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尸成圣(三月最后一天了,票不投就浪费了哟)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对我有点想法,我人就在这,欢迎动手。”

东洋人能感受到周围席卷而来的杀意,很清楚自己也是部分人中不信任的角色。

但他没有因为这件事就胆怯,只有除掉忧患之人的喜悦。

眼前这个死去的高加索人隐瞒了很多信息。

一路走来的重要坐标,以及那位大人物提供的信息都没能汇报完全。

很多人想要动手,但却不是最好时机。

远处的土坡上,密密麻麻的怪人举着弯刀冲下来,风沙之中,鲜血弥漫。

所有人都举刀拼杀的过程中,唯有那多长了一根手指头的东南亚和尚坐在篝火边,他身后,站着那位皮肤黝黑的非洲人。

“若陀方丈,您不动手吗?”黑人小哥问道。

“小施主,我也想啊,只是我动手,你们这里的人,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黑人小哥没吭声,而是慢慢脱掉厚重军大衣,在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中露出健硕的肌肉以及从脖子蔓延全身的纹身图腾。

他牙齿发颤,身体就像是没有任何骨骼一样,开始肆意扭动四肢,犹如麻花般扭曲。

紧接着,耳朵鼻孔之中开始渗透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

甲虫在黄沙上蔓延,顺着土坡向上,一点点爬行至那些怪人的身体。

他们举着火把驱赶虫群,但虫群的数量过于庞大。

没一会儿就顺着七窍肚脐眼等有孔洞的地方钻了进去,破坏他们的大脑,致使一个个人倒下。

张晓晨通过伥鬼的视野,一眼就辨认出这甲虫的身份。

任何大规模墓葬当中,都会圈养一些吃烂肉尸体的虫子,因为沾染怨气的缘故,个头和咬合力会大幅提升。

这种虫子是北非沙漠里常见的圣甲虫,面前这位北非小哥,应当是出自那片沙漠的巫师。

待到这些人倒下之后,东洋人立刻走上前去,左右观看,挑了两具长相一模一样的尸体。

随后用武士刀开膛破肚。

果然,正常人心脏在左边,肝脏在右边。

可另外一具尸体,却是心脏右边,肝脏左边,所有内脏骨骼的生长方式都是相反的,就像是通过镜子复制出来的一样。

“传说是真的,这片大陆,真的存在那种东西。”

在所有人陷入欣喜状态的时候,那不断拨动佛珠的若陀和尚,忽然皱眉。

一阵悠扬的歌声响了起来。

这里是无人区,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死亡沙漠。

除了他们几个人和零星进入这片区域的队伍,谁会在大晚上唱歌。

那歌声,带着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歌词大意是在歌唱楼兰古国的辉煌。

歌声就来自面前的土坡。

所有人都将心提到嗓子眼上,做好准备,一点点爬了上去。

张晓晨也操控伥鬼的行动紧随其后,那若陀和尚忽然回头,张晓晨赶忙停止伥鬼行动。

若陀和尚眯着眼打量周遭沙漠,发现没有任何异动之后,才跟上队伍。

翻过土坡,所有人都看到一个穿着奢侈冲锋衣的家伙坐在土坡上唱歌,身子跟随风沙晃动。

兴许是被脚步声打断,这家伙停止歌唱,骤然回头,涣散的眼神一点点恢复正常。

“怎么才来?”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回头看向身后,还趴在地上被贯穿身体的高加索人尸体。

再看看面前之人,居然与那高加索人长得一模一样,眼神,语气,谈吐之间,所展示出来的性格,都一模一样!

复制人,来自这片沙漠!

张晓晨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高加索人打开强光手电,在土丘下方晃动,一片风化的古建筑遗址出现在众人眼前。

遗址只剩下几根石柱子,柱子中间是类似于石板的地面,还有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手电光在石柱上扫视一圈,高加索人开口说道:

“上面的图腾来看,这里也是丝绸之路上的某个袖珍小国。应该是这小国家的教堂,毕竟那边的人种基本上都是古印欧人迁徙过来的,至于他们供奉的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高加索人就露出疑惑的目光,怔怔打量面前的人:

“你们怎么不吭声。”

“小施主。”

若陀和尚眯着眼,死死盯着他,一只手轻轻搭上对方的肩膀。

瞬间的功夫,若陀和尚手腕之上,升起三缕黑色烟雾,然后慢慢化形,变成了三张脸。

这三张脸,都与若陀和尚长得一般无二。

只是其中一只身材矮小,头戴冠帽,不停揉搓双手,一副市侩模样。

另一只身材臃肿,如痴儿般流着口水。

最后一只,骨瘦如柴,眼神贪婪,如色鬼临世。

三尸术!

三缕黑烟钻入高加索人身体瞬间,若陀就皱了皱眉头,一只手掐住对方脖颈,将其脑袋拧了下来。

“阿弥陀佛。”

若陀和尚笑了笑:

“这里真有成圣之路。”

“方丈,此话怎讲?”东洋人面对若陀,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嚣张气焰。

“诸位,一路上的交谈,应该都对我的三尸手段,有了解吧?”

张晓晨听着这话,心中不由得一紧。

三尸,在道门里指的是贪念,贪欲,色欲,指的是一切嗜睡懒惰,贪财享乐,喜大鱼大肉,爱男女之欢的行为。

每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有三尸,三尸之间也有强弱之分。

斩杀三尸,三花聚顶,就能成圣人,成仙。

除掉自己的欲望,不被欲望所左右,是心法的最高境界之一。

有的人就专门修炼三尸,他们不能斩杀自己的欲望,但能有效控制,且勾引出他人的欲望。

张晓晨也颇为惊讶,这个世界上,这种杀性极重的人,居然可以控制欲望。

“我都和你们说过,斩掉三尸,就能成圣。”

若陀和尚开口说道:

“刚刚探查复制人的心境,洁白得就像天堂,是真正的圣人境。”

“那他怎么还在这坐着?”

面对黑人小哥的询问,若陀和尚笑了笑:

“斩杀三尸的前提必须要认为自己是个人。”

“我猜,这复制人之所以没有三尸,纯粹是不知道自己是人,他极力刻画原主的记忆性格,努力让自己像人,想融入我们。虽心思干净机械化,但一个人都忘记自己是人了,还怎么成仙?”

“什么人!”

东洋人的反应最快,打断若陀发言的同时拔出武士刀斩向地面。

伥鬼幻化而出,没有脑袋的老虎此刻脖颈上长出一只接一只鬼头,足足有几十只。

那是在东京城吞下的式神。

东洋人见状赶忙侧身闪躲,伥鬼冲下山丘,绕过面前两位随行人员的瞬间便透体而过,留下血淋淋的尸体。

土坡高度不小,伥鬼的速度却足够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知何时,竟出现个年轻的身影直奔遗迹枯井。

伥鬼回到张晓晨身边的同时,铺天盖地,如同潮水般的甲虫从北非巫师身上流淌下来。

张晓晨只是看了一眼,掏出一个打火机插在黄沙中,紧接着掌心凝聚真气团,拍向地面的瞬间,真气引燃火苗,铺天盖地的火焰席卷整片沙丘,将那些甲虫烤得焦黑。

张晓晨纵身一跃,率先进入枯井之中,若陀和尚等人急速靠近,正欲跟随张晓晨脚步跳下去,却看到张晓晨手里挥出一个个真气球,砰砰打在枯井峭壁之上。

轰隆的声音响起,整口枯井乃至周围的遗迹都发生了坍塌。

东洋人回过神来,发现队伍里只剩下自己与若陀和尚。

式神从身边擦过的时候分裂,将所有人身体刺穿。

那北非巫师,脑袋上留着子弹大小的小孔,可他刚刚却没听见枪声,也没看到子弹运行的轨迹,脚下的忍道奇门连这家伙的气息都没捕捉到。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人?”

“高人!”

若陀小声回答。

他扫了眼趴在自己背上的三尸,这种精神心法的侵染术法都没来得及沾染对方的心境,那人不仅趁其不备率先到达枯井,还尽数斩杀队伍里的人。

还有这手段,也是平生未见过的玩意。

自己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到这种角色。

想到这,若陀黑色的瞳孔泛起点点血光。

他赶忙伸手拍了拍自己脸: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别乱想,安静,安静。”

东洋人背后也渗出冷汗。

东洋术法最出名的就是忍术还有阴阳术。

刚刚那家伙展现出来的式神,其他的他不认识,但天狗河童肯定能认出。

这两式神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丢失了,没有人见过,这人的身份不仅不简单,背后权力也颇大。

二人都觉得心有余悸。

对方估计是赶时间,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纠缠,若是真跳下那口枯井,狭窄的空间内,那类似子弹的手段和未知底细的式神,都不是自己可以碰瓷的。

“现在怎么办?”东洋人开口问道。

“等着吧...张宪文放出去的消息又不是只有我们一队人知道,其他队伍赶到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合作上,这座枯井暂时不要碰。”

东洋人点点头,跟随若陀和尚的步伐回到驻扎区休息。

此刻,身在枯井之中的张晓晨点燃火把,额头渗出冷汗。

他的确有着能对付刚才所有人的能力,这是玄诡乐园晋升的结果。

但六指的身份加上三尸手段,张晓晨确实忌惮那和尚。

复仇,是他的心境。

修行之人讲究一个心静,张晓晨心并不净,自从师父死后,他就没有沉浸式打坐祛除杂念的修行。

若是沾染上三尸,只怕心境大乱,还有生命危险。

打开随身手电。

映入张晓晨眼眸的,是一座巨大的木门,重达百斤。

地上全是风化的尸体,他们静静躺着,好似在沉睡一般。

他们的衣物早已朽烂成絮,却仍能辨出楼兰贵族独有的靛蓝毛毡残片,尸身以诡异的姿态环抱成一圈,头颅统一朝向中央——那里矗立着一扇两人高的青铜巨门。

门扉上浮雕着西域风格的纹饰:驼队商旅在莲花与火焰中穿行,头戴高冠的神祇手持法器,脚下踩着扭曲的蛇形生物。

最骇人的是门缝间渗出的一缕暗红色锈迹,蜿蜒如血,与干尸指骨间散落的朱砂符箓遥相呼应。

门两侧的井壁上,残留着用赭石与青金石研磨的壁画,描绘着戴黄金面具的祭司向井中投入活祭的场景,壁画末尾却被人用利刃刮毁,只剩下一串重复的佉卢文咒语。

不,这不是佉卢文咒语。

张晓晨伸手摸索,在咒语中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符文。

他将手完全按在门板上,随后屏住呼吸。

掌心热热的,真气从毛孔渗透出来,深入木板之中,迂回打转,寻找木板之中因为时间原因腐朽发烂的孔洞,最后,这股真气膨胀散开,木门便轰然倒塌。

一股裹挟着乳香与腐朽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映出一座深埋地底的穹顶洞窟——这显然是人工开凿的祭祀场,岩壁嵌满青金石与绿松石拼成的星斗图,西域二十八宿的方位被朱砂线扭曲串联,汇聚向中央的圆盘祭坛。

祭坛由黑曜石砌成,边缘刻着密叠的佉卢文咒语,表面浮凸的莲花纹已磨损成模糊的沟壑。

坛心跌坐着一具人形:那人身披褪成灰白的赭色袈裟,头戴楼兰王族独有的金线雀羽冠,双手结印于腹前,指节间缠绕的玛瑙串珠早已崩裂,散落在盘曲如树根的双腿旁。

这家伙脖子上,挂着一块儿带有裂痕的双鱼玉佩。

他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向张晓晨,表情颇为惊讶:

“你没死?”

张宪文目光移动,落在了张晓晨手中握着的断裂唐刀上。

此刻的唐刀,周身通红,雷纹迸发电光,刀柄刀刃在反光中呈现八岐大蛇的鳞片纹路。

“上次确认你死亡,到现在见面,只有几天,你就可以做到如此充分的准备。”

感受着张晓晨身上的罡气,张宪文眉眼之中流露出些许悲伤:

“师弟,你去过那个世界了,对吗?”

“我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我也是传承者,划破手腕进入濒死状态,接触师父遗物,为什么我没有去那里?”

“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偏心的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