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第一

“其实你不丑，只是和明星待在一起久了，被比较的啦。”

“宝宝，你真的好可爱，你穿西装好帅，我好喜欢。”

“哇，你都练出来六块腹肌了，好棒呀。”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努力健身，抛弃美食，终于听到了别人夸自己帅。

只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不然图你一米七三的身高吗？”

“拜托，你身边都是帅哥，你心里面对自己的长相没点逼数吗？每次和你上完床，我都要洗一个小时，你真以为我爱干净？”

“没错，我就是和他认识了半个小时就开房了，那又怎么样？人家帅呀！”

“原谅我？你在搞笑吗？现在老娘有钱有资源，谁还愿意和你个癞蛤蟆在一起？滚！”

喜欢到了最后，都成了笑话。

所以，真情的人，总是会被辜负哒。

卑微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浑身带刺的人，只是被伤害多了，习惯性的保护自己罢了。

“如果像你一样总有人赞美。”

“围绕着我的卑微也许能消退。”

“其实我并不在意有很多机会。”

“像巨人一样的无畏。”

“放纵我心里的鬼。”

“可是我不配。”

歌曲渐入佳境，压抑的情绪翻滚在大家的胸膛处，好难受好难受。

那句我不配让大家都是感到了委屈的味道，仿佛是戳中了一些人的心声。

裴婉琳更是咬紧了嘴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回忆起了初中的时光，那时候的她还没长开，就是大家嘴里的丑八怪。

被谩骂，侮辱，调侃，想想小时候好像每个班都会有这样的情况，胖子被嘲笑欺负，女生长得不好看也没人和她玩。

仿佛从小就教会了大家，以貌取人。

压抑的歌声仿佛裹上了砂砾一般，那声颤音不仅裂在了尾音，还裂开了众人的心。

当那句“我不配”从音响里飘荡而出的瞬间，练习生里一些骨瘦如柴的男孩咬紧了嘴唇，眼泪轻轻滑落。没人相信，曾经的他将近两百斤，唯一一次表白竟是带着嗤笑的赌约，而他成为了全校的笑料。

裴婉琳的指甲扎进了转椅的软垫里，咔嚓一声，美甲崩断了。

蝉鸣似乎在耳边回响，那个午后，吊扇搅动着溽热的风，她的作业本被高高扬起，纸页撞击到风扇的扇叶，碎成白片，宛若雪落落在她的裙上，鼻腔仿佛涌入了粉笔灰一般，呛的她泪眼朦胧。

工作席位上，一个胖女孩死死咬住吸管，珍珠奶茶的甜腻在舌尖发苦……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

“我的存在像意外。”

声调飙升了起来，可歌词和曲调却更是让人心酸。

姜尘的锁骨凹陷处流进来了汗珠，而许多人的泪也是坠下来，将那年的委屈一同哭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能够完全无畏的忽略掉自己的外貌。

姜尘的眼神迷离，似乎看到了那个长相平凡，一米七三的自己在时空的另一侧对着自己挥手说再见。

当今年代，甚至都有出轨生孩子的事情，只是嫌弃老公太丑，害怕孩子基因不好而已。

扭曲的三观下，如何能滋养出盛开的鲜花？

“姐妹，你不应该那么早分手的，姜尘工作那么多年，肯定有钱，还是孤儿，他死了，不都是你的了？”

“没错没错，这种丑八怪性格都有缺陷的，你刺激一下说不定就会自杀了，到时候拿着钱找帅哥，岂不是美滋滋？”

“哇，这种幸运什么时候轮到我呀，求一个有钱的老公早点死！”

“接，接，接……”

看呀，这就是对他的评价，连活着都是错误，存在的最大的意义就是留下一笔钱让人去找帅哥挥霍。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会不会心疼自己。

妈妈，我好难过。

不是因为不好看被骂，而是因为没人爱我。

“妈妈，你在哪里……”

————

“丑八怪其实见多就不怪。”

“放肆去High用力踩。”

“那不堪一击的洁白。”

“丑八怪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不存在才意外。”

钢琴的余韵如夕阳潮水逐渐退去，姜尘抬头露出一抹笑容，聚光灯的照射下，睫毛上的晶莹逐渐坠落。

至此之后，他和过去彻底做了切割。

台下的人多数都是红了眼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胖女孩的掌心已经拍的通红，却毫无察觉，此刻的她完成了蜕变，也成为了姜尘的忠实粉丝。

裴婉琳站了起来，咬着嘴唇望向那个少年，一如十三岁的那个滚烫夏日——相互对视。

“丑八怪！”

“第一，第一！”

练习生的座椅上，那个瘦弱的男孩率先站了出来，破了音一般嘶吼。

本来以为是孤独的奏唱，可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站了起来。

就连工作人员都是跟着呐喊了起来，他们的情绪都是被带动了起来，此刻的他们脑海里已经没有别的了。

别人理解不了的，姜尘懂。

梁悦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做节目这么久了，她太了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候去拦着，说不定会直接骂回来，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到了节点，需要发泄。

梁悦神色复杂的看着台上的那个俊秀青年，心中颇为感慨。

他，竟然会这么优秀。

原本以为是帮裴婉琳的忙，可现在看来，他会成为自己节目组最大的黑马。

“姜尘，我很好奇你的创作源泉是来自哪里？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从小到大都和丑八怪沾不上边呀。”这时候，胡飞又站了出来搞事情。

（为啥写这个想说一下，灵感源于我高中的初恋，那时候中招考试，需要高中生来充当工作人员，认识了一个同年级文科班的女孩，跟我表白了。兴奋的不能行，第二天就分了。理由是没戴眼镜看着好帅，戴了眼镜发现不好看。

因为这个，我也在学校算是出名了，哈哈，自卑就伴随了我很久。直到后面长开了，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开始有女孩说我帅，表白了，总算是将过往的自卑彻底洗涮掉了。翻看高中照片，的确是脏兮兮的，瘦瘦弱弱。哎，不回忆了，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