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天上午，艾莉薇娅踩着点走入了俱乐部。

新的一天，神清气爽，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维萨里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般，充满了全新的精力。

精灵公主不参与此项修行，而且人鱼女王的怒火已经成功平息，今日她留在教廷中主持着艾莉薇娅的工作。

小魅魔在可怜巴巴地掏出一小小瓶魅魔香水之后，整只魅魔楚楚可怜地垂着眼泪。

维萨里安自然无视了她的惺惺作态，关上小魅魔的房间门，给她再放了一个小假期。

“欢迎光临，亲爱的艾莉薇娅女士。”

维萨里安迎接着这位圣骑士长，几经交流，他们之间越来越熟络了，但礼节不可忽视。

艾莉薇娅自然地走入真理之瞳更衣室，褪下甲胃，忽然发现更衣室中多了一个专门设置的甲胃及圣剑暂存处，刚好贴合她的战裙规格。

一个小小的细节。

艾莉薇娅会心一笑，将战裙和圣剑放置在存放处上，在真理之瞳的推荐环节中，挑选了一件美丽大方的泳装出来。

她单手卸去橡皮筋，淡金色的长发如波浪般倾泻而下。

镜子中，一位美丽自信大方的金发女郎正满面笑容地看着她。

艾莉薇娅恍惚了一下，忽然发现，

那位女郎正是她自己。

坦荡直面春光乍泄的自己，而不升起禁忌之心…修行的成效就在眼前。

艾莉薇娅笑着打开鎏金大门，走出真理之瞳更衣室。

“两杯【束尾慨歌】，你陪我一起品用。”

清晨的俱乐部很是宁静，当然，烈阳的光辉被秘银尽数阻挡在俱乐部之外，俱乐部的内里仍然被幽蓝水晶吊灯渲染成了深夜的模样。

“很荣幸为您服务。”

维萨里安调配着手中的酒水，用人鱼女王歌声渲染出来的极品珊瑚棒作着最后的搅动。

按照统子的估价，因为搅拌棒的升级，整杯酒的价格直接提高了三成。

不过，作为尊贵的会员福利，维萨里安只是端出了质量更升一级的酒水，没有采取加价行动。

很快，两杯特调出炉。

维萨里安坐到了艾莉薇娅的身侧，与其并肩而坐。

艾莉薇娅轻轻侧头，倚在了他的肩头。

在怦怦的心跳中，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只是一段很安宁的，独享的悠然时光。

她忽然升起了一丝悔意，在维萨里安即将饮下【束尾慨歌】之前，她探过身子，堵住了维萨里安的唇。

变成人鱼下水之前，这是属于她的独享时刻。

香甜，却又炽烈。

维萨里安品出了艾莉薇娅独有的味道，她身上的圣光，是炽烈的圣光。

正如她一往的作风，她会用圣剑，用圣光，搏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明天。

神圣而不可侵犯，犹如炽烈的骄阳，给人温暖，又会在不经意的时刻，过度炽烈，反而灼伤了人。

当然，那一天还未到来。

意外比明天更提前。

正在他们沉浸交流的时刻，一声轻咳响起。

正在热吻的两人迅速分开，端正坐姿的同时，心跳加速十倍地迴转过头。

只见，一位高挑的人鱼女王，正双手抱胸，面上挂着明暗晦涩的笑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本王是不是打扰了二位的美事？”

塞壬娜轻笑着，那笑容仿佛被魅魔带偏，一脸不正经的模样，“原来二位的修行是这般修行，倒是显得本王不知趣了，本王这便离去。”

“塞壬娜……不是这样的。”

艾莉薇娅红着脸解释，但她嘴角仍残留着点唾沫，完全没有解释的空间，“我们只是…只是……”

“哦？只是什么？”

维萨里安整了整领带，嘴唇上残留的余香自然让他回味，但眼下，他首先需要处理这个尴尬的“捉奸现场”。

哦……

恐怕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女王大人，这是俱乐部的会员特权。”

维萨里安微笑着转移注意力。

塞壬娜反而起了兴趣，向维萨里安游来：“什么特权，本王倒要看看，这会员有何特殊，你又会怎么解释。”

“本店秘银级会员，能够指定陪酒对象。”

维萨里安面色岿然不动，一点不带红润，多亏了绅士面具，为其一本正经编织谎言提供了一件十分有力的武器。

“哦？那本王要是成了会员，是否能指定艾莉薇娅进行陪酒？”

塞壬娜一下便洞穿了言语中能钻的空子。

她看向维萨里安，维萨里安又看向艾莉薇娅。

此时的艾莉薇娅，整个脸蛋白里透红，透着十足的诱惑。

她咬着贝齿银牙，眼神飘忽了几下后，顺承着维萨里安的说法，点了点头。

她同意了这个属于秘银会员的莫须有规则。

维萨里安见状一怔，揉了揉艾莉薇娅柔顺的金色长发：“当然，俱乐部会提供这个渠道，为会员之间建立联系，之后还需要尊重会员的意见，如果有一方表示强烈否定，那么特权的亏损会以另外的形式弥补。”

人鱼女王的嘴角勾了起来。

“除此之外呢？会员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一是保持尊重。对于不同种族、不同习性的其他会员保持应有的尊重。”

“二是保持对神圣礼仪的学习。”

“上述是会员应尽的义务。接下来，我将详细罗列会员福利，会员等级从黑铁开始，不同等级对应不同折扣，秘银等级的会员能够在原罪调酒台中指定陪酒对象，在真理之瞳更衣室中解锁十倍服饰款式……”

老板最大的权限就是，俱乐部规则能够随心所欲，不存在自己击垮自己的规则漏洞。

根据俱乐部的发展，俱乐部的设施、功能能进一步解锁、升级，会员的权益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您是否希望成为本店会员，享受以上福利？”

一番推销后，维萨里安真诚地问道。

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真正冲溃人鱼女王的防线，他知道不可能成功，但仍旧开了口。

果然，人鱼女王没有即刻答应。

但也没有明显否认，相比起第一次的强烈拒绝，她的态度出现了明显缓和。

“如果你们能在接下来的舞蹈修行中，取悦本王……”

塞壬娜末尾的音调拉得绵长，“未尝不可考虑。”

她的脸上仍挂着暧昧的笑容，仿佛已经幻想到了，一辈子老对手，圣骑士长艾莉薇娅为自己陪酒的模样。

……

以人族形态修行之前，维萨里安和艾莉薇娅需要从前几日“极乐净土”的修行中走出，回归深海的腔调。

因此他们共同饮下了【束尾慨歌】，又一次以人鱼形态跃入了泳池。

深海之中，潮汐跌宕。

“这一次的舞蹈中，我们需要着重记忆每一个动作的关键发力点。”

维萨里安拿出了记忆水晶，艾莉薇娅那红扑扑的脸蛋也渐渐恢复了常态，郑重而严肃地点了点头。

人鱼女王仍慵懒地侧躺在那泳池底部特地打造的王座之上。

她静静看着两条伪人鱼在那一板一眼地修行着潮汐女神专属的潮汐占卜舞。

时而，正经的腔调又被【泡泡不要哭】中的一连串噗噜噜噜噜~击打得粉碎。

起初，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艾莉薇娅的身上。

她从未在她的老对手脸上见到那么多丰富的表情。

当那鱼尾消失，两人酒醒复归人形，戴了个呼吸面罩，牵着小手重新潜入水下时，塞壬娜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变化。

她的视线更多落在了维萨里安身上。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圣城中，虽然在人鱼一族的眼里，人类除了上半身全都长得一个模样，除了衣服没有分辨空间，但是跨入圣域的佼佼者可不在少数。

她从来没见过艾莉薇娅会一副坠入爱河的姿态，无视圣骑士禁忌，坦坦荡荡地和一个男性拥抱、共舞，甚至是热吻。

这位名唤为维萨里安的俱乐部老板，身上藏着些什么秘密？

“维萨里安……”

塞壬娜轻轻呢喃着维萨里安的名字，反复呢喃了数遍之后，忽然发现这个名字的音节发音有些熟悉。

“维萨里安·暮影……”

那是古魔法咒语中，与诸神相似的发音。

诸神黄昏，怎么可能呢，明明只是一个圣域都未踏入的小家伙，顶多肉体锻炼得强盛了一点，显得高大、强壮。

塞壬娜笑了笑，拍散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将思维又调转到现实来。

此时，褪去鱼尾的两人，正努力地在潮汐祭坛旁边做出“甩尾”的动作。

本是简简单单的发力，因为生理结构出现了变化，两人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

他们并拢着双腿，一上一下的摆动毫无力气可言，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力气，反倒三番五次差点沉底，磕上一嘴泥巴。

哪怕是一条【普通】层次的人鱼，都可以凭借尾巴的力量，轻松甩打出浪花。

努力无果后，他们又岔开双腿，一上一下迅速拍打着，倒是成功击打出了杂乱的浪花，却也跟舞蹈应当呈现出的美感、姿态大相径庭。

【潮汐占卜舞】，这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克服的困难。

塞壬娜看着他们努力挣扎的模样，噗地一下轻笑出声。

寡淡无味的日子，终究是多了一丝浅浅的乐趣。

……

……

遇事不决黑科技。

在一番努力无果后，维萨里安将目光集中到了俱乐部的道具列表上。

掌控水流。

这是他们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他们需要在脚丫子蹦跶的时候达成甩尾的效果，所以需要在双腿、双脚上动文章。

在中场休息当中，维萨里安抱着艾莉薇娅浮出了水面，简单冲洗后，带着她一起走进了真理之瞳更衣室。

“我们可不能就此退缩。”

面对艾莉薇娅眼里浮现的担忧之色，维萨里安微笑着挺起胸膛，“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对策，是时候让人鱼女王感受一番，何谓人类的智慧。”

他的语气和神态充满自信，透着潇洒，又如礁石一般坚定，岿然不动。

“果然难不倒你。”艾莉薇娅笑着戳了戳维萨里安的胸膛，又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维萨里安。

“魔法、道具、泳衣……这些都是人类的智慧。”

从真理之瞳中，维萨里安挑选出了一身海藻环绕的挂脖泳衣。

这身泳衣名为【潮汐德鲁伊】，以人鱼鳞片为主材料制成，能够增强水下行动能力。但是人鱼鳞片的作弊倾向太过明显，可能会引起女王的误解。

因此维萨里安只取了这套泳衣的配套道具——脚蹼式透明足套。

透明到隐形的地步，艾莉薇娅甚至看不清维萨里安手里拿了足套。

“请您将脚给我。”

维萨里安轻声道，艾莉薇娅的脸蛋唰地一下红霞满布。

她左右看看，低垂着眼眸坐在长椅上，抬起那修长的大腿，将脚丫子放在了维萨里安的手上。

充满力量感，与精灵公主迥异的美感。

维萨里安只是轻握着，便感受出了两人的差异。

紧接着，他拿起脚蹼式透明足套，温柔地为艾莉薇娅穿戴而上。

“这是……”艾莉薇娅终于感受到了些不同。

“这是一件透明足套，能够帮助我们晃过女王大人的双眼。足套上刻有铭文，能够被动地增强力量，让我们轻松达到‘甩尾’的效果。”

维萨里安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的手多停留了一会儿，又端起艾莉薇娅的另一只脚。

“不属于自身的力量…塞壬娜会看出来的。”

“无妨，我们只需让她承认，这是属于人类的智慧。”

维萨里安为自己也穿戴好了足套，站起身，向艾莉薇娅伸出手。

艾莉薇娅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起身。

接下来，他们将要真正攻克难关，以人类形态实现【潮汐占卜舞】。

困境也将易位。

……

重归泳池底部的时刻，维萨里安脸上多了几分自信的淡然。

艾莉薇娅有些心虚，却也努力做出了绷紧神经，一同自信的模样。

这一来一回之间的变化，尽数落在了塞壬娜的眼里。

“你们又做出了什么特训修行？”

她笑着调侃道，“是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做了特训，还是躲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悄悄进行了一次亲吻的训练？”

在她的眼里，两人的关系仿佛就是跳进了黄河那般，洗也洗不清。

艾莉薇娅心虚着，没有反驳。

圣骑士很难坦荡荡地在圣光下出口谎言。

维萨里安微笑着，转移了矛头，将锋芒调转：“女王大人，请看，我们的表演。”

维萨里安拍了拍手，紧接着，肃穆的背景音乐自池底响起。

这是属于【潮汐占卜舞】的背景音乐，严肃、肃穆。

维萨里安严阵以待，艾莉薇娅也收回了心神，双脚轻动了两下，感受了一番脚下作弊器“脚蹼式透明足具”的能力后，心中又添了一抹自信。

他们真正有了能力应对这一场考验。

紧接着，随着音乐律动而起，经历过上百次【潮汐占卜舞】排演的两人又一次舞动起了身躯。

啪、哒、啪、哒……

随着音乐节奏的变化，随着韵律的推进。

他们从容地完成了前半部分的表演，关键点尽数集中在这一刻，音乐声忽然变得急促，这意味着潮汐的出现，需要用急促的甩尾动作击打出浪花，以此完成关键步骤。

先前，他们倒在这里无数次。

人鱼女王微笑着，继续等待两人出丑，努力挣扎而又失败的滑稽态最能惹人发笑。

然而……

这一次的情况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

只见两人轻甩两次足尖，一簇簇浪花跌宕而出，犹如潮汐洗礼而过。

没有片刻的停留犹豫，他们在水中旋转，犹如人鱼转身，划出了优美的线条……

他们成功了。

嗯，就这样成功了。

塞壬娜的思维短路了片刻，直到那音乐声落下帷幕，两人带着笑容游到她的面前，

她忽然发现——他们成功了！

“女王大人，请您为我们在双腿形态下舞动的【潮汐占卜舞】进行打分。”

维萨里安那夹带着胜利快感的声音打破了塞壬娜的沉思。

“另外，我们很幸运地克服了艰难险阻，达到了本无法通往的彼岸。”

维萨里安的下一句话仿佛击入了塞壬娜的内心，“女王大人，您是否仍认为种族差异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维萨里安与艾莉薇娅，在此向您发出邀请，诚邀您用鱼尾跳出【极乐净土】，消遣光阴的同时为两族沟通交流更添一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