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惨叫声,直挺挺地晕倒了过去。
肥仔连忙扔下锤子,捡起地上的两个十字小人,按照李侦所说的,把红绳缠回小人身上,再用符纸贴好。
两股腥臭的黑气从章小兰体内飞出,咆哮着地飞回了十字小人上。
“别闹了,是让你们出来帮忙,不是让你们出来杀人的……”
手中的十字小人在不断地抖动。
肥仔看着十分害怕,生怕那两个家伙跑出来捣乱。
他不敢把那东西带在身上,于是把那东西远远地抛到了屋子的角落里,然后焦急地跑向倒在地上的章小兰。
“不会有事吧?”
额头汗水直流的肥仔趴到章小兰身边,检查了一下章小兰的状态,发现章小兰的呼吸和脉搏都没什么问题。
松了口气的肥仔看向章小兰的腹部:“唉,我也没办法,你和那么多人命……我只有那么选。”
“要是你能顺利出生,我以后就做你干爹,对你好点。”
把丹阳大师的吊坠戴回章小兰的脖子上,肥仔没有耽搁,直接打通了急救电话。
章小兰本来就要生了,现在又被折腾成这样,不去医院指不定就要出什么大问题。
至于张劲强,他身体健康,只是被电晕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手持桃木剑的丹阳大师在多次劈下后,忽然停下了劈砍动作。
心中悸动。
丹阳大师油然产生了一种大祸即将临头之感。
不用想,丹阳大师都知道自己心中的悸动来自何处。
他在这里设坛破鬼,必须要张劲强配合着打破灶台,才能成功。
丹阳大师之前在张劲强家看过。
那灶台所在的方位就是整个房子的阴气的集中之处,只要打破那个灶台,就可以破除他家里的至阴格局,把恶鬼逼出章小兰的体内。
可是,现在那灶台为何迟迟没有打破?
他明明那么认真地嘱咐了张劲强……
一阵阴风刮来,吹得丹阳大师脊背生寒。
他这里是密闭的房子,不可能有自然风产生。
感受到那让人恐惧的强大恶念与阴气,丹阳大师便知道,那恶鬼已经找上门来了。
他的神情变得更为凝重。
现在那边的灶台没有打破,而他这边又要直面恶鬼的反扑,场面非常的恶劣。
正当他想要靠八卦阵反击时,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阵重物纷纷落地的声音。
那灶台终于破了!
心中大喜的丹阳大师猛然举起手中桃木剑,向八卦的一侧大力斩下。
“砰”的一声,桃木剑所斩的位置爆出一阵白烟。
一声惨叫之后,地上留下了一摊鲜血。
“天意让我出生,你们阻止不了我……”凄厉的喊声在房间内回荡。
丹阳大师沉默着再次举起桃木剑。
“天灵灵,地灵灵,八卦显灵……”
桃木剑向八卦的另一方位斩下。
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随即这惨叫声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不见,好像那恶鬼已经被斩死。
成功了?
丹阳大师擦了把汗,把桃木剑拿到左手上,右手五指一掐,神情没有丝毫放松。
“难道真是天意要让这恶鬼转世?否则为何这种情况,都没有让它魂飞魄散?”
这只恶鬼远没有他想的凶厉。
可是他先是令张劲强去打烂灶台,后又借这八卦阵之力破除恶鬼一身的煞气与阴气,竟然还没有留下对方,这让丹阳大师非常惊讶。
甚至于怀疑对方真的有天命在身。
“好在他去了大厦底部,否则就麻烦了。”
……
李侦看了一场默剧。
在一场邪门的献祭仪式上,一个小女孩备受折磨,最后在恐惧与绝望中被活生生地打死在一根木桩旁。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大厦内的恶鬼的起源就是那场献祭。
“你想让我可怜你?”
李侦的目光一直停在那个已经变成尸体的小女孩身上。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虚幻的画面消失不见。
就连这里弥漫的雾气都在瞬息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平台上众多的插在地下的木桩显露在李侦的眼中。
丹阳大师成功了?
“看来,是你输了。”
心中大定的李侦站起身,目光扫过,很轻易地在一根木桩下找到了一具被铁链锁住的小小白骨。
该收尾了……
李侦走到那具尸骨前,拿出了丹阳大师让他贴在尸骨肚脐地方的符纸。
尸骨很小,和那个小女孩的身材完全一致,脖子被巨大的铁链拴住,牢牢地绑在后面的木桩上,头骨上两个巨大的眼窝正对着李侦。
即使面对的是一具尸骨,李侦却感受到了对方在哀求。
“我可怜的是她,而不是你。”
“你不是她,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地死了,你这样做反而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尸骨震动了一下,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似乎是在反驳。
李侦摇了摇头:“你只是一个杀人恶鬼,遭了那么多杀孽,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转世成功?”
“你说天意如此,现在看来,天意没有站在你那边。”
他把手中的符纸贴在了尸骨的肚脐部位。
尸骨顿时化成散乱的骨头,凌乱地滚落在木桩旁。
完成主任务了?
李侦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白骨。
半晌之后,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嗤笑道:“你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这只恶鬼的智商最高,可以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之前肆虐的阴风停了下来。
整个地域就只剩下安静燃烧着的火把。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李侦的话。
“你刚才给我看那些画面,除了让我可怜你,不就是想要误导我吗?这具真的是你的尸骨?”
四周还是没有回响。
李侦抽出袖子里面的棕榈叶鞭。
“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出来你吗?你虚弱成这样……”
一个红色影子从李侦的余光中闪过,那虚弱了不知道多少的恶念仍然让李侦后背发寒。
转头看去。
在水面上,一个穿着一身红衣,头发乱糟糟的,满脸伤口,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小女孩站在水面上。
联想起这小女孩的遭遇,谁不会对这样的小女孩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