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鱼贩之死？真君开眼！

李饵渔走到谢金身旁站定，遥遥冲五脏庙内众多学徒，弟子深深躬下腰身。

“家师身死，渔获无人处理，在下学艺不精，代师傅向各位赔罪了！”

死了？

老鱼贩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林霄心头一惊，默默瞧向李饵渔，面容悲切异常不似作假，且他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徒生祸端...

不过具体定夺还得见一见尸首...

场中彻底静默，无人言语，片刻后谢金这才开口：“诸位，典礼在即，金爷说过，若有人做砸，捣乱，一定饶不了他！”

“众人随我一同请真君，开眼寻凶！”

大门敞开，真君神像端坐神龛之上，眉眼间侠义凌厉之气尽显，供台下谢金，秦良运同居首位。

秦良运踏步上前，手掌开合间多出了两样小玩意儿。

一样是一顶青铜色小香炉，左右不过拇指大小，另一样是一小玉瓶，其中不知盛着何物。

林霄瞧了一眼，连忙同众多学徒一般，将头埋下，神色肃穆。

“三拜请真君！”

他将两个小玩意儿置于供桌之上，转身朗声喝道，周身凭空荡漾起阴风阵阵，直冲得两侧木门哗啦作响。

众多学徒弟子莫敢耽误，接连双膝跪倒在地，一个一个磕着，耳旁只听风声呼啸。

还未起身，不知何时，晌午光线忽然晦暗了，不乏少许学徒惊诧望向天空，林霄趁机一同眺望一眼。

阴云似是浪潮，滚滚袭来，遮蔽天穹，暖日...整片祭香镇的地界上空阴沉沉一片。

林霄太阳穴不安的跳动着，心悸感再次袭来，他不敢生出异样，连忙垂下头。

“请真君开眼！护我祭香镇安宁，断真凶！”

秦良运眸子一瞪，徒手抓起这顶青铜色小香炉，双指一攥，磨成粉末随阴风洒落。

咚...咚...咚...

不安的鼓点陡然敲击起来，院落中两三百号人，心脏不停的跳动，缓缓趋于同一频率...

林霄竭力克制着心中莫名的焦虑，恐慌，可没等他安宁下去，脸上陡然浮现诧异之色，他体内的香灰虫群在发生变化...

香灰虫群原先扎根腹腔，经过长期蕴养，身形虽依旧微不可察，可还是扩大了一两倍，可此时它们竟在缩水！

没有液体渗出，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灰白的烟气，似蒸腾般从体表毛孔而出，两三百人几乎成了一股灰白烟气的浪潮，齐齐涌向那尊端坐的神像。

他抬眸顺着烟气瞧去，眼睛一阵刺痛，血泪浸染...

灰白烟气萦绕，那尊真君神像面容似乎变得狰狞，若隐若现身上布满血洞...可不知为何瞳孔不见了？

秦良运缓缓倾斜小玉瓶，乳白色液体流淌化为更盛的一股灰白烟气涌入...

来了！

鬼神来了！

林霄心头莫名冒出了这个念头，只听见耳旁几声惊呼‘神迹’，几缕霞光破开层层阴云，一只璀璨金芒的巨瞳注视着下方一切生灵...

他咽了一口唾沫，仅是对视一眼，连忙将头死死埋下。

仙？

还是鬼神？

念头不住升腾，压抑，不安感逐渐蔓延....

啪嗒！

一滴鲜血自瞳孔渗出，林霄双眼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他心中明白，这是第六感在疯狂示警。

可这已然到了瞳孔受伤的地步...

金瞳沐浴霞光，狰狞着转动，凝视，在西区方向短暂停留一瞬，紧接着匿去形迹消散。

林霄终于得以喘息，饶是他竭力不去注视，可天生灵瞳下已然能感知。

“这只瞳孔望向了西区？虽然只是一瞬...莫不成西区有异样？凶手在西区？”

天晴气爽，阴云凭空消失，缕缕暖阳再度倾洒而下，秦良运的神色却有几分不安，最后只得深深叹息。

“凶手未在祭香镇地界留下踪迹...”

一众学徒不明所以，只以为凶手逃离，可谢金他心中知晓，哪怕是一点踪影，真君开眼一定能看出端倪...

他神色同样不安，一把攥住李饵渔。

“你师傅难不成出过祭香镇地界？”

莫名间被攥去，李饵渔脸色慌乱，可悲切不减分毫：“师傅他老人家尸首都在香火湖边...”

谢金脸上掠过数种神色，惊疑，沉思，森寒...最终都化作了一腔怒气升腾。

“大掌柜，二掌柜还有五日归来，在此之前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

“敢在祭香镇闹事，金爷定饶不了你！”

谢金咬牙吐出一句话，松开了李饵渔，与秦良运眼神一交际，当即点头。

“东区学徒弟子随三掌柜进山林，寻凶！”

“西区学徒弟子随我进香火湖，捕灵鱼！”

“典礼在即，若有五脏庙中人在此刻犯了糊涂，闹了事，金爷定会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

众人各自返回厢房，短暂收拾一番，换上五脏庙的棕色粗布衣衫，灰布带，大批大批棕色浪潮齐齐涌出东区。

李饵渔同东区众人进了山林，而西区众人则在谢金带领下来到渔头村地带。

渔头村依旧是土墙院落，零散的破烂木屋，却悄然飘起了一片片白幡，燃烬的黄纸钱...留于此地的鱼贩汉子尽皆披上白麻布。

“金爷。”

一汉子跨步而出，朝谢金拱手躬身，“大师兄不在，渔头村暂由我管理。”

“他同三掌柜入了山林寻凶，你等协助金爷手下的学徒弟子，捕获灵鱼，万不可因其耽误了典礼...”

“是，金爷。”

随着汉子挥手呐喊，数名鱼贩从四处木屋窜了出来，推着小船入了香火湖的水系，或同学徒一齐，扛着小木舟径直从江滩小道奔去。

数十艘小木舟，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向着香火湖赶去，林霄几人也在其中。

水系下游，划船颇为吃力，所幸小木舟不甚多重，几人合力抬起奔袭。

仰仗于林霄的身体素质，他几乎一人承载了近半重量，身后周小阳，钱一炎等人也轻松不少，一路上还有空闲聊。

“林霄，你说这捕鱼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就算是灵鱼，它能飞咯不成？”

周小阳得空，还能瞧着身边数人，浩浩荡荡的模样似干架，倒不似捕鱼。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大家注意点，小心一号房下绊子...”

林霄压低了声音，悄然同身后众人说道，灵鱼的异样他是知晓的，但归根结底这灵鱼是怎么出现的...他却全然不知。

香火湖虽是湖泊，但近乎绵延了山脚一大片地方，最深处可达十数米，水面上已飘着不少小舟，依旧有些空落落的。

林霄几人刚扛着木舟临近岸边，正欲推舟下水，湖水荡漾上涌间，却夹带了几条死鱼上岸。

“吓我一跳...这死鱼真晦气！”

周泉生冷不丁被湖水一拍，脚旁出现几条翻白眼的死鱼，一时也慌了一下，正想一脚踢回去。

“等等...”

林霄出声叫停，蹲下身子瞧了起来，灵瞳注视却不见分毫异样，可这死鱼本身就是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