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孩子的降临

冰天雪地的寒冬,狂风裹挟着暴雪肆虐,整个世界都被严寒冻结。昏暗破旧的土坯房里,四面漏风,唯一的炉火也奄奄一息。女人躺在冰冷的炕上,历经漫长而痛苦的分娩,终于迎来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

这个孩子似乎知晓母亲的艰难,格外乖巧。不哭不闹,安静地躺在破旧的襁褓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又懵懂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女人看着孩子瘦小的模样,满心都是心疼。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泪水止不住地滚落,想着往后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艰难,自己一定要拼命护孩子周全。

在那间破旧不堪、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土坯房里,寒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入,肆意穿梭。昏黄黯淡的灯光在风中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为这狭小逼仄的空间徒添几分凄凉。女人蜷缩在冰冷的炕上,怀中紧紧抱着刚降临人世的孩子,她的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怀中的小生命。孩子的眉眼还带着新生儿的稚嫩,皮肤皱巴巴的,小手不时无意识地挥舞着,可在女人眼里,这是她在这绝望世界里唯一的光。

“瑶瑶,我的小瑶瑶。”女人轻声呢喃,声音因为疲惫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历经分娩的剧痛与漫长的折磨,她的嗓音沙哑,却饱含着无尽的温柔。她决定给孩子取名沈夕瑶,“夕”是过去那些黑暗日子的落幕,而“瑶”则承载着她对未来的全部期许。她的瑶瑶,就该是充满希望的。

在这被群山环绕、落后又冷漠的小村庄,女人的生活满是痛苦与绝望。被拐至此的日日夜夜,是无尽的打骂、屈辱与孤独。她曾无数次在深夜里默默流泪,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却一次次被无情抓回,遭受更残酷的对待。可孩子的降临,宛如一束冲破阴霾的曙光。她抱紧瑶瑶,像是抱住了全世界,她的怀抱虽不宽厚,却满是力量。

女人在心里默默发誓,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她都要让瑶瑶拥有一个充满希望的人生。她憧憬着瑶瑶能走出这个困住她的囚笼,去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那里有温暖的阳光、湛蓝的天空,和数不清的美好。她想象着瑶瑶在阳光下奔跑欢笑,在教室里认真学习,在大城市的街头自由穿梭。哪怕自己要承受更多的苦难,可能面临男人变本加厉的打骂,可能要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耗尽生命,只要瑶瑶能在希望中长大,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甚至想着,等瑶瑶再大些,她要偷偷教她读书识字,哪怕只能学一点点,也是为瑶瑶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窗。

天还未亮,浓稠的黑暗如墨般包裹着整个村庄。女人在炕上轻轻动了动,身旁的瑶瑶正安静地睡着,小脸蛋红扑扑的,均匀的呼吸声,是女人在这艰难日子里最温暖的慰藉。

女人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孩子。她披上那件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推门而出。屋外,寒风如刀割般刮过脸颊,她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快步走向牛棚。每日清晨,她都要先喂牛、打扫牛棚,这是她在这里繁重劳作的一部分。

牛棚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女人熟练地拿起草料,放进牛槽。牛儿甩了甩尾巴,开始吃起草来。她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喂完牛,还要去田里劳作,除草、浇水,一刻都不得闲。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却没能驱散女人心中的寒意。她在田里直起腰,用满是泥土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向家的方向,想着瑶瑶是不是醒了,有没有哭闹。简单吃了几口从家里带来的冷硬窝头,她又继续劳作。

傍晚,女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一进门,看到瑶瑶被男人随意地放在炕上,正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她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赶紧抱起瑶瑶,瑶瑶立刻露出了笑容,伸手抓她的头发。女人眼眶一热,亲了亲瑶瑶的小脸,轻声说:“瑶瑶乖,妈妈回来了。”

尽管身体已经累到了极点,女人还是强打起精神,生火做饭。灶火映红了她的脸,也映出她眼中的坚定。为了瑶瑶,她什么苦都能吃,再累都能扛。

时间一晃即逝,转眼间,沈夕瑶已经3岁了。这个小小的村庄依旧如往昔那般,被陈旧和落后紧紧包裹,没有一丝改变。

沈夕瑶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清澈的泉水,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可她的生活,却被父亲的辱骂和暴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父亲就像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情绪极不稳定。稍有不顺心,便会对沈夕瑶和母亲大发雷霆。每当这时,母亲总是毫不犹豫地将沈夕瑶护在身后,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抵御伤害的防线。

那天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院子里,沈夕瑶正蹲在地上,摆弄着她仅有的一个破旧布娃娃,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突然,父亲怒气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一脚踢翻了院子里的水桶,水花四溅。沈夕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布娃娃也掉落在地。

“你看看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吃闲饭,什么事都干不好!”父亲的骂声如雷贯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向沈夕瑶和母亲的心。母亲赶紧跑过去,将沈夕瑶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到父亲狰狞的面容。

“孩子还小,你别吓着她!”母亲颤抖着声音说道,眼神中满是恐惧,却又带着一丝坚定。沈夕瑶在母亲怀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骂骂咧咧,还时不时地挥舞着手臂。母亲紧紧地护着沈夕瑶,身体微微颤抖,可她的怀抱却无比坚定。她轻声安慰着沈夕瑶:“别怕,有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在母亲温暖又坚定的怀抱里,沈夕瑶渐渐不再那么害怕。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母亲都会像守护天使一样,保护着她。而这一次次被母亲庇护的瞬间,也在沈夕瑶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渴望保护母亲、渴望逃离这个可怕地方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