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流放北荒

前后不到一刻钟，女帝便将此事拍板做了决断。

朝堂众臣，有些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淡然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也有不少人，对这一情况感到无比诧异，也嗅出了今日朝堂之上的一丝不寻常气息。

面对如此反常的行为，他们虽满腹狐疑，却也没有多言什么。

大理寺少卿华东然此时也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向女帝进言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当严查以明案情，还望陛下将此案交由我大理寺来查实清楚之后再做决断！”

“大胆！”位于众臣最前方的左丞相秦松，此时怒气冲冲的看向大理寺少卿华东然，怒不可赦的呵斥道：“华东然，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圣上不公？”

“此科举舞弊一事，刑部尚书杨德明已认罪，此事绝无漏错，陛下此举，乃是圣人之举！”

秦松眯着眼，转过身瞥视面前的这个大理寺少卿，又看向了新科状元的叶子凌，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们这些寒门之后，布衣平民，哪怕进入了朝堂，又怎懂朝堂之事？

见左丞相表态，众人更是不敢再过多言，生怕引火烧身，自绝仕途。

朝堂之上，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

“唉。”

一声长叹息，打破了朝堂之上的沉寂，就如同春雷，划破了夜的黑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声音的主人，当今朝堂之上的右丞相苏文常，这位朝堂之上的三朝老臣，辅佐了三位君主，而今早已是天命之年。

这位老人努力弓直了腰杆，望向龙椅之上的女帝璇玑，虽然隔着一层珠帘，他的目光还是如同利剑一般，似乎要望穿这一层阻碍。

这目光如同一柄利剑，直直的刺向女帝璇玑，哪怕是珠帘隔断，也让她忍不住侧过头，不敢与苏老对望。

“陛下，你真的决定了吗？”

右相苏文常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之色，也没有多言，只是想要向当今的这位女帝确认，她是否做好了决断。

面对右相询问，女帝璇玑迟疑了片刻，不过很快便坚定了目光。

朕此举乃是为了大周皇朝未来，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换来这些世家大族让出所把控的权力，对于皇家而言，乃是天大的好事。

至于这场斗争当中牺牲掉的叶子凌，能为皇室集权贡献出一份力，也算是他为君效力了。

待到朕扫除这些世家大族，凤临九天之日，倒可以考虑还你一个清白。

想通了一切之后，女帝璇玑开口了，一字一顿：“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听到这话，右相苏文常的身形，再次变得佝偻了起来，捂住嘴角轻咳了数声之后，带着失落的语气道：“老臣身体抱恙，还望陛下准予老臣先行告退。”

未等女帝应许，叶子凌倒是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在大殿之上回荡，笑声震耳欲聋，而又带着三分癫狂。

“这便是当今女帝，我原以为乃是圣神皇帝一般的圣明贤主，没想到竟是如此妇人之见。”

“而这朝堂之上，更是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朝中无人莫做官。吾观当今女帝，不过是头发长，见识短之辈！”

“先帝创科举之意，世人皆知。吾等寒门，皆感先帝之恩，愿读圣贤书为君解愁，佐君治国平天下。”

“陛下此举，先帝数十年之心血毁于一旦，大周亡于你手，亦可有之！”

叶子凌最后这话，更是完全不顾朝堂众人颜面，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心中愤懑全都发泄出来。

前世便明白这朝堂之上会有黑暗一面，譬如“周公子”、“南极鲶鱼”之流。

可叶子凌始终相信，这世道，终究能够扫清浑浊，澄清玉宇。

穿越一世，近二十载的寒窗苦读，一路从小村庄行了万里路到这京城求学，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都只有他们这些寒门学子自己知道。

苦熬二十载，便是为了这鱼跃龙门之日，而今这女帝璇玑，为了所谓的政治利益，将他叶子凌作为牺牲品。

他叶子凌自是不忿，哪怕帝王天威，此刻他都不放在眼里。

“大胆贱民，竟敢诋毁圣上！”

此时的朝堂上群臣皆愤，恨不得将叶子凌生吞活剥，以表自己对圣上之心。

苏文常老人停下了脚步，看着乱糟糟的朝堂，他突然感觉一切都那么无趣。

看向阶上的璇玑，这个自己从小教育的孩子，失落的说道：“陛下，差不多了，该散场了。”

最终，在女帝璇玑的宣布之下，刑部尚书杨德明、吏部尚书李崇鸿二人皆是免去了官职，尚书之位空置了出来。

而叶子凌，则是被关入了天牢之中，等候发落。

漆黑的牢房内，身负枷锁的叶子凌，一个人躺在茅草床上，抬头看向了空荡荡的屋顶，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数日前还春风得意的他，如今却变成了阶下囚，前途一片未知。

看似美好的穿越，叶子凌如今才明白，当中所蕴含的凶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御花园凉亭内，当今女帝璇玑此时正与右相苏文常对弈。

“老师，你还在生我的气？”

苏文常摇头，只是感叹：“你为圣上，自然当做决断。只是老臣觉得如今所走之路，与先帝之想出现了一些偏差。这些寒门布衣，通过科举入仕为官，天然便是皇室的一份力量。科举之策，便是为了增强己力，制衡世家。”

闻言，璇玑自信无比的回答道：“他不过是一个状元罢了，我大周皇朝数万万子民，少他一个又何妨？我大周，最不缺的便是人才，少了他，大周一样世代永昌。”

“留下他，哪怕他心系皇室，又能对这些世家起到多少制衡的作用，莫非老师认为此子能有通天之才？”

“舍去一个他，换来这些世家将两部权力放手，这才是最好的决策！”

璇玑踌躇满志，自信说完这番话后，将手中黑棋落下，棋盘上的局势顿时变化，黑棋将白棋大龙屠掉。

“老臣输了。”

苏文常这话，不知道是在说这盘棋，还是棋盘外的博弈。

长叹息之后，苏文常还是向女帝请求道：“陛下既已落子，还望无悔。老臣尚有一事相求，能否请陛下留下此子性命。”

璇玑略微思索，应下了眼前老人的请求。

“那就革去叶子凌状元之名，流放北荒，永世不得为官，亦不可再踏入京城。”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叶子凌的命运给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