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统一口径很重要

看着李言按耐不住,自报家门说出那句祖籍归属地之后,看向自己那一脸期待的表情。

王保倒是没有其它过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就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言急了,很想追问一句,但还是不得不忍住了冲动。

上官可以冲你没规矩,但部下也想没规矩,那是不行的。

在校场听完他那令人心颤的话后,他其实也知道王保是知道他底细的,可能也是早就知道了,但是是什么时候知道,又知道到了哪一个层次,他却不知道。

“将军,卑职也是职责所在,实在不是有意隐瞒身份......,还请海涵”。

“哈哈哈,隐瞒什么?这本就你的的职责,各司其职干好你的事就行了,什么海涵不海涵的”,王保笑道。

“大人,恕卑职坦言,自打从锦衣卫调至大人麾下任职,卑职便从来没有绯议过大人一句,虽然也有过关于大人作风之类的消息,但在大是大非等问题上,无需卑职多言,大人深得陛下信任,请大人明鉴”,李艳急着表明态度,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一般锦衣卫安排在朝廷大员身边的密探都是深度潜伏的,是绝对不能暴露身份的。

而一旦暴露,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密探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一般都会立即调走,重新找机会安排新人。

但是既然被人发现了,除去因为上线的原因导致密探暴露外,其他的,肯定是自己的能力问题。

而这种因为自身原因而被人家挖出来的,一旦被调了回去,基本上就被打入冷宫,今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虽然自己也是同知大人亲自挑选,算是亲信一类的人,但是涉及二品以上大员的情报信息,一般都是指挥使大人亲自过问,而指挥使大人则是直接向陛下负责的。

如果自己因为就这不明不白的原因而暴露打道回府,那这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攒下的底子,也就彻底废了。

而原本筹谋多年,只要撑过今年,就唾手可得的南镇抚司镇抚使这个位子,也就彻底不用想了。

“李将军言重了,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在我麾下任职,也是尽心尽力,交代的差事从来就没有落下过,这一点上,我从来不怀疑你,而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此时不便与你多说”。

“而今日在校场与你讲的那些,确是情急之下的非常之举,是本将的不情之请,还望李千户成全”,王保说完,也没有起身,坐在位置上朝李言抱拳施了一礼。

“将军抬举了,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只是事发突然,确是无法体会大人用意,故此前来叨扰大人,还望大人明示......”,李言赶紧抱拳回礼,并表明了来意。

“其实也没有什么,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本来是在计划内的,但是发生的却又在计划外......”。

“计划内?计划外?大人何出此言?”,李言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些人本来是要死的,而为什么要死,此种缘由你们锦衣卫多多少少也应该都知道一些,整体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但是他们的死,本来应该悄悄的来,但是眼下,确是死的光明正大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大人,我猜的没错的话,让您烦心的点就在这死因上,而且想在这死因上做些文章?”。

王保赞许的冲他点了点头,笑着认可了李言抓重点抓关键的能力。

“倒也不是作文章,就是想让你报得模糊一些,只要让上边知道人死了就行,其实上位也只是关注人死了没有;至于具体的情况,我这里会正式上报,跟你交代,就是担心我们两下报的情况不一样,届时反倒惹得上位猜疑,那就适得其反了”,王保故作轻松的把心中所虑讲了出来。

“卑职懂了!其实,这也是卑职的职责,如实陈述现象,不加主观分析,这本就是上头对我们的要求,所以,不管大人交不交代,卑职也是这么报,跟大人没有关系!”,李言顿首,如是说道。

“哈哈哈,如此,那我就在这里谢过了”,王保笑得很开心,这李言倒是脑袋灵光的。

“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效劳,是卑职的运气”。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很轻松,无需多言,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问题。

“有机会回京,给你们王同知带个好,我改日定会登门道谢......你就安心的好好待在我这里,定不会让你难做,更不会亏待于你”,就在李言行礼告辞,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王保冷不丁的又朝他说了一句。

“谢大人”,李言听闻动容,兴是对方也猜到了自己的顾虑,特地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当即也安下了心。

跟王同知带个好?都不知道自己这顶头上司是怎么跟王大人扯上关系的?

这可是贵妃娘娘的表亲啊,你看看,这大营里死了一百多人,人家跟没事人一样,所思所想也只是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在一般人看来,不管怎么个死法,人反正死了,给陛下出了这口窝囊气就行了。

但人家考虑之深之细,心思之缜密,这哪是一个酒囊饭袋能想得到的。

看来,今后还是得多走动走动啊,本来以为人家蠢,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才是人家眼里最蠢那个。

送走完李言,赵顺后脚也进来了。

当即把在隔墙听到得那些话,和当前搜集到的风言风语跟王保做了汇报。

并把刚才与亲兵交代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直听的王保不住的唉声叹气。

人红是非多啊!谁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呢。

“大人,您看如果查实的这些背后传谣的人,要不要给他们些教训?”。

“或者将其一并召集起来,现场予以批驳,这样既可以堵住他们的嘴,又可以还大人一个清白!”,赵顺气鼓鼓的说道。

“舌头长在别人嘴里,你能怎么办?把说闲话的舌头全割了?割了人家还有手呢,不会写啊”。

“还有,有什么好批驳的,这事能拿到台面上讲吗?你家大人我啊,就是个招黑体质,想搞清白太难了”。

“另外,把上面忽悠好了就行了,带兵还是需要用真心、真情和真爱,真正的拉近彼此的距离,让我熟悉大家的情况,也让大家了解我的为人,相互了解了,抵御风险和应对危机的信任就有了”。

“你比如,哪怕外边说翻了天,你也依然觉得你家大人我是清白的,这就是因为你信任我啊,其他人不这么说,就是因为不信任!所以,寄希望于堵住别人的嘴,或者搞一场辩论来证明自己,没有必要”。

“况且,哪怕他们背后说破天去,不也是还不敢跑到我跟前来讲,这不就得了吗?眼不见不烦,耳不听为净”。

“退一万步,你老爷我只要把上边忽悠好了,不管下边怎么样,我这官还不都坐得稳如磐石”,王保难得嚣张的冲着赵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