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往后还请教头多多指正！
毕竟我的披风锤是和教头所学，尚有太多不足。”
“……”
权衡利弊之下，张白虎一言不发，默默点头。
虽然他，早就处在爆发边缘。
纪辰见状，不顾众人震颤目光，以及张白虎的凝视，径直离开。
在他看来，张白虎点头，正面交锋便结束。
尘埃落地，再留在此，蓄起的气势会缓缓衰减。
张白虎阴晴不定，没拦，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如火房打铁快活……’
路上，纪辰心底幽幽一叹。
虽成前院习武学徒，有了修行武道的可能。
偏偏自己的处境，愈发凶险起来。
这下和张教头，是不死不休了……
‘何时能一击诛之？’
……
一场风波哗然落幕。
处理结果很快，下午就出来。
陈延年消息灵通，立刻转告奋力打铁的纪辰。
“马三正在接骨，修养好再上工，不出意外一个月就能养好伤。
到时候能混个前院旁听的身份，有望接触武道！”
陈延年把手里大杯的赤红草温养水灌进纪辰嘴里，又道：
“没有跟脚的牛平被逐出铸兵铺，修为尽废，生死不知，果然是白虎弃子。”
旁边工位上，马三爹并不在，但托陈叔给他带了话。
说此恩永生难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不敢辞。
纪辰明白，没拒绝，也没停下手里的锻铁锤。
人情往来，不外乎你帮我，我帮你，
互帮互助，方能成事。
“这下彻底撕破脸，小辰，你去前院修习，可一定要注意那张白虎的小动作。
此獠绝非善类，睚眦必报！”
陈延年眼里泛着暖意，仔细叮嘱，见纪辰喝完，又递来一杯。
“行了铁匠大人，您不去打铁，还在这唠叨什么呢？还喂我喝水，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方师可是说了，马三爹没回来前，您先顶上！该不是打铁技艺还不如我这三岁小孩吧？”
纪辰大声嚷嚷，有意让周围人听见。
“咳咳，真没大没小！”
陈延年老脸一红，也不由得疑惑。
纪辰先前那服帖模样到底去哪了？怎么这般挠人！
火房那些铁匠帮工听到，爆发出欢快的哄笑。
“还得是陈叔，有福之人啊！”
“儿子习武老爹升官，你们俩必须请客喝酒！”
“必须啊必须啊！”
调侃中，都真诚恭喜陈延年升职。
【职业熟练度+1！】
【职业熟练度+1！】
伴着说笑声，纪辰看面前不断跳出的字幕，心思早已飞到天外。
‘大概还要三天，才能帮工小成吧？’
‘不过这速度，比以前烧火快多了！’
他可是劈了两个多月的柴火，吃尽苦头，才从学徒升阶为帮工，日子渐有起色。
而前院修行，又是怎样光景？
一想到两位掌柜的滔天气势，还有张教头瞬间便爆发出的极致速度与力量，纪辰就呼吸急促。
武道，武者……
这方世界的武者到底有多神异，真能呼风唤雨不成？
他死死克制住自己的身体，强压下冲去前院的念头，一锤又一锤锻造铁锭。
不差这半天了，稳住！
……
天刚蒙蒙亮，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纪辰就忽然醒来。
显然一夜兴奋没睡好。
把陈叔早已备好的丰盛饭菜咔咔狂炫，打了个招呼就冲出屋子。
“慢点，别崴了脚啊！”
“明白！”
去往前院的路要穿过后院，中院。
不少学徒已经开始忙碌，或是劈柴，或是挑水。
这些人大多昨日见过纪辰的风采，此刻纷纷弯腰，不敢直视。
毕竟不是谁，都能被掌柜亲自收为徒弟。
也不是谁，都敢和前院教头硬刚。
而那几个原先一同做过活，吃过大锅饭的，眼神更是无比复杂。
既有羡慕、嫉妒、也有敬畏、钦佩……
‘一个拳头就是道理的世界，是这样运转的……’
‘也太真实了……’
种种变化，真就让纪辰感受到不同阶级的巨大差距。
他才从后院升到前院，就好似人上人。
若真成武者，岂非横着走？
再入前院，踏在灰泥演武场上，纪辰的心态，已是大有不同。
他这才发现，前院中院后院，中间不过一道青石门槛。
挡住的，却是大部分普通学徒的一生。
不过，与我无关了……
从此，我属于这里！
一眼扫过，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早起练武。
既有男也有女，大的不超过三十，小的也就和他相仿，十七八数。
有对着铁砂盆，不断伸缩双拳，打熬力气的。
也有提锤击铁，施展比披风锤更为繁妙的锤法的。
他甚至看到一同考核的刘达已经混在人群中，站着歪歪扭扭的桩功。
众人干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但不管怎样，他们的气势都很足，即便远观也能感觉到火热的气血在澎湃。
所为的就是一个词：
练武！
“纪辰！”
不远处，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侧目。
只见前院左侧大院里，走来个扎着丸子头，身着短打的高挑健硕女子。
那女子生着一张瓜子脸，嘴唇很薄。
眉眼看上去幼态，似乎只有二十出头。
可身躯却无比丰满。
一双圆润粗壮的长腿孔武有力，充满力量感，似能踢断青石。
身前物事，竟，竟然……
纪辰一下子想不出怎么形容，又看向那扎着丸子头的瓜子脸。
比脸，不对……
比头还大？
女子的出场引起众人注目，呼唤声此起彼伏，一口一个“孔师姐”，都希望女子能转过身。
但那女子只盯着纪辰，缓步走来，面露笑意。
纪辰忙道：
“这位师姐，请问有何事？”
“我叫孔秀雲，确实是你师姐，方师傅让我接你，领你去宅院里说话。”
纪辰恭敬行礼，“还请师姐带路。”
“随我来，师父刚练完武，待会不要喧哗。”
领纪辰进了左手边大宅院，孔秀雲又介绍道：
“这四进宅院，师父就在第三进起居，平日有什么问题，由我代为转告。
传唤你，你才能进去，明白吗？”
“明白。”
“你且进去，待师父说完，我再告诉你其他要点。”
纪辰点头，礼貌行礼告别，朝第三进走去。
屋外，他顿步停下，开口唤道：
“二掌柜好？我是纪辰！”
屋内传来回响声：
“根骨下下，我也决然收你，你可知为何？”
却不等纪辰开口，方洪便自顾自道：
“那是因为，武道万法！”
方洪声音雄厚，使得纪辰心中震撼。
武道，这方世界的武道，终于是来了吗？
“不管根骨与天赋高低，皆有一法，可入武之大道！”
“纪辰不知，还请掌柜明说！”纪辰俯身行礼。
“就以那披风锤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