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仁城
- 三国:江东从此无鼠辈
- 四更之衣
- 2102字
- 2025-02-01 15:26:47
人在屋檐下,如鸟栖浅枝,动辄得咎。钱铜虽然心中恨极严毅,但也不得不低眉敛目,奴颜婢膝,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也就罢了,那阴狱的滋味他是当真不想再尝试了。
严毅往前走了两步,在钱铜身前的胡床坐下,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就像是观赏自己捕获的猎物,居高临下地审视钱铜。
钱铜浑身肌肉紧绷,寒毛直竖,胸腔里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紧紧攥住了,发出剧烈的跳动。
他垂着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忽听头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驱散了周围的寂静:“我欲征讨邹他,不知钱君可有良策助我破敌?”
钱铜听到邹他两个字时,身体颤了颤,手指不自觉揪住了衣摆:“小人乃是败军之将,哪有什么良策可言。少君英明神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定能轻松剿除邹他。”
严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我好意来看你,你却以虚言搪塞,分明是藐视于我。来人,将其送回阴狱,以后此人信息不必再报我。”
一名满脸横肉的狱卒闻言走到钱铜身前,扬起手中一把带着细小尖刺的铜尺,恶狠狠抽在钱铜脸颊,尖刺刺破皮肉,血珠四溅,钱铜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狱卒恍若未闻,如同对待牲畜一般,快速将钱铜的衣裤扒光,在其肥硕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粗暴地朝屋外拖拽。
钱铜心胆俱裂,顾不得肉体上的疼痛和心灵上的屈辱,在经过严毅身旁时,拼命抱住他的一只脚,哀叫道:“少君饶命,我有良策,我有良策!”
严毅重新走到胡床坐下,淡淡道:“既如此,便说说汝之良策。我非嗜杀之人,你的儿女,我已经吩咐了人照顾。只要汝言可行,我就放你与儿女团聚,保你安度晚年。”
钱铜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忙不迭道:“不知少君现有多少士卒?”
严毅瞥了他一眼:“五千。”
钱铜听得眼皮一跳,心中畏惧更甚,努力挤出一丝谄笑:“五千军够了,仁城周围没有大河环绕,水源较少,少君只需领军围住仁城,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守军自乱,届时少君再挥军攻城,定可轻松占领城池。”
仁城指的是仁王城,为邹他所筑,邹他自号东吴仁王,所筑的城池也被他以仁王二字命名。
严毅微微颔首,昨日他也与徐盛等人探讨过,多数人都倾向先围城,再断水源乱军,最后一战而定。
不过仁城的这个弱点众所皆知,邹他也一直在城内挖掘水井,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效。
数年以来,邹他与钱铜守望互助,钱铜溃灭前,还真没哪个势力能将邹他困到水尽的那一天。
“三至六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严毅摇了摇头。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太长了,届时说不定吴景都已攻至乌程周边诸县了。
钱铜见他一脸不耐之色,连忙道:“小人在仁城也有一些内应和交好之人,可以暗中让他们向城中水井投毒,或是将腐烂的牲畜尸首抛入井中,污染水源,只要疫病一起,仁城立刻就是少君的囊中之物。”
严毅暗道我要一座死城何用,不过钱铜口中的内应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钱铜和邹他关系亲密,邹他麾下的不少将领都与钱铜关系匪浅,其中不乏一些手握实权的人。严氏深藏仁城的细作,无论权力还是地位,都无法与这些人相比。
“将你口中这些内应和交好之人拟一份名单给我,邹他麾下诸将和他的关系,也一一写明,呈报于我。”严毅捏着鼻子从胡床上站了起来,狱舍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臭味,令他感觉呼吸有些不畅。
钱铜以为他要离开,急声道:“我这就写,这就写。”
环顾四周,才意识到周围空无一物,自己也是身无寸缕,一边用手遮掩下体,一会大声说出了几个名字。
严毅一边听,一边询问殷离,确实都是仁城排得上名号的人物,其中一人甚至还是邹他军的核心将领。
他知道该怎么用最小的代价快速攻克仁城了,心情顿时转好,朝一旁的狱吏吩咐道:“给他换一间干净点的狱舍,吃食方面也改善一下。”
钱铜惊喜不已,频频以额触地,哽咽道:“多谢少君。”
严毅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狱舍。
回到后院的锦云阁,已是晚上亥时,星空愈发清亮。
锦云阁是以前钱铜和其家人居住的地方,高四层,楼顶采用的是歇山顶,其檐高翘,似飞鸟展翅。楼体多以木构,雕梁画栋,朱漆金饰,华美而不失庄重。窗棂精巧,可纳四方之风;栏杆曲折,可倚观八方之景。今夜月明,皎洁的月色如同薄薄的银纱,自窗棂间悄然流泻,洒落阁楼之内。
严毅独自一人站在四楼的凉台,观赏月景。
四名婢女正在房内为他准备沐浴之具。一婢执壶,注温水于桶;一婢捧巾,叠素帛于案;一婢持香,撒兰芷于汤;一婢捧衣,整锦袍于屏。房内烛光摇曳,香气氤氲。
其中一婢正是周氏,披着轻薄的紫色襦裙,里面只穿了一件桃红色的丝质胸衣,腰间系了娟条,丝带轻束细腰,更衬得胸部高耸,臀部浑圆,一只有若凝脂之荧的纤手深入水中,正在试探水温。
严毅在四婢的服侍下脱去衣物,踩着木梯走入桶内。
当他站在最高一级的木梯上时,胯下的物事恰好与四婢的视线齐平,晃来晃去,羞得四婢面色通红。
严毅在桶内慢慢坐下,温水逐渐将他的身体包裹,洗去了一天的疲惫,令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四婢围在他身侧,有的为他擦拭身体,有的在他头部轻按,有的不时往木桶内加入温水,保持水温。
除了周氏,另外三名婢女都是从乌程赶来的贴身侍婢,虽然青春可人,极擅伺候,但无论容貌、身材还是气质,都差了周氏一大截,站在近处时,比对更是明显。
严毅后背靠在桶沿,懒洋洋地道:“你们三人先出去。”
三名婢女低声应喏,看了一眼俏脸通红的周氏,轻足走出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