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战不退

又是一年过去,血色残阳染浸透安比城的天空,黑底金纹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诉说着最后的抵抗。传令兵跌跌撞撞冲上城楼,铠甲上凝结的黑红血块簌簌掉落,声音嘶哑而急促:“报!将军,西南角楼被投石机轰塌了,弟兄们用沙袋堵着缺口,但莫军已经包围了整安比城,我们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给老子撑下去!”

斩魂红樱长枪重重杵地,青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这位五年前因大败被贬的守边都尉,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反手拔出腰刀,刀锋贴着传令兵的耳畔擦过,钉入立柱,震颤嗡鸣,“告诉那群崽子们,谁敢叛国投敌,老子先送他见阎王!”

城下,莫军角声连绵不绝,数丈高的攻城云梯在犍牛的拖拽下缓缓逼近,铁甲与青石板摩擦的刺耳声响令人牙酸。当云梯重重砸上城墙时,祁猛扯着嗓子怒吼。

“倒火油!”

滚烫的黑油顺着云梯倾泻而下,莫国士兵早有准备,纷纷举起浸湿的牛皮盾。火把掷下的瞬间,云梯化作火龙,可那些身覆湿泥的敌军竟顶着烈焰继续攀爬,烧焦的皮肉味与血腥气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杀一个抵黄金一两!”莫国督战官的吼声穿透了厮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数敌军如潮水般涌上城墙缺口。祁猛一枪挑飞爬上城垛的敌兵,转头望向西南角楼——三道狼烟冲天而起,最后防线失守了。

“杀!要死也死得其所,不做一个孬种!”祁猛的声音在城头回荡,他知道安比城已守不住。莫军本应沿着边疆进军,却突然掉头攻占这座无名小城,显然有蹊跷。

“呜——”一阵低沉号角声响起,莫军的主帅上阵。祁猛眯起眼睛,心感不妙,只见玄色帅旗下,一名少年将军银甲映日,眉目如剑,眼神锐利似鹰隼,此刻挽弓搭箭,三棱箭镞在血色残阳下泛着森森寒光,箭尖直指祁猛的眉心。

三支箭破空而来……

祁猛倒下,安比城帅旗随之折断。消息传至宫中,皇帝闻讯,脸色骤变,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黑血喷出,重重倒在龙椅上。殿内一片混乱,太监宫女们惊慌失措,太医被急召入宫。

“陛下!陛下!”冯罗声音颤抖,手中的帕子已被黑血浸透。他指挥宫人将皇帝扶到榻上,厉声喝道:“快!请太医!”

朝堂之上,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言。祁猛一死,云国失去了最得力的将领,安比城的失守更是让边境防线岌岌可危。大战一触即发,朝中竟无人敢领兵迎战。

“诸位爱卿,谁愿领兵出征?”皇帝勉强撑起身,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殿内的文武百官,然而众人纷纷低头,无人与他对视。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群臣苍白的神色。皇帝见状,心中怒火更盛,却因虚弱,只能无力地靠在龙椅上,喘息道:“难道我云国无人可用了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匆匆入殿,跪地禀报:“陛下,大皇子求见!”

“宣。”

大皇子大步踏入殿内,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儿臣拜见父皇!国难当头,儿臣愿领兵与莫国一战!”

殿内群臣议论纷纷,老太傅颤巍巍地站出来,声音沙哑:“陛下,万万不可!大皇子身份尊贵,岂能轻易涉险?前方战事凶险,若有不测,后果不堪设想啊!”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是啊,陛下三思!”

“这一去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大皇子一党的官员不甘示弱,反驳道:“陛下,此乃国家危难之际,大皇子主动请缨,实乃有胆有魄力之举!若大皇子能率军击退敌军,必能振奋民心,稳固国本!”

大皇子挺直腰背,语气沉稳:“父皇,儿臣深知战场凶险,但国难当头,儿臣身为长子,责无旁贷。况且几位皇弟尚且年幼,儿臣身为大哥,理应作为表率。请父皇恩准!”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在大皇子和群臣之间游移,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沉声道:“好,朕准了。即刻起,封大皇子为征西大将军,统领三军,抵御外敌!”

大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叩首谢恩:“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必定让莫国主帅提头来见!”

殿内群臣神色各异,有人面露担忧,有人暗自窃喜。老太傅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却也不再言语。

皇帝微微闭眼,声音低沉:“大皇子,此去凶险,务必小心。朕等你凯旋归来。”

“儿臣遵旨!”大皇子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把握,他府中幕僚众多,皆足智多谋,特别是前几日投入他府中那一位——无名幕僚。

与此同时,边境战火燃起,莫军来势汹汹,云国命悬一线。大皇子出征,注定将掀起一场风云变幻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