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随随便便都能喝的到的年份茅台,这要放在后世,以王保的经济实力,可能也就是给人送礼的时候才可以见上一见,过那么一手,但你真说要自己喝,那可能真就是破罐子破摔,不过了。
汾酒、二锅头、西凤、泸州老窖都挺好,不都是酒嘛,难道好酒与劣酒解的忧还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这就是此时从王保嘴里传来的不争气的感受。
本来在他的记忆里,古代人喝酒一般都是喝的黄酒,但没成想国酒的历史竟然如此之悠久。
跟后世那些多多少少掺杂了些科技与狠活儿的飞天不一样的是,这个年代的东西可真是纯纯的纯粮酿。
入口下喉极其顺滑,唇齿留香回味微甜,当然了,度数肯定没有后世反复蒸馏过的那么高。
坐着马车,哼着小歌,喝着茅台.......就差个美人了,端的是非同一般的享受和惬意。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这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王保将马车窗帘打开,醉意微醺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不自觉的就哼着自己最喜欢的歌。
“大人,看您今儿个心情真不错,想来兵部和宫里这趟确实没白跑!”,赵顺也是察觉到了老爷的情绪,当下应景的恭维道。
“是没白跑啊,一个差点把人渴死,而另外一个却差点把人烧死......这年头,办什么事都得花代价才行,要么你有钱、要么你有颜、要么你...不要脸,你是不知道老爷的苦啊......”,王保拿着酒壶,猛的灌了一口。
“以后,我这里喝酒全换成这个,其他酒我可不喝啊!”,王保大言不惭的指着手中酒壶,朝着赵顺说道。
反正这个年代喝这个也没人查,哪怕自己如今也是体制内的都不用提心吊胆,那还不如好好过把瘾。
“好咧!这也省的下边兄弟们猜了!”,赵顺不怒反喜,当即表示照办。
“但有一条,我可提前跟你说明,你也给我记住喽,今后,其他地方的我不管,就咱们蓟州全镇,军中下官一律不得宴请上官喝酒,更是不得给上官送礼送钱,如果发现,一律革职查办”。
“但是,上官如果要宴请下官喝酒,或者给下官赏钱,这个则没有问题!被我知道了,不仅不罚,还要通报全军予以表扬!确实战功卓著的,可优先向朝廷推荐提拔”,王保依靠在车窗上,很认真的看着赵顺说道。
“啊?与其这样,谁还愿意当上官啊,谁还想着往上走啊?大家不都是想着当官了,荣华富贵就来了,大人您这是不是太苛刻了!”。
“苛刻?你可曾想过下官宴请上官的钱都从哪里来的?除了那些本就家里富裕不在乎这三瓜俩枣的,其他的还不都是从兵士口中抠出来的?”。
“上官能有几个人?但你顶不住下边的人多啊!今天他请了我被你知道了,难道明天你就不会动心思也请我一回吗?你就不怕因为他请了我而对他印象深刻,先天的就会胜你一筹?”。
“另外,他今天请我喝酒花了五两银子,明日你请我花多少呢?我想只会比5两多,而绝对不会比五两少!可能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但是你绝对不会不在乎,长此以往,这送礼请客怕不是也要攀比起来了”。
“而这样的雪球越垒越高,但这雪从哪里来啊?还不是我们最底层的那些兵士们的血......”。
“再说了,只要任了游击以上官职的,哪个俸禄会低了?而且,朝廷可能会拖欠军队俸禄,但是这些将军以上人员的俸禄,我可没有听说哪个月份会少了一厘的;但是你再看那底层的兵士,他们为国戍边杀敌,除了这个有一个月没几个月的俸禄,他们还能有什么?”。
王保说着,有些气不过的又是猛灌了一口酒,又是接着说道:“况且,我只是断了在军中克扣军饷这一条线,我又没堵他们在外边靠自己能力捞钱的路子,只要不通敌卖国,又合法经营,旁的我一概不管!”。
“你说没人愿意当官了?哼,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在我这军中比比皆是,受不了这约束,不想当这官的,可以尽管提,我想都用想,有大把的愿意遵守这规矩的人想当这官”,王保冷哼一声,嘲讽似的朝着赵顺说道。
“卑职遵命,等回得大营,我立刻安排书吏起草章程,争取明日便通报全镇,对了,大人,此事要不要向兵部报备一番?”,赵顺听闻,也是深有感触,当即表态拥护落实。
“这还没开始呢,就往上报,兵部那帮老顽固,等到报上去,他们研究一番,再批下来,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咱们就先干,等干出了名堂我们再报”。
“对了,在章程里要讲清楚,此事从我王保做起,全军看我王保动作,而且,这军法执行督官也由我兼任,违反此章程的,由我亲自督办!”,王保又想了一想,在那章程里又特地加上了这条。
惩治贪污腐败问题,必须要从领导带头做起,否则哪怕搞得声势再大,也不可能有效果。
“遵命!”,赵顺听他所言,也是正义感油然而生,满腔热血,豪情高涨。
“大人,既然这样,您看刚才我请您喝那酒......和那菜钱,您看是不是先给我结了......”。
“您这算不算也是犯了章程......?”。
“反了天了你,我特批了,你可以不遵守这条规定!你可以请我喝酒,我不追究你的罪名”。
“大人,我要遵守,我要跟下边的人一致......切不能因为我而坏了大人一世英名”。
“你这臭小子,今日这顿酒菜,就你知我知,你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你这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吧,小心我回去打你板子,之前说的还欠着我呢,这次回去一次性领了罚了!”。
正当两人因为此事而拌嘴个不停的时候,疾行的车队前方,突然有两匹快马正由远至近而向着车队靠近。
赵顺察觉到异样,当即双腿猛的夹了马腹,驱了骏马离开马车,迎着那快马就冲了过去。
而马车四周,一如之前一样,瞬间被马队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而不出一会儿,赵顺风一般的策马返回,急促向王保禀道:
“大人,蓟州大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