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卖豆腐

周洛不想打扰他俩爷孙吃晚饭,也害怕逗留太久吴向阳会出尔反尔,所以放下烧鸭就道别往外走。

这次没跨出门槛就被人叫停了。

“等一下。”是吴向阳在叫他,“这些野山菇是我清晨去山里捡的,做成山菇酱挺不错的,你带点回去吧。”

没想到吴向阳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那么长,都超过周洛写的日记作业了。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听吴向阳说话,那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与清脆,但又多了点疏远与孤独。

周洛一时不懂回应,就只会啊啊两声接下,然后耳朵又听到那好听的嗓音缓缓钻入,“谢谢你们家的好心,对我们来说实在太多了,其实你做的事我都没怎么放在心里。”像是第一次和地球人接触的外星机器,语气带着点不自然,但眼里不再是漠视一切。

“不过明天卖豆腐要6点出发,如果太早你起不来可以不来,我会跟爷爷解释的。”

“不!不会不来的!我可以的!”闻言周洛马上打断吴向阳的话,并当场给自己的电子手表调了个闹钟作为坚定的认证。

吴向阳看着他的信誓旦旦,第一次觉得周洛也没有传闻中那么罪无可恕。

微笑着点点头后就回屋里了,而周洛则狂奔回家吃饭洗澡早早地爬床。

周洛他爸一开始还以为孩子魔怔了,后来趁周洛找衣服洗澡时拉着问了问才知道儿子性情大变的原因。

他十分支持周洛去体验一下大众每天习以为常的生活,不然真被自己骄养成坏孩子就无颜见自己早逝的妻子。

叮嘱好注意安全以及多帮帮吴爷爷他就放周洛回房睡觉,虽然他很想开车载着这爷孙仨,但这样就和吴爷爷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只能多放点零花钱给周洛带着。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周洛的闹钟准时响起,虽然瞌睡虫想要把周洛再拉进甜美的梦乡,但他还是跳起来给自己的两侧脸蛋狠狠各来一巴掌,瞬间清醒。

飞奔到吴向阳家时已经看到里面亮起电灯,炊烟不停从烟囱里爬出,伴着路边还未停歇的蟋蟀声,周洛第一次发现这吴家村不一样的景色。

轻轻推开门,里面是吴爷爷和吴向阳在把压成型的豆腐放进小三轮,屋内弥漫着豆香,扑鼻的香味瞬间让周洛的小肚子响起音乐。

吴爷爷马上招呼他坐下吃早点,都是粗粮,干吃会有点噎着,但配上豆腐渣水就顺畅落肚了。

吃完早饭吴爷爷就把小三轮推出外面,他在前面蹬,两个小孩在后面推着,微风给他们助力。

骄阳从东边慢慢爬起,阳光洒在周洛额头的时候,他们三人终于到达市场,然后就开始忙起来。

市场的老主顾都喜欢买吴爷爷的东西,一方面是为了照顾老人家,一方面是吴爷爷的豆腐的确细腻顺滑,无论是蒸炒焖煎,都十分美味。

“喔唷,吴大爷,今天怎么又多了个小帮手呢。小朋友那么乖哦,阿姨给你吃个小茶叶蛋,刚出炉的。”早餐铺的张阿姨从不介意豆腐摊放在她的店铺门前,相反每次看到吴向阳都会给他额外投喂,今天看到周洛这个新人物就多投喂一点。

“谢谢婶婶,我是吴向阳的同学,我是来帮吴爷爷的。”周洛那么多年被长辈捧在手心里除了他是独苗外,就是他那能说会道的嘴巴。好听的话转一下舌头就能成篇倒出来。张阿姨以前都习惯小阳的腼腆内向,还是第一次被周洛的“甜言蜜语”夸得找不着北,于是投喂更加停不下来了。吴向阳被他瞎说话的能力怔得不轻,但客人越来越多他得继续帮爷爷卖豆腐。

吴爷爷找周洛来是真的没做错,周洛用他那小嘴疯狂拉客,吴爷爷的豆腐比以往都要早半小时卖光了。

于是他拿出一些零花钱给两个小孩去逛早市,让他们半小时后再回摊位集合回去。一开始周洛还想推托不想要吴爷爷的钱,他直言自己的爸爸已经给了零花钱,但吴爷爷还是坚持,“你爸爸给你的是你爸爸给你的,我这个是给你辛苦工作一早上的工资。”

周洛对“工资”还是有种莫名的荣誉感,他看的电视剧里的大人工作后拿到工资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种感觉和单纯拿零花钱是不一样的,所以他还是在吴向阳的赞同中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