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资格之疑，坚毅捍卫荣耀

众人的目光从执事身上收回，继续围绕着胡云风。

只见胡云风在试炼场上的表现，灵力运转的轨迹竟与常规仙侠功法大不相同，引得一些外门弟子私下里议论纷纷：“他这能力提升得也太异常了，莫不是用了什么偏门手段？”

毕灵瑶细心照顾着他喝灵粥，灵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入口温热丝滑。

外门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嘈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少女指尖凝着淡青色灵力，轻轻拂过他手腕内侧焦黑的灼伤，那触感带着丝丝凉意：“张长老传讯要见你。”

陈小虎手里的鸡腿“啪嗒”掉进汤碗，溅起的汤汁在毕灵瑶裙摆晕开墨梅似的痕迹，汤汁溅落的声音格外清晰。

外门弟子们窃窃私语声里，李长风倚在雕花梁柱上擦拭佩剑，剑脊映出他阴鸷的笑，那笑声低沉而阴森。

青石板路上的露水浸透布鞋，脚底传来阵阵凉意，胡云风随着陈小虎匆匆朝戒律堂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既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揭穿，又想着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他踏进戒律堂时，墙上十二盏青铜灯应声而亮，灯光晃得人眼睛有些发花。

张长老的玄铁戒尺敲在《宗门律例》卷轴上，震得案几上三根香齐齐颤动，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戒律堂里格外响亮，“万灵共鸣需千年道行，你不过练气三层。”

“弟子幼时误入古修士洞府。”胡云风解开染血的束腕，露出小臂蜿蜒的淡金色经络，经络泛着柔和的光芒，“那位前辈残魂消散前，将法则刻进晚辈骨血。”烛火突然爆出青焰，发出噼的一声响，他颈后未愈的伤口渗出细密血珠——这是万灵法则反噬的征兆。

戒律堂外传来重物坠地声，声音沉闷而响亮。

陈小虎扒着窗棂大喊：“云风每天寅时就去后山练剑！上个月还替我挡了妖兽毒爪！”七八个外门杂役挤在石阶下拼命点头，他们粗布衣襟里还沾着胡云风分给众人的止血草碎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李长风的声音从角落幽幽传来：“若真是古修士传承，何不请出器灵作证？”

三十丈高的试炼场上，三百外门弟子举着的火把连成蜿蜒火龙，火光熊熊，映红了周围的夜空，热浪扑面而来。

毕灵瑶提着药箱挤到最前排时，正看见胡云风徒手握住李长风的剑锋。

血珠顺着寒铁剑刃滚落，在青砖地面绽开红梅，那血色鲜艳夺目。

少年背后金纹如活物游动，在夜色中映出半透明古篆——正是失传千年的《御灵真诀》。

“够了！”张长老的拂尘卷住两人手腕，“明日辰时，演武台开鉴心镜。”老修士深深看了眼胡云风正在消退的金纹，“若真是邪术，照妖镜下无所遁形。”

人群散去时，陈小虎搀着胡云风往药庐走。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毕灵瑶突然追上来，往少年掌心塞了块暖玉，那暖玉触手温润，“这是家传的凝神玉...”她耳尖泛红地跑开，没看见暗处两个执事正用留影石记录金纹消散的轨迹。

胡云风在药庐榻上辗转反侧，窗外竹影婆娑如鬼手，风吹过竹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摸到枕下温热的凝神玉，忽然听见陈小虎在门外压低声音：“要是鉴心镜照不出...”

“那就换个他们看得懂的方式证明。”胡云风望着掌心浮现的金色纹路，那些灵脉灼烧的疼痛突然变得清晰可辨。

梆子声响起，声音清脆而悠远。

胡云风裹紧绷带朝戒律堂走去，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在黎明前泛着暗光。

露水顺着瓦当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胡云风站在演武台青砖上，背后渗出的血渍染红了粗麻绷带昭示着伤口的触目惊心。

第二日辰时，张长老抬手祭出鉴心镜，铜镜边缘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猩红双眼，显出妖异的红芒。

“且慢！”胡云风按住抽痛的右臂，“请容弟子调息半刻，届时当众催动万灵法则。”

李长风剑鞘重重磕在石栏上，惊飞几只檐下栖息的玄鸟，那惊飞的玄鸟发出尖锐的叫声，“莫不是要等日上三竿？”他袖中暗藏的测邪器硌着腕骨，这是昨夜用三颗中品灵石从黑市换来的阴冥法器。

围观人群忽然分开条道，陈小虎抱着个陶罐挤到台前。

罐口飘出止血草混着朱砂的苦涩气息，那气味刺鼻难闻，十几个外门杂役衣襟上都沾着同样的药渣——那是胡云风上月替他们疗伤时蹭上的痕迹。

“云风哥每次用完秘术都要饮这汤药。”陈小虎将陶罐举过头顶，褐色药汁在晨光中泛起金斑，那药汁的颜色暗沉而厚重，“若诸位不信，可请药堂查验成分！”

毕灵瑶的绢帕突然被风吹到胡云风脚边。

少女耳垂的翡翠坠子晃了晃，药箱暗格里藏着父亲给的护心镜——能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秘宝。

张长老拂尘扫过陶罐，几片浮萍状灵草落在掌心：“确是宁神花与百年朱砂。“老修士瞥见李长风袖口隐约露出的黑气，玄铁戒尺突然伸长三寸：“既如此，便予你半柱香。”

胡云风盘坐在阵眼处，看似调息实则用指甲掐破掌心。

鲜血渗入青砖缝隙时，地底沉睡的土蝼忽然翻了个身——这是万灵法则赋予的感知力。

日晷指针划过第七格时，少年猛然睁眼。

指尖金纹如蛛网蔓延，演武台四周石缝里突然钻出十几只月光鼠。

这些通体银白的小兽排成八卦阵型，齐刷刷朝着胡云风作揖，那景象十分奇特。

“装神弄鬼！”李长风剑尖挑起块碎石射向鼠群，却在半空被片梧桐叶截住。

就在众人被胡云风的神奇表现惊得不知所措时，李长风却依旧心存疑虑，他冷笑道：“哼，这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胡云风背后的金纹已蔓延到颈侧，三只负伤的流云鹤从云端俯冲而下，破损的羽翼在金光中逐渐愈合。

几个曾受胡云风救助的外门弟子突然跪下：“上月兽潮来袭，胡师兄也是这样治好了我的踏雪驹！”

毕灵瑶药箱里的银针突然颤动起来。

她看见少年垂在身侧的左手正在滴血，那些血迹渗入地砖后，竟催生出几株罕见的月见草——这是《百草经》记载的祥瑞之兆。

李长风突然甩出个漆黑罗盘，盘面十二道血槽泛着幽光，那幽光阴森恐怖，“测邪器在此，可敢一试？”他早将指针调至“邪祟”刻度，只待金光浸染盘面。

胡云风抹去嘴角血沫，金纹消退时扯得经脉生疼。

他看见陈小虎在台下拼命摇头，毕灵瑶的指尖已扣住护心镜机关，就连张长老的拂尘都缠上了他脚踝。

晨风卷着落叶掠过测邪器，盘面指针突然疯狂旋转。

李长风袖中暗藏的引邪符还未燃尽，忽见胡云风已跨过青砖。

少年染血的布鞋停在罗盘半尺处，绷带缝隙透出的金纹竟与盘面血色符文产生共鸣。

三百支火把齐齐爆出火星，整个演武台的空气仿佛凝固，让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毕灵瑶的翡翠耳坠裂开细缝，陈小虎怀里的陶罐“咔嚓”碎成两半，连张长老的玄铁戒尺都开始嗡鸣。

胡云风抬起伤痕累累的右手，悬在测邪器上方三寸。

昨夜枕着凝神玉参悟的《御灵真诀》在识海中翻涌，那些曾被误认为邪气的金纹，此刻竟与罗盘深处某种古老波动产生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