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的小梨涡甜度超标(全文)

第一章篮球场初遇。

Part 1

南城一中的梧桐叶簌簌落在林梨脚边时,她正攥着转学证明站在公告栏前发呆。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太妃糖,黏糊糊地裹住她的白衬衫领口。远处篮球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混着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像一场蓄势待发的雷雨。

「顾野!三分球啊啊啊!」

林梨被骤然炸开的欢呼惊得缩了缩脖子,转身时马尾辫扫过公告栏玻璃。透明隔板上凝着薄薄水雾,她伸手抹开一小片,指尖停在分班表「高二(3)班林梨」那行字上。

玻璃倒影里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砰——

后脑勺被什么硬物重重砸中时,林梨恍惚听见了太妃糖罐子被打翻的声音。

Part 2

「同学,碰瓷啊?」

懒洋洋的男声从头顶压下来,林梨蹲在地上捂着头,视线里先出现一双沾着灰的 AJ球鞋。顺着黑色运动裤往上,是松松垮垮的校服下摆,再往上……

她突然不敢抬头了。

少年单手撑膝俯身,领口露出的锁骨还泛着打球后的薄汗。他捡起滚落的篮球在指尖转了两圈,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砸傻了?」

林梨终于看清他的脸。

眼尾微挑的桃花眼,右耳戴着枚银色耳钉,下颚线绷紧的弧度像美术课临摹过的希腊雕像。此刻他逆光站着,整个人浸在金色光晕里,连发梢都跳动着嚣张的光。

「对……对不起。」她下意识道歉。

顾野挑眉,篮球在掌心抛起又接住:「你撞了我的球,还跟我道歉?」

Part 3

围观人群发出暧昧的哄笑,林梨感觉耳尖快烧起来。她手忙脚乱去捡散落的课本,忽然瞥见扉页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刚才被篮球砸到的瞬间,钢笔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我的错。」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顾野蹲下来帮她捡书,薄荷混着青柠的味道扑面而来,「带你去医务室?」

林梨触电般后退半步:「不用了!」

她抱着书落荒而逃,身后传来男生带笑的喊声:「高二(3)班是吧?我记住你了——」

Part 4

直到冲进教学楼转角,林梨才敢回头望一眼。

顾野正倚在篮球架上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不知谁扔了瓶冰水过来,他抬手接住的瞬间,阳光下的小臂线条绷出流畅的肌理。周围女生举着手机偷拍,快门声比蝉鸣还密集。

林梨摸了摸仍在发烫的后颈,想起方才那人俯身时,自己看清了他锁骨下方的小痣。

像白瓷碗底落了一粒黑芝麻。

第二章他的薄荷糖,她的心跳声。

Part 1

林梨缩在教室最后一排啃饭团时,手机突然在抽屉里疯狂震动。

【南城一中匿名树洞】热帖标题刺进她眼底:《高三顾野和转学生后续!有人拍到天台高清图!》

饭团里的金枪鱼酱黏在喉咙口,她颤抖着点开帖子。首楼照片里,她正仰头望着顾野,男生弯腰时衣摆擦过她手背,光影将两道影子缠成麻花辫。

热评第一是句尖叫体:「顾野看她的眼神能拉丝!这是可以说的吗!」

「在看什么?」斜后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

林梨手一抖,手机砸在课桌上。顾野不知何时倚着后门,指尖转着罐冰可乐,校服纽扣松了两颗,锁骨下那粒小痣若隐若现。

「论坛挺有意思。」他弯腰拾起手机,拇指划过屏幕时轻笑出声,「原来我们昨天在天台……」

「是补习!」林梨猛地站起来,马尾辫扫过顾野下巴,「老师让我给你补习数学!」

Part 2

顾野从裤兜摸出颗薄荷糖抛给她:「紧张什么?」

糖纸剥开的瞬间,凉意窜上鼻尖。林梨盯着他推过来的 38分数学卷子,终于明白班主任为何痛心疾首:「顾野,这些题你至少该拿基础分……」

「教我。」他突然凑近,鼻尖离她耳垂只剩三厘米,「像教小学生那样。」

林梨攥紧红笔往旁边挪:「先看这道函数题……」

「你身上有奶糖味。」顾野单手托腮打断她,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圈,「用的什么沐浴露?」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很吵。

Part 3

当晚林梨收到陌生号码短信:「小老师,明天带草莓牛奶当学费?」

她咬着被角翻来覆去时,论坛又飘起新帖:《顾野连续三天穿校服了!爱情使人从良!》

热评显微镜女孩扒出他校徽别针歪向左侧——正是林梨坐的位置方向。

Part 4

周五的补习结束时,顾野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光栅,林梨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振翅的凤尾蝶。

「下周一篮球联赛。」他指尖在她掌心画圈,「来看。」

不是询问,是通知。

林梨抽回手时碰到他滚烫的耳骨,原来嚣张如顾野,也会紧张到耳尖发红。

第三章野火与春风的博弈。

Part 1

篮球馆顶灯烤得林梨后颈发烫。

她攥着草莓牛奶缩在观众席角落,依然被顾野一眼逮住。男生冲她挑眉,突然掀起球衣下摆擦汗,腹肌轮廓引来一片尖叫。林梨慌忙低头,发现牛奶盒被自己捏变了形。

「顾野今天打了鸡血?」前排女生戳着手机录像,「开场十分钟狂砍二十一分!」

记分牌红光刺眼,南城一中 vs明德高中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直到对方替补席站起个戴黑色护腕的高个子——江驰,去年省联赛 MVP。

顾野手中的篮球重重砸向地面。

Part 2

江驰擦过顾野肩膀时轻笑:「顾少爷缺钱到要赚体育奖学金了?你爸那个赌鬼……」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哨声中。顾野突然暴起扣篮,篮球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裁判吹响犯规哨时,林梨看见他手背在铁框上擦出血痕。

「顾野!」她下意识站起来。

江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观众席,突然吹了个口哨:「难怪这么拼,养了只小白兔啊?」

林梨的草莓牛奶掉在地上。

Part 3

【南城一中篮球联赛直播楼】实时刷新:

587L:顾野疯了吧!江驰只是说了一句话他就犯规!

588L:镜头切观众席了!那个转学生在擦眼泪!

589L:救命……顾野扯绷带时一直盯着观众席,眼神好凶又好疼 TAT

最后一分钟,顾野带伤抢断江驰。腾空跃起时,林梨看清他膝盖上渗血的纱布。

球进哨响,欢呼声掀翻屋顶的瞬间,江驰突然伸脚绊向顾野受伤的右膝。

Part 4

林梨冲进场地时,顾野正单膝跪地倒抽冷气。她抖着手去扶他,却被反扣住手腕拉进怀里。薄荷混着血腥气涌进鼻腔,她听见他带笑的喘息:「投怀送抱?」

「你膝盖在流血!」「你睫毛也在抖。」

医务室棉签戳到伤口时,顾野突然闷哼。林梨下意识给他吹气,反应过来时,男生已经撑着床沿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夕阳从纱窗漏进来,她数清他睫毛上的汗珠,才发现自己掌心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原来野火燎原时,春风也会失控。

Part 5

当晚论坛爆出三栋热帖:

《扒一扒顾野护膝里藏的粉色创可贴》(高清特写)

《江驰赛后采访提到「重要的人」,指路 3分 25秒》

【CP楼】《野梨今天发芽了吗》(实时更新糖点合集)

林梨刷新到凌晨两点,突然收到顾野的消息:「伤患需要止痛药」「比如,明天早餐多加个奶黄包?」

第四章暴雨吻过他的伤疤。

Part 1

顾野消失了一周。

林梨盯着微信置顶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冰箱第三层有草莓蛋糕」

她鬼使神差点开顾野朋友圈,背景图不知何时换成了模糊的侧影——玻璃窗上倒映着双马尾轮廓,分明是她补习时打瞌睡的模样。

论坛 CP楼已经盖到两千层:【478L】顾野请假是不是带小梨见家长了?【479L】指路明德高中贴吧!江驰昨天发了个「等着收尸」的表情包!

暴雨砸在窗棂上时,林梨突然收到陌生号码彩信。照片里顾野跪在满地狼藉中,额角淌下的血像融化的红蜡。

定位显示:城南旧巷 14号。

Part 2

出租车在巷口急刹,林梨踩着积水狂奔。老式筒子楼墙皮剥落,302室铁门虚掩着,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老子养你不如养条狗!」玻璃瓶炸裂在顾野脚边,中年男人揪着他的衣领往墙上撞,「还敢偷老子的钱?」

林梨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野。湿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嘴角淤青渗血,校服衬衫扣子崩开两颗,锁骨下的小痣随着喘息起伏。他瞥见她时瞳孔骤缩,突然暴起推开醉汉:「滚出去!」

她被拽进怀里踉跄后退,顾野用后背挡住飞来的烟灰缸。闷响声中,他抵着她额头轻笑:「不是让你……别来吗?」

Part 3

暴雨淹没了呜咽的警笛声。

便利店屋檐下,顾野咬着纱布给自己包扎。林梨握伞的手在抖,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流进领口,在锁骨窝积成小小水潭。

「我爸的赌债,」他突然开口,「上周高利贷找上门。」纱布下的刀伤从手背蜿蜒至小臂,像条狰狞的蜈蚣。

林梨的指尖抚上结痂边缘:「为什么不告诉我?」「怕你哭。」他反手扣住她手腕,「现在哭了,算谁哄谁?」

积雨云裂开一道缝隙,月光漏在他睫毛上,林梨看清那些藏在嚣张背后的裂缝——原来他把她推开的每一天,都在默默收集她掉落的发圈。

Part 4

【南城一中匿名树洞】凌晨爆帖:《救命!顾野抱着转学生在暴雨里狂奔!》

视频里男生将人严严实实裹在校服里,赤脚踩过积水的身影像负伤的孤狼。

热评迅速破千:「他手腕在渗血啊啊啊!这什么亡命鸳鸯文学!」「有人八出来顾野报警抓亲爹了,校霸变美强惨…」

林梨缩在医务室床上发烧时,听见顾野在门外压低声音打电话:「江驰,你敢碰她试试。」

月光爬上他绷带渗血的手,那里系着她断掉的头绳。

Part 5

后半夜暴雨渐歇。

顾野翻窗进来时带着潮湿的薄荷香,他把额头贴在她滚烫的掌心:「林梨,我脏透了。」

他说赌鬼的血,说巷子里的蟑螂,说每个被追债的深夜缩在天台数她的名字。

春雪融化在刀锋,月光碎成一场寂静海啸。

「你看,」她将草莓牛奶塞进他口袋,「我们连伤都是甜的。」

第五章在锈色深渊。

Part 1

顾野把草莓牛奶放进林梨的课桌时,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论坛正在疯传他凌晨四点发的照片:缠绷带的手握着半盒牛奶,配文「甜度不足,急需补货」。CP楼里尖叫着「野哥杀我」,却没人注意到背景虚化的药瓶标签——盐酸帕罗西汀,抗抑郁药物。

林梨摸到抽屉里的牛奶盒,突然发现锡纸封口处压着张字条:「放学等我,带你见我妈」

字迹被血迹晕开,像朵将枯萎的玫瑰。

Part 2

江驰堵住校门时,顾野正在教务处补开请假条。

「你爸当年输给我家三百万。」江驰把林梨逼进监控死角,指尖划过她装牛奶的帆布包,「猜猜顾野为什么拼命打联赛?」

林梨摸到包里的防狼警报器,那是顾野今早硬塞给她的。

「他要凑钱送你出国?」江驰突然掐住她的手腕,「可惜他连自己都是条丧家犬……」

警报器尖啸声响起的瞬间,林梨看见顾野从教学楼冲出来。他翻越栏杆的姿势像头失控的猎豹,却被突然出现的警车截住去路。

「顾野先生,您涉嫌纵火案,请配合调查。」

Part 3

【南城一中树洞】热帖刷新:《校霸被警车带走了!有图有真相!》照片里顾野的手铐泛着冷光,林梨追警车时跑丢了一只鞋。

热评有人匿名爆料:「顾野妈妈是二十年前南城连环纵火案真凶,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林梨蜷缩在教室角落刷新案情通报时,江驰的短信跳出来:「想知道真相?今晚十点,烂尾楼见」

她摸出顾野偷偷塞在她书包夹层的银戒,内圈刻着「L&G1999」——那是顾野出生年份,也是纵火案发生的年份。

Part 4

烂尾楼通风管呜咽如鬼泣。

江驰晃着手电筒逼近:「顾野妈妈烧死我小姨时,你猜他为什么能活下来?」光束突然打向钢筋架,「因为他是纵火犯的亲儿子啊——」

林梨后退时踩空,腰间突然多出一条手臂。顾野徒手掰开生锈的铁网,鲜血顺着钢筋往下淌:「我说过,别碰她。」

混战中有钢管砸向林梨,顾野用肩膀扛住的瞬间,林梨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他反手将江驰按进水泥灰里,眼底猩红:「我忍你们江家,整整十年。」

Part 5

急救车蓝光划破夜空时,林梨在顾野手机里看到未发送的邮件:

「林律师,关于 1999年纵火案真凶的翻案证据已集齐,申请明日提交」

附件里是江家贿赂警方的录音,以及顾野母亲的精神鉴定书——二十年前她被江家囚禁顶罪,而真正的纵火犯是江驰的父亲。

顾野躺在担架上勾她手指:「怕吗?」林梨:「我爱的从来不是太阳。」「是烧穿黑夜的火。」

Part 6

三小时后,#南城旧案反转#冲上热搜。顾野缠着绷带转发的警方通报下,唯一评论来自林梨:「@野:我的止痛药@梨」配图是病床十指相扣的手,他腕上还系着她断掉的头绳。

月光漫过相贴的掌心,林梨终于看清他锁骨的痣下藏着道陈年烫伤——1999年那个雪夜,三岁的顾野被母亲推出火场的烙印。

原来最痛的伤疤,是爱留下的形状。

第六章野梨成树,盛夏不凋。

Part 1

高考最后一场收卷铃响起时,顾野在草稿纸上画了第 37个梨子。

监考老师收走他桌角的止痛药——手腕钢板还没拆,握笔时总会压到神经。窗外蝉鸣撕裂日光,他隔着玻璃抚摸阳光投在答题卡上的光斑,那里有林梨今早偷偷贴的梨形便利贴:「咬一口,全科 A+」

手机在裤兜震动,特别关注提示音截断走廊喧闹:【@梨:恭喜顾同学完成高考支线任务,奖励请到老地方领取】

论坛直播楼秒速飘红:「野哥跑出残影了!他石膏上画的是小梨吧!」

Part 2

天台梨树苗在风里摇晃,这是顾野复学那天亲手种的。

林梨踮脚往他石膏上贴星星贴纸:「心理医生说按时复诊奖励一朵小红花……」「不如换这个。」顾野突然弯腰,鼻尖蹭过她粘着泥土的指尖,「治疗进度 97%的奖励。」

树影将吻剪成碎片时,林梨摸到他后颈凸起的骨节。那里曾纹着江家的威胁标语,如今覆盖着新刺青——她的名字缩写缠绕梨枝,针脚还泛着红。

「疼吗?」「你吹吹?」

Part 3

毕业典礼当天,顾野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

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的梨子刺青。礼堂惊呼声中,大屏幕突然切到匿名投稿视频——凌晨三点的自习室,顾野单手给林梨讲题,镜头拉近,他草稿纸上写满「想去有你的未来」。

校长掐麦克风的手微微颤抖:「下面请顾野同学分享学习经验。」

少年拎起话筒走向观众席,蹲下时钢板与地板碰撞出清响:「我的经验是……」他摘下胸花别在林梨发间:「找个让你想活到一百岁的人。」

闪光灯淹没尖叫时,林梨摸到他藏在手心的戒指,素银圈内侧刻着「1999→∞」。

Part 4

【南城一中树洞】毕业特辑置顶帖:《野梨 CP终极存档:从校服到婚纱全记录》

热评第一是顾野凌晨回复的截图:「@野:不是婚纱,是校服第二颗纽扣」配图是林梨收纳盒里串成手链的纽扣,从初遇到毕业共七颗,最后一颗染着血迹——篮球场初遇那天他扣子崩落,她在医务室地毯找到的。

而林梨的回复藏在三万名点赞里:「@梨:第七颗纽扣换了一颗心脏」

Part 5

十年后同学会,当年种梨树的天台挂满黄丝带。

律师顾野迟到半小时,颈间还挂着庭审胸牌。有人起哄要看「野梨爱情保险箱」,他掏出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铁盒——

褪色的草莓牛奶盒、注射完的帕罗西汀空瓶、纵火案判决书复印件,以及 137张未寄出的明信片。最新那张是昨天刚放的:维也纳精神病学论坛入场券,背面写着「林医生,今天我能预约终身治疗吗?」

林梨的白大褂口袋里,永远装着两颗薄荷糖。

夜风掀起铁盒里的纸片,露出高考前夜顾野的诊断书批注:「病症:林梨缺乏症治疗方案:每日拥抱、亲吻及终生监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