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的眼中蝴蝶翩飞（2）

夜深人静，路明非安静地坐在笔记本前，一旁的瓷碗里放着已经被削好的苹果，这是吕婆婆给他的。

吕婆婆似乎很能洞察出路明非的心思，尽管路明非还是和往常一样和老人相处，但她就是轻松地看透了路明非的烦恼，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就只是笑着把这个削好的苹果递给路明非让他吃，然后就把独处的空间留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很感谢吕婆婆的好意，可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吃苹果。

他只是再次看向了QQ列表里那个大脸猫头像，但可惜它依旧是灰色的。

他已经重复这个动作许多次了。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他最近沉默的时间好像格外久。

他觉得自己真是矛盾极了，一边害怕地躲避诺诺，一边又像个傻逼那样守着别人会不会给自己发消息。

路明非心里的事自然就是关于诺诺。

今天诺诺突然出现，破坏了路明非原本的规划，这让路明非措手不及。

在路明非的规划中，尽管他已经离开了婶婶一家，但古德里安教授多半还是会邀请他去面谈，直到那时他也许才会与诺诺第一次相见。

到时候路明非会故意避开诺诺，尽量装得自然一些，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不会引起诺诺的反感。

甚至路明非连见面时的情景都想好了。

他会摆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绝不离开饭桌，这样就不会在女厕所被诺诺遇见，避免被她看见他槽糕透顶的模样；他会在餐桌上默默地吃饭，说话越少越好，这样他和诺诺的联系就会变少；如果迫不得已古德里安教授要他做个自我介绍发表讲话什么的，他就会整整领子咳嗽一声，然后庄重地说“陈师姐你好，我是路明非……”

路明非这么做是为了减少他与诺诺的接触，因为他隐隐地察觉到，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与诺诺相连，即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这条线的束缚。

所以路明非打算从两人之间最开始的距离感做起。

他不会在诺诺面前哭鼻子了，也不会再露出一副衰到爆的样子了，这样诺诺就不会再关心他；到后面他和诺诺之间的那条线就会自然而然变细，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如此一来……

就不会有将来的一系列悲剧，以及最后那个悲惨的结局。

可冥冥中，那条看不见的丝线却始终把他和诺诺紧密绑在一起，不管他多刻意地想要去避免，可最终这条线还是会把诺诺拉到路明非的面前。

而这条线叫做命运。

对此路明非也做出了对策。

他拼命搭建着心中的城墙，使得城堡的壁垒固若金汤，然后又在城门面前摆上千军万马，气势汹汹。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可以翻越崇山跋涉重水了，也可以去打败恶龙然后抢回公主了，最后他会披着满天霞光冠冕归来，赢得万人敬仰。

然而那道身影就这么轻飘飘地闯了过来，像风一样。

伴随着她深红色头发在空中的飘扬，士兵们如同被刀割过的麦穗般齐齐倒下，所有的防御不攻自破，城墙崩塌，城门大开。

似乎任何的心理建设都是那么可笑。

哪怕过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可当路明非再次站在那个熟悉的女孩面前，他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手足无措。

路明非呆呆地望向窗外，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了细小的雨丝，寒意透进来，仿佛有沁到人骨子里的冰冷。

大脸猫的头像忽然跳动了一下，从灰色重新变回彩色。

诺诺上线了。

路明非的心悸动了一下。

他有预感，诺诺是来找他的。

“叮咚。”

果然，QQ消息的提示音响起，诺诺给他发来了消息。

【诺诺】：“你似乎在有意地躲开我，我很可怕么？”

看到诺诺发来的那句话，路明非沉默下来。

他又开始犹豫了。

恍惚之间，路明非好像看到了两个小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们都长着路明非的脸，不过是迷你版。

一个浑身洁白，仿佛把云朵化成了绸缎披在身上，两只白色的小翅膀扑棱着，这是天使路明非。

另一个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头上生有两只犄角，脸上化着暗黑色的纹路，这是恶魔路明非。

“放弃吧明非，不要再因为诺诺而执迷不悟了，得不到的永远就是得不到，诺诺也是有自己的生活啊，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欲望就想要将诺诺留在你身边。”天使路明非率先开口了，“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不能总是习惯于停步不前。”

“难道路明非还没有成长么？”恶魔路明非反问，“在接替恺撒的职位后他不知道一个人处理了多少混血种暴走的事件，多少优秀的女孩都对他情有独钟？这难道不算成长么？”

“那只是身体素质上的改变，换任何一个人接受尼伯龙根计划都会达成那样的效果，哪怕是芬格尔去代替他也只怕会是更好的结果。”天使路明非淡淡地说，“可明非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是否成长了呢？你我都清楚，他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个衰小孩，而那个衰小孩从未成长为大家所认为的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

“你所认为的没有成长只不过就是指对那个红发巫女的恋恋不舍吧？”恶魔路明非冷笑一声，“这算哪门子成长？男孩放不下心爱的女孩，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更何况路明非。”

“不，路明非只是害怕，他害怕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害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但认清自己的懦弱之处却是他必须要勇敢面对的东西。”天使路明非摇摇头，他看向沉默的路明非，“明非，还记得你叔叔说的话么？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不要像个愣头青一样地去追，你至少得让女孩感觉到和你相处很舒服吧？如果对方实在不乐意了也别难为她，那就暂时放弃。人的一生很长的，总会遇到更好的人。”

“可叔叔也说了，遇到喜欢的女孩要勇敢去追，不是么？诺诺是谁？她可是小巫女呀！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她么？”恶魔路明非循循善诱，“在你人生中最衰最废柴的时候，是诺诺踹开了电影院的大门，将你从看不见底的深渊里拯救了出去，就像是天使那般耀眼。”

没给天使路明非说话的机会，恶魔路明非接着说，“诺诺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啊，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着你的神思，不是么？她会揉着你的头发，霸气凛然，一挥手，便开上超跑带你驰骋在山野里！啧啧啧，这真是要多帅气有多帅气，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么？况且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心动哦，至少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从没有一个人会对你这么做。”

“可是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诺诺已经有了恺撒！”天使路明非反驳说，“你为什么要让诺诺陷入这么一场艰难的选择风波呢？就算明非打爆了婚车车轴，新娘还是会提着裙摆奔向她的新郎！”

他又把目光转向路明非，“我知道你其实从未记恨过恺撒，世界上对你好的人没有几个，恺撒·加图索就是其中之一。你肯定没有忘记，当初帮你在Aspasia餐厅包下全场的是恺撒，在海底的高天原遗址里愿意第一个出舱牺牲自己生命的人是恺撒，甚至在你下定决心送绘梨衣回到蛇岐八家的时候，帮助你的还是恺撒！你不觉得可笑么？最先帮你打爆车轴竟然不是你的师兄楚子航，而是恺撒·加图索！你这样做对得起恺撒么？”

天使路明非的气势竟然比恶魔路明非更胜一筹，他步步紧逼，压得路明非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或许吧，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恶魔路明非耸耸肩。

他似乎是没话说了，于是他转过头来看向路明非，目光却幽深如暗井。

“但……”

“路明非。”

恶魔路明非忽然又幽幽地开口了。

“你真的放得下诺诺么？”

像是惊雷刺破夜空，此前路明非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在这个问题下分崩离析。

“够了！”

路明非猛地暴起，神色狰狞，眼角青筋浮显而出，他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滚圆，呲牙咧嘴，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实在是厌烦了这两个在他心里吵翻天的傻逼玩意儿，哪来这么多话？哪来这么多大道理要讲？想要去演讲就去联合国别在他心里面嚷嚷行么？

烦不烦啊！

是有病么？有病就去看医生！是脑子有病就抓进精神病院关上，是癌症就安安静静在原地等死！

愤怒占据了路明非此时的内心，那两个小人在路明非的怒吼下也没了嚣张的气焰，他们俩瑟瑟发抖地相拥，直至彻底消失殆尽。

但吼完这一声后路明非又似乎没了力气，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慢慢缩在了椅子上。

良久。

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不再打算逃避。

既然都事到临门了，他再东躲西藏也没什么意义了，他打算敞开心扉面对诺诺，也是面对懦弱的自己。

路明非缓缓敲打着键盘。

【明明】：“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有在刻意躲着你，我只是有些社恐。你今天出现的太突然，吓了我一跳。”

诺诺回复的很快。

【诺诺】：“你在说谎。我通过你的眼睛能看出来，你不是很想见到我，为什么？”

路明非再度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诺诺没有骗他，因为她有侧写的能力。

【明明】：“好吧，其实是因为一部小说。”

【诺诺】：“一部小说？”

【明明】：“嗯。小说里的女主角和你很像，都有一头红色的长发和红色的眼睛。我对这部小说感触很深，所以我看到你就下意识地想离开。”

果然是个文艺青年，还是个衰衰的文艺青年，怪说不得他会喜欢上陈雯雯那种文艺女生。

诺诺心想。

【诺诺】：“懂了。那部小说讲了什么？”

【明明】：“其实很简单啦，就是讲的一个很平常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平时是个废柴，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但是他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可以氪命。”

【诺诺】：“氪命？好奇怪的设定。不应该是燃烧希望，喊着友情羁绊什么的话去给反派boss最终一击么？我看动漫里都是这么演的。”

【明明】：“当然是很奇怪的设定，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主角一无是处，经常被人看不起，所以只有氪命咯？现在想想他这种能力也算是很合理的吧。”

【诺诺】：“也许吧……但这种氪命的能力听起来的确很悲哀。”

【明明】：“是的啊……很悲哀。虽然当主角氪命的时候，主角就会变得天下无敌，特别牛逼，但可惜的是这样的氪命机会就只有四次，用完了这四次他就该死啦，所以他一直都用得很克制。

不过他最终还是用完了这些机会，每一次都特悲情，我一想到那些片段就觉得很难受，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诺诺】：“听起来真不是什么好的能力，他每次用出这种能力的时候一定很勇敢吧？”

勇敢么？

路明非愣了愣，但随后无奈地摇头苦笑。

【明明】：“或许吧。也可能更像个傻帽。”

诺诺有些疑惑，她不清楚为什么路明非似乎固执地把那个男主角看得很悲催。

【诺诺】：“然后呢？”

【明明】：“然后就该讲女主角了。主角在成长的过程中认识了她，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因为她是主角废柴人生中的第一道光，她在主角最衰最废柴的时候像是天使一样降临，把主角从看不见底的深渊拯救了起来，我想是个人都会喜欢上这样的天使吧？

但是女主角有个特别牛逼的男朋友，超级牛逼，长得帅，有钱有权有实力，还有大把的妹子追他，跟傻逼哄哄的男主角就是两个极端。但这么牛逼的男人就对女主角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那么你觉得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结局会是怎样？”

诺诺怔住了。

这听起来真不是什么优秀的故事，真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到写出来这种狗血剧情的……也难怪这小子把男主角看得那么悲催。

【诺诺】：“会是个悲剧。我不喜欢这种剧情。”

是啊，会是个悲剧，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吧……路明非沮丧地想。

但他忽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这股冲动像是灼热的火，就要燃烧到他浑身每一处角落。

他很想问诺诺一个问题。

这一个问题问得很慢，他几乎是颤抖着敲着键盘。

【明明】：“如果女主角非要在废柴男主和牛逼男票之间选一个，你觉得她会选择谁？”

应该是……男朋友吧。

虽然男主很悲情，但是与女主不合适，他更应该去浪迹天涯，就像江湖小说里的侠客那样。

诺诺想。

【诺诺】：“他的男朋友吧。毕竟男主的能力只是用来拯救世界的，跟女主没什么关系。”

是啊，为什么要选男主呢？

连你都这么认为。

路明非眉眼微垂，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脸庞上，溢出难以言说的沮丧，仿佛是潮水就要将人淹没。

但那股心底的火蓦然又燃烧起来，炙烤着他每一束的神经。

是那么不甘心啊……

是那么想挽回些什么。

路明非接着缓缓打出一段话。

【明明】：“那如果再加一个前提呢？”

【诺诺】：“什么前提？”

【明明】：“如果废柴男主氪命次数的一半，都是用来救这个女主呢？”

诺诺愣住了。

【诺诺】：“不救的话，女主会死么？”

【明明】：“会。”

【诺诺】：“两次？”

【明明】：“嗯。”

【诺诺】：“那女主知道男主这么做了么？”

【明明】：“她……不知道。”

诺诺陷入了久违的沉默，她难得这么沉默。

她实在不理解这个废柴男主这么做的用意。

既然对女主这么心动，干脆直接向女主表达心意不就得了？

像这种悲情地无私奉献、默默付出能有什么用？

他付出了女主又不知道，那这付出的意义何在？

她不免想到了自己。

虽然那些孤独的时光早已被她藏在心底隐秘的角落里，不愿回想，但她其实很想有这么一个默默守护在自己身后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你只要一想到有人站在你身后，你便无所畏惧。

可惜的是她的身后并没有那个人，那些孤独的时光也不会从她的人生中抹去。

【诺诺】：“我很讨厌这个男主。”

路明非低下头去，他的眼神逐渐黯淡，像是有什么被熄灭了，似乎眼眸深处是永夜的暗在蔓延。

看起来，诺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吧？

而且不用诺诺多说，连路明非自己都知道她讨厌男主的原因是什么……

正如小魔鬼所说，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的懦弱。

“叮咚。”

但诺诺忽然又发来了消息。

路明非缓缓抬头看去。

【诺诺】：“我很讨厌男主的不作为，他这样的做法我只会觉得是个很差劲的人。

为什么不表明他对女主的心意呢？虽然我知道他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被女主拒绝，但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我更希望男主勇敢一些，至少不留遗憾。如果我是女主的话，在知道了男主为我做出的事后，我……会选择男主。

在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前。

虽然这样会很对不起女主的男朋友，但我觉得既然他同样是那么优秀与骄傲的一个人，在得知了男孩为女主做的一切之后，他也一定会理解我的行为。

但女主的男朋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将女主交给男孩，毕竟她也是他爱过的女孩，我认为女主的男朋友也许会设下重重的考验，只有通过了他的考验，他才能放心地将女主交给男主。

这既是女主男朋友对男主的考验，也是男孩之间责任的交付。

我想，他或许与我想的一样，这样的男孩是能够依靠的一个人。

因为在我的心里，这样的男孩值得我的选择。”

路明非愣住了。

他的眼前倏忽间模糊了，光亮的屏幕像是碎成了一团团雾气，眼泪无声地从他的眼眶中淌出，在他的脸颊两侧留下了湿热的泪痕。

他哭了。

在与婶婶一家诀别后他没有哭，在为诺诺献出生命即将死亡时他没有哭，在从小魔鬼那接过了沉重如山岳的重任时他也没有哭，但这时候他的眼泪却如同洪水般决堤。

他用手臂横在面前，挡住嘴巴，牙齿死死咬住肌肉，浑身剧烈地颤抖，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眼泪是个很强烈的信号，说明你很在乎某件事情。有时候，哭泣是你的心在告诉你，它意识到了某件事。

在诺诺眼中，路明非说的只是一个狗血的故事，但她不知道，这却是路明非积攒了足足一生的勇气。

好在不算太晚。

师姐，有你说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只是想要从你这里获得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诺诺见路明非迟迟不回消息，有些疑惑。

【诺诺】：“你还在么？不会在哭鼻子吧？”

路明非狠狠抹了把泪水，放下手臂打字，但眼泪像是止不住似的，又不争气地流下。

【明明】：“没有啦，只是觉得师姐你说的很有道理。”

【诺诺】：“师姐？我可不是你的师姐。你连卡塞尔学院都没加入，这么快就叫我师姐了？看样子你是对自己加入卡塞尔学院很有信心咯。”

【明明】：“我不是很有信心……但我从来没有这么想加入卡塞尔学院。”

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知道自己找他是什么原因。

诺诺“噗嗤”笑出声来。

【诺诺】：“你小子还挺机灵，我来找你就是准备拉你入伙的。所以你是打算加入卡塞尔学院咯？”

【明明】：“嗯！”

【诺诺】：“不后悔？”

【明明】：“不后悔！”

【诺诺】：“不喜欢陈雯雯了？”

【明明】：“早就不喜欢了！她哪有师姐你好看？”

【诺诺】：“呸，听起来真像个渣男！”

【明明】：“哪有！我是正人君子，正的不能再正了！”

【诺诺】：“那好吧，我就代替学院勉强收下你这个新生。君子一言？”

【明明】：“驷马难追！”

搞定！

诺诺笑了笑。

她忽然想到今天见到路明非时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有了个好玩的想法。

【诺诺】：“明天会有教授给你打电话过来，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姐了，知道了不？以后你就当我的小弟吧，我在学校里正愁没有自己的小弟呢。”

路明非愣了愣，然后释怀地笑笑。

【明明】：“这么快就要把我收入麾下？我还不是正规军！”

【诺诺】：“嗯？当小弟的还敢有怨言？”

【明明】：“当小弟的不敢！”

路明非嘴角扬起高高的弧度，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他突然想到今天便利店里徐岩岩两兄弟的谈话，于是他打算找诺诺帮他一个忙。

【明明】：“师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诺诺】：“说吧！就当我这个师姐为新认的小弟接风洗尘！”

【明明】：“我想找你借一些钱……这些钱我后面得了奖学金会还你！还有就是，我想要一套合身的西装。”

【诺诺】：“哟，这么快就知道打扮自己了，真知道给我长面子。话说，你借钱是想做什么？说来给我听听。总不会是去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吧？”

【明明】：“不是啦，我像是那种沉迷游戏的人么？”

【诺诺】：“我看挺像的。”

【明明】：“好吧，师姐你说什么都对……我借钱是因为准备去日本一趟，权当旅游咯。至于西装……是因为想帮一个人。”

……

这是路明非自出生以来到如今从未睡过的好觉，舒适得就仿佛路明非悠闲地躺在茵绿的草甸上，仰面是轻柔的风，日光温存。

他还做了一个好梦，梦里那道有着深红色头发的身影站在晨光中，宛若天使降临。

而天使的眼中蝴蝶翩飞。

……

其实我们的明非并不懦弱——他有一百个地方勇敢，只有一个地方懦弱。

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