思并给出了答案。
“他国之民孤并不了解，可秦国之民约千万有余。”
“好，那么聂某再问大王一个问题，秦国这千万入口，百姓所占比例几何，氏族，商贾又占几何。”
“氏族商贾所占不足秦国之人口半成。”此时的嬴政快速的在脑海中回顾了一下秦国的人员组成，快速回答道。
身为秦王，身为一个雄心壮志的君王，对于自己国家的情况，嬴政自然了解。
此时的他渐渐地有些明白聂风想要说些什么。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嬴政感激不尽。”此时的嬴政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些许颠覆他以往认知的想法。
当即站起身朝着聂风一礼，也不再自称孤，而是嬴政。
“不知大王可看过孟子，孟子曾说，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代儒家圣人荀子也曾在《王制》中说过，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话，在前世可谓是大名鼎鼎，几乎在每本穿越历史小说中都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可奈何聂风历史不太好，起初他还以为这两句话是到了唐太宗时期，魏征劝说李世民的时候才出现。
可自穿越而来，读了韩非收藏的大多百家学说，聂风才清楚，这两句话其实早已经出现。
可在这个时代，儒家并不受各国统治者的待见，这两句话也只是在儒家内部流传。
实在是这种话，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有些大逆不道。
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会如同这句话，整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可还不是秦末陈胜吴广起义时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登高一呼，四方响应，八百年周礼的熏陶下，礼义廉耻，早已经在统治者的引导下深入人心，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知识垄断，老百姓本就过的懵懵懂懂。
除了期望吃饱穿暖之外，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还是非常淳朴的。
事实上，不说这个落后的年代，就算是之后的几千年，除非真的活不下去，老百姓没人会想着去造反。
而也恰恰是老百姓如此淳朴的期望，成为了无数野心家达成目的的筹码。
他们许诺百姓吃饱穿暖，许诺百姓有自己的土地，许诺百姓拥有富足的生活。
以百姓之力满足他们的野心，登上高位，可当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实现自己的野心后，就将他们对百姓的承诺抛之脑后，弃之敝履。
秦始皇嬴政雄才大略，可还是局限于这个时代的背景。
一统天下后，对于六国贵族好吃好喝的供着，以求他们感恩戴德，维护整个大秦帝国的统治。
六国贵族要么被圈禁，要么被流放，就算是燕国国君燕王喜曾派荆轲刺杀他，在燕王喜被俘虏后也没有将对方处死。
直到六国贵族有人发动叛乱这才下定决心处死一批反抗之人，可也没到抄家灭族的地步。
自大秦一统天下，五次东巡，震慑宵小，可惜嬴政想明白一切的时候还是太迟了，天下之大，除非将所有人都杀光，不然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流窜在外。
始皇帝一死，大秦的统治迅速分崩离析，其中虽然有着秦始皇的高压统治与秦二世胡亥的残暴统治不得人心的原因在，可强大的秦王朝在短短几年就分崩离析，其中又何尝不是那些心有不甘的野心家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