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境逢生,逆途雄起

离火符阵被这变故打乱,大长老与掌门也一时难敌。

血色锁链拽出的巨物威力惊人,冲击之下,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楚亦安只觉耳畔嗡鸣作响,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刺穿耳膜,喉间更是翻涌着铁锈味,又腥又涩。

他单膝跪在塌陷的青石板上,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触感粗糙而冰冷。

他看着薛雪莹跌坐在三丈外的焦土里,那焦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冰蚕丝帕的灰烬正顺着她染血的袖口簌簌飘落,在空气中扬起淡淡的烟尘,那烟尘带着一丝温热,扑在脸上痒痒的。

七十二具青铜傀儡的磷火仍在空中游弋,每簇幽蓝的火焰散发着微弱的光,映得虚空裂纹妖冶如毒蛛复眼,那幽蓝的光闪烁不定,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地脉流向...”公孙夏河清冷的声音裹着血气,传入楚亦安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

她雪白的衣袂被血色锁链绞碎半幅,露出腕间暗金符纹,那暗金符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流动。

赵爽的离火符阵在脚下明灭不定,火焰跳动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她抹了把额角血痕:“这些锁链在抽取地髓!”

话音未落,整座演武场再度震颤,地面的震动让楚亦安的身体也跟着摇晃起来。

幽冥鬼火中探出半截青铜巨爪,爪尖流淌的暗红液体竟与黑衣人爆开的血雾如出一辙,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楚亦安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他替外门弟子押运灵矿时,踏入那片蛮荒之地,四周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且诡异的气息。刚进入不久,就见到了那般色泽的星陨坑。

那些星陨坑周围的土地都被烤得焦黑干裂,裂缝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闪烁。他凑近观察,发现星陨坑边缘镶嵌着一些奇异的晶体,晶体上刻满了复杂而古老的符文,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与此刻青铜巨爪上的符文竟有着相似的韵律。

而且,当时星陨坑周围的磁场紊乱,他携带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低沉的嗡嗡声,好似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沉睡中发出的低吟。

而此刻,那些坑洞排列的方位,分明与此刻虚空裂纹的走势...

“小心!”薛雪莹的惊呼撕裂空气,那声音尖锐而惊恐。

三根血色锁链破土而出,其中一条直取公孙夏河后心。

楚亦安想都没想就将星砂凝成短刃掷出,砂刃却在触及锁链的刹那被腐蚀成黑烟,那黑烟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熏得人眼睛生疼。

生死关头,大长老的墨色拂尘银河倒卷而来。

三千银丝缠住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好似要把人的神经都撕裂。

“东南巽位!”公孙夏河突然抓住楚亦安的手,冰凉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出星图,那触感冰冷而细腻。

“井宿鬼金羊对应的是...”

她话音被地底传来的兽吼截断,那兽吼低沉而恐怖,好似来自九幽地狱。

那青铜巨爪已完全显形,爪背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竟与黑衣人命牌碎片上的如出一辙。

楚亦安突然想起入门时偷看的《星枢密卷》。

井宿属木,鬼金羊当值最忌火德...

“离火符阵改兑位!”他冲赵爽大吼,自己却转身扑向薛雪莹。

少女腰间玉佩正泛着不正常的青芒,那青芒闪烁不定,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那是护体灵气即将崩溃的征兆。

“别碰!”薛雪莹突然捏碎玉佩,爆开的冰霜瞬间冻住三条袭来的锁链,那冰霜散发着阵阵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她咳着血沫笑道:“爹爹给的玄冰魄...果然...”话未说完便软倒在地。

楚亦安接住她时,发现少女后背插着半片青铜傀儡残骸,那残骸冰冷而坚硬,触感粗糙。

地脉震动愈发狂暴,地面的震动让楚亦安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艘波涛汹涌的船上,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危险。

掌门掷出的冰魄玉突然炸成齑粉,玉中舆图投影在虚空,原本金色的灵脉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墨色,那墨色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楚亦安盯着那些扭曲的纹路,三个月前星陨坠地的画面与眼前景象突然重叠——那些陨石落点构成的,分明是逆转五行的献祭大阵!

“五毒腐心阵!”大长老的怒吼印证了他的猜想。

“用星砂封住天枢、玉衡两位!”老者的拂尘已半数焦黑,却仍死死抵住不断膨胀的青铜巨爪,那拂尘与青铜巨爪碰撞发出的声音好似金属摩擦,刺耳难听。

楚亦安将薛雪莹轻放在赵爽撑起的离火结界内,星砂在掌心凝成罗盘,那星砂在掌心流动,触感温润而细腻。

当他的灵气注入罗盘刹那,七十二道磷火突然在空中凝滞,每簇火焰里都浮现出扭曲的星象图,那星象图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这些星图与公孙夏河方才所画的轨迹交错重叠,在某个瞬间形成了清晰的...

“阵眼在巨爪掌心!”楚亦安的声音因过度催动灵气而嘶哑,那声音好似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涩而疼痛。

“那些命牌碎片是阵枢!”他扯下染血的外袍抛向空中,星砂顺着织物纹路游走成河洛图,那星砂流动的声音好似春蚕吐丝,细微而神秘。

当血衣盖住青铜巨爪的瞬间,数百道锁链突然发出濒死的尖啸,那尖啸声尖锐而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公孙夏河剑指抹过染血的唇瓣,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赵姑娘,震位离火转坎水!”

赵爽闻言咬破舌尖,离火符阵霎时化作滔天水龙,那水龙奔腾的声音好似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两股力量交汇的刹那,楚亦安看见巨爪掌心浮现出黑衣人破碎的面容,那面容扭曲而恐怖,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

“就是现在!”大长老的拂尘银河突然崩散成漫天星子。

老者咳着血喝道:“小子,用你的...”

楚亦安已纵身跃起。

星砂裹着他穿透磷火组成的星图,三个月前在蛮荒地脉中感应到的奇异波动,此刻正与掌心罗盘产生共鸣,那共鸣的感觉好似电流通过身体,麻麻的。

他回想起在蛮荒地脉深处,有一处幽深的洞穴,洞穴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当他靠近时,身体里的灵力莫名地躁动起来,就和此刻与罗盘共鸣的感觉如出一辙。

当他的手指触及青铜巨爪的刹那,七十二具傀儡的磷火突然倒流,在夜空中拼凑出完整的井宿星图,那星图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好似宇宙中的星辰。

“公孙姑娘!”楚亦安在呼啸的罡风中转头大喊,星砂罗盘在他手中发出龟裂的脆响,那脆响好似玻璃破碎,清脆而刺耳。

“我需要...”

话未说完,巨爪突然剧烈抽搐,掌心血色纹路疯狂闪烁。

楚亦安在失衡的瞬间瞥见地缝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苏醒的气息好似一股黑暗的力量,让人感到恐惧。

赵爽的水龙轰然炸开,公孙夏河的血符突然脱离控制。

楚亦安感觉到怀中有物件在发烫,那是薛雪莹昏迷前塞给他的冰魄残片,那热度好似火焰在燃烧,灼人皮肤。

当他的余光扫过少女苍白的脸,某种比星象轨迹更清晰的念头突然刺破迷雾。

“诸位!”楚亦安借着下坠之势甩出星砂罗盘,碎裂的砂砾在空中组成全新的阵纹。

“这根本不是五毒腐心阵!”他的吼声穿透鬼哭狼嚎的风暴,指尖冰魄残片突然映出地底百丈之下的骇人景象...

楚亦安指尖的冰魄残片骤然炸裂,寒雾中映出地底百丈处盘踞的青铜巨鼎。

鼎身饕餮纹吞吐着墨色灵气,竟与三个月前蛮荒星陨坑底的石碑图腾如出一辙。

那石碑当时被一层厚厚的青苔覆盖,但仍能隐约看出上面雕刻的神秘图案,与这青铜巨鼎上的纹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浑身血液倒流——这才是真正的阵眼,他们所有人都在献祭范畴之内!

“九幽摄魂鼎!”公孙夏河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意。

她染血的指尖突然点向自己眉心,暗金符纹骤然亮如烈日。

“赵姑娘,震位改兑宫!楚亦安,用星砂切断天璇与开阳的灵脉勾连!”

赵爽抹了把嘴角血渍,双掌猛地拍向地面:“离火焚天改兑泽!”

原本溃散的水龙突然化作漫天火雨,每一滴都精准落在青铜锁链的关节处。

火雨触及暗红液体的瞬间,整座演武场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纹,那星纹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楚亦安将星砂罗盘狠狠拍进裂缝,砂砾顺着地脉纹路疯狂蔓延,那砂砾流动的声音好似小溪流淌,清脆悦耳。

当星砂触碰到薛雪莹冻结的玄冰时,冰火交融的奇异灵气突然在他丹田炸开,那股力量好似火山爆发,强大而震撼。

三个月前在蛮荒地脉吸收的那缕神秘气息,此刻竟如岩浆般在经脉中奔涌,那滚烫的感觉好似岩浆在身体里流淌,疼痛难忍。

“找死!”虚空传来黑衣人沙哑的咆哮。

青铜巨爪突然分裂成万千毒刺。

楚亦安不退反进,迎着毒刺风暴冲天而起。

星砂在他周身凝成铠甲,每次与毒刺碰撞都迸发出刺目火星,那火星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好似流星划过夜空。

他看见黑衣人隐匿在鼎口的虚影,看见鼎中翻涌的竟是青云门历代弟子的命魂残片,那命魂残片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让人感到心痛。

薛雪莹突然在结界中睁开眼睛,少女发间的冰晶步摇寸寸碎裂。

“楚大哥,接剑!”她将本命灵剑掷出的刹那,剑柄镶嵌的玄冰魄突然与楚亦安体内躁动的气息产生共鸣,那共鸣的感觉好似琴弦被拨动,悠扬而动听。

剑锋划过之处,空间竟如镜面般层层剥落,那剥落的声音好似玻璃破碎,清脆而刺耳。

楚亦安握剑的瞬间,地底突然传来洪荒巨兽的嘶吼,那嘶吼声低沉而恐怖,好似来自远古的呼唤。

他的瞳孔泛起鎏金色泽,剑锋星砂与冰魄交融成璀璨的银河,那银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好似宇宙中的星河。

当剑芒劈开九幽摄魂鼎的瞬间,七十二具青铜傀儡突然调转方向,磷火在黑衣人周身织成囚笼,那囚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好似一座神秘的监狱。

“这不可能!”黑衣人试图捏碎传送玉符,却发现指尖缠绕着公孙夏河的血符锁链。

赵爽的离火符阵已化作朱雀虚影,衔着星砂罗盘的碎片封住八方退路。

大长老的拂尘突然化作银龙,老者须发皆张。

“青云剑诀第九式——”

话音未落,楚亦安的剑锋已刺穿黑衣人的护体黑雾。

剑刃触及命牌的刹那,三个月前星陨坑中的记忆突然清晰——那些陨石碎片上的纹路,竟与青云门禁地石碑的铭文完全契合!

黑衣人面具崩裂,露出一张布满咒纹的脸:“你们根本不知道唤醒的是什...”

话未说完,他的身躯突然化作血雾被青铜鼎吸收。

天巨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鼎身裂纹中渗出漆黑的液体,所到之处连灵气都被腐蚀,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退!”公孙夏河甩出七道血符结成屏障。

楚亦安却逆着溃散的灵气流冲向巨鼎,他丹田内的神秘气息与鼎中某种存在产生了诡异共鸣。

当他的手掌按在鼎耳的瞬间,鼎内突然伸出一只布满星纹的骨手,那骨手冰冷而坚硬,触感粗糙。

薛雪莹的惊叫声中,楚亦安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蛮荒地脉深处被铁链禁锢的白骨、星陨坠落时耳畔响起的古老咒语、还有禁地石碑上那句被刻意抹去的箴言...

他在与鼎中气息产生共鸣时,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并非恶意的情绪,还发现了一些与求救信号相关的星纹排列。

“小心!”赵爽的离火鞭卷住他的腰身。

公孙夏河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虚空画出镇压符咒。

大长老的银龙拂尘缠住骨手,龙吟声震得鼎身裂纹又扩大三分。

楚亦安突然福至心灵,将剩余星砂全部注入剑锋:“这不是毁灭,是求救!”

剑尖刺入鼎身的瞬间,漆黑液体突然褪色成清澈灵泉。

骨手化作光点消散前,在他掌心留下半枚星纹印记。

地动山摇间,九幽摄魂鼎轰然坍塌。

烟尘散尽时,众人发现楚亦安单膝跪在鼎墟中央,手中紧握着半块刻有古老星图的青铜残片。

他后背的衣物早已破碎,露出三个月前星陨灼伤的疤痕——此刻那疤痕正泛着与星纹印记相同的光芒。

“这是...”大长老盯着青铜残片上的纹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者袖中掉落的掌门令牌上,某个被岁月模糊的图腾竟与残片纹路完美契合。

薛雪莹踉跄着扑到楚亦安身边,少女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怀中的玄冰佩突然泛起奇异暖意。

她正要开口,却见楚亦安突然仰天喷出血雾,星纹印记在他眉心闪烁三次后悄然隐没。

此时,楚亦安身上的星纹印记突然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波动,那波动好似无形的电波,让他隐隐有一种被远方未知力量窥视的感觉。

三百里外的云海深处,某座悬浮仙山的祭坛突然亮起血光。

石台上沉寂千年的星晷开始转动,晷针投射的光斑正指向青云门方向。

守坛老者望着开始崩解的山门结界,浑浊眼中泛起狂喜:“星陨应劫之人...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