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身猎户打扮的沈渊在石台上长身而立,大片的水花以其为中心向四周飞出。
“骨重八两八钱!当为亲传!”教头捏碎了手中茶碗,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个结果。
人群骤然一寂,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多,多少?八两八钱?!”
“此是何人,竟然比李少爷天赋还高?”
“这次捡到宝了......”教头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仲远此时也无法像之前一样闭目养神,睁开了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沈渊。台下的鹰钩鼻青年更是张大着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往嘴里使劲塞泥的的鸭子,满脸惊愕与不甘。
沈渊站在石台上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便将这众生百象收入眼底,旋即神色平静的缓缓行下石台向着教头身边走去。
“让开,让开!馆主来了。”
还未行至教头身边,沈渊闻言回头看去,只见拥挤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一位锦衣老者大踏步的走来,老者身形高大,虽然满头白发但步履稳健如松,面色威严,只是双目却未见多少神采。
老者径直走到沈渊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小子报上名来!”
沈渊心下一凛,拱手回道:“青石村猎户沈渊,见过馆主。”
“好好好,好小子!当真一副好根骨啊!”老者见沈渊举止不卑不亢,心中微微点头,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老者又看向李仲远,眼神中透出一抹深意,缓缓开口:“李少爷天资也是不凡,我武馆当兴啊!”
李仲远拱手谢过称赞,却并未开口。
“王教头!你称骨有功,自去账房支五粒淬体丸,早日锻骨圆满。”
“谢过馆主!”王教头双手抱拳,对着馆主低头一礼,话语中难掩欣喜之意。
待馆主转身离去,消失在武馆大门之内,王教头才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宣布:“测试继续!”
王教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沈渊,心思早已不在测试之上,满心都是该如何与这名天才少年交好,最不济不能与之生隙。
至于李仲远,虽天赋也是出众,但已有跟脚,且未能探明他来武馆的目的之前,不可与之走得太近。而且,刚才馆主对沈、李二人的态度微妙,自己更需谨慎行事。
跟脚便是标签,站队从来没有当墙头草的说法。
这些盘算沈渊却是无暇顾及,虽然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尚可?那道人管我的这幅根骨叫尚可?”沈渊心中暗自苦笑,回想起那道人轻描淡写的评价。
但转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的他心中便涌起一阵狂喜。
自己的根骨在道人眼中只是可堪一用,那被他盛赞的《极武皇典》该是何等旷世功法?!
沈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观看起测试中的弟子们。后续测试进行的飞快,经历过李仲远及自己的惊艳表现,测试过程显得平淡无奇,弟子们的表现再难引起波澜。
“测试结束,学徒可自去门房登记姓名,明日愿来武馆者可领杂役。记名弟子随我入馆。”
王教头说完,目光扫过沈渊和李仲远,语气微沉:“沈渊,李少爷,你二人也随我进去吧。”沈渊与李仲远对视一眼,便点头跟在王教头身后,步入武馆深处。
人群外围,本已离去“购货”的李二,一边嘟囔着“去看看,过不过测试没关系,主要是怕这武馆不放午饭”,一边低着头步履蹒跚的蹭了过来。却没想晚来一步,也未曾寻见沈渊的身影,拉过一人询问才知道沈渊已被收入武馆。
听到消息的李二,焦急半天的心情突然一松,身形摇晃下双手紧紧握住扁担支撑着身体,心中百感交集。
直到扁担在他手中微微颤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李二才回过神来,站直身体,抬手抹了把眼角。
“嘿,今儿这风还挺大。”
言罢便抄起扁担,大踏步的向着熟识的店家去了。他决定今天要把这镇上熟识的店家全转一遍,多进点货,回去的时候把十里八乡的村子也都转一遍。
没办法,多攒点钱嘛,听说练武烧钱着哩。
当然进货卖货的时候难免会看到一些小物件让他想起自家侄子,那就要顺口问一下店家和乡亲,你咋知道我侄子成了振威武馆的亲传弟子?
沈渊一行人跟随王教头走入振威武馆的大门,只见院内早已影影绰绰的站着十几个弟子,有的练习拳法,有的则赤裸着上半身用石锁打熬力气,个个神色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汗味和泥土气息。
王教头领着他们穿过庭院,径直走向中堂,堂前馆主正负手而立。
“见过馆主,通过测验者共十人,皆已带到。”王教头拱手一礼。
“嗯。”馆主伸手招来一位儒生打扮的青年,对众人吩咐道:“各自报上家门和骨重几何。”
儒生打扮的青年执笔执册挨个记下沈渊等人的信息,便自顾去了。
“这三日,武馆会派人核查你们所报身份。三日后,家世清白者,武馆会造册,发放劲服及腰牌。届时亦会上报官府,免了你等的赋税。”
“有问题者,问。”
十人中,四人短打,六人长衫。短打四人中,除沈渊外皆是对武道一无所知,心中大团疑虑却不知从何问起,又生怕开口遭人看了笑话,对视一眼后便低头不语。
这一幕被鹰钩鼻青年收入眼中,轻蔑一笑。拱手对着馆主朗声问道:“不知我等何时观摩观想图,踏足武道。”
“三日后,领了腰牌便自有王教头领你等入后院,观摩观想图。”馆主不以为意,平淡回道。
“还有何问题?”
“既如此,这三日间你等可归家,亦可留宿武馆,三日后辰时还于此处集合。”
“留宿武馆者,自有人报与家中平安。”
似是发现了沈渊的踌躇,馆主最后着重加了一句,便打消了沈渊心中的疑虑。
“还有,练武之人虽不讲清心寡欲,但观摩观想图前亦不可乱泄精元。”馆主看向鹰钩鼻青年及其身旁之人。
言罢转身离去,只见鹰钩鼻青年及其同伴二人面色红白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