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在外征战十年,我在家侍奉婆母,任劳任怨。

可他凯旋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家仆这些年我有没有和别的男子往来。

而我因行商不得不与他人打交道。

丈夫就笃定我不守妇道,写下一封休书,将我轰出门去。

我尽心侍奉的婆母不仅不为我说一句好话,还怪我不得夫心,不堪为媳。

这些年他们吃我的,穿我的,就连傅子极的官位都是我捐来的。

占完了我的好处,就想将我弃之如敝屣,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1

晌午,家中的小厮急匆匆跑进粮行,激动喊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我喜得立马丢下账簿,跑回家去。

傅子极跟随军队出征,已经十年。

年初,我军大胜的消息随春风吹来京城。

傅子极的家书也一并传来。

他说此次我朝大胜北凉,边关平定,已在回京路上。

届时,圣上便会为将士们论功行赏。

而他立下汗马功劳,深受主帅赏识,起码也是五品武官起。

我与婆婆看到这封家书,皆是喜极而泣。

他跪在去世的公公牌位前,边磕头边谢公公保佑,才让麻雀窝里飞凤凰,光宗耀祖!

而我则迫不及待见到阔别已久的丈夫。

脑海中不断浮现十年前他的模样。

当初我们才成亲,他说男儿志当存高远,不能困于方寸之地。

我便当了身上所有的物件,换了钱给他买了随军的一个小官职位。

遥记离别时,他握着我的手,答应我必会成就一番大业,让我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我记了十年。

如今总算苦尽甘来,阖家团圆了。

2

宅门口,一群人簇拥着。

丈夫高大,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朝他奔去:「郎君,你可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丫鬟小厮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可我刚扑在他身上,他就避嫌一般将我推开。

我寒暄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冷厉道:「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不成体统。」

他性格腼腆,我道是他看周围人多,不好意思。

我释然一笑,在他身前站定:「夫君舟车劳顿,想必疲累至极,先进屋歇息吧。」

我挽住他的手,刚要带着他进屋。

他却岿然不动,掐住我的手腕,神色凛然:「这宅子是怎么回事?」

我施然笑道:「夫君出门博功名,我在家也不能闲着,就开了个粮行,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爹娘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咱成亲时的那个窑洞里,我便置办了这个宅子,夫君觉得如何?」

傅子极沉默良久,面色却更黑的彻底:「褚缨丹,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大的宅子,这十年,你都干了什么!」

他面色铁青,许是在战场厮杀惯了,总透着一股杀气。

和从前那个青涩英俊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我被吓住了,面色从不可置信转为失望。

「傅子极,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女人?」我捶着胸口:「扪心自问,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任劳任怨,我赚的的每一分钱都光明磊落。」

他轻嗤一声:「光明磊落?」

话音刚落,他眸光瞥向我身边的小厮,问道:「褚缨丹这十年可见过别的男子。」

小厮被他凶狠的眼神吓到,只说:「夫人平日在粮行是要与别人打交道的,不过没有半分越矩之事啊。」

傅子极像是抓到了把柄,冷笑一声:「那就是有了,褚缨丹,你还想怎么狡辩。」

我就快将银牙咬碎。

他刚从军,留我一个人在家照顾婆婆,虽然辛苦,但甘之如饴。

后来,为了改善生活,我才做起生意。

经商本就艰难,女人更是不易,粮行一度做不起来。

也有心术不正之人对我意图不轨,说只要从了他们,银钱不缺。

但我仍坚守住底线,什么苦什么累我都自己扛,好不容易,才使粮行步入正轨。

可傅子极的这番话,却让我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