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进军与传道

大军向杜塞尔伯格开赴。

杜塞尔伯格，莱蒽河畔的一座小城，人口不过三千，是泽地大公的直属领地之一。

西德兰的军队沿着莱蒽河进发，一路上打劫并摧毁了大量的磨坊和农庄。

此次西德兰倾国而来，补给已是十分紧张，因此艾德华三世制定了沿莱蒽河一路向内陆腹地进攻的作战方略，这样，在不得不离开莱蒽河之前，军队始终能通过海运和河运得到较为充足的给养。

但军队作为暴力机关，是无法改变其残暴的本性的，艾德华三世也完全没有约束军纪的想法，因此，袭击村庄，抢夺粮食就构成了这支军队行军的日常。

劳伦斯作为随军牧师，维持军队的日常信仰活动是他的职责，但是在行军途中，他没有得到什么大规模宣讲的机会，所以，他决定先从国王派给他的这些亲卫下手。

劳伦斯查看了一下面板，为了适应将来的传道活动，他把8点属性点都分配到了口才这一项。

现在，他的口才有20点。

10点表示一个正常人的说服能力，那么20点又相当于什么？

劳伦斯看上了身旁一直跟他并排而骑的亲卫，决定先拿他做做实验。

这个亲卫名叫康拉德，通过艾宾斯记忆法，劳伦斯基本上只要每天都记忆一遍这些人的脸，就可以达到见人不忘的程度。

劳伦斯轻轻一夹马肚，使自己离康拉德更近些，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你的名字叫康拉德，我希望我没拼错，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神父。”

康拉德礼貌地回答。

骑士基本上都是贵族才能担任的兵种，但哪怕是在西德兰，神职人员都是能得到贵族的尊重。

“叫我劳伦斯好了，我们的年龄看起来相差不多。”

劳伦斯审视着康拉德面甲之外裸露出来的年轻的脸。

“你是个年轻的骑士，我是个年轻的牧师，不必如此生分。”

“好的，劳伦斯先生。实话说，我也觉得这样亲近些。”

不知怎么，康拉德觉得劳伦斯的话语很有说服力，本来他是一个恪守教条的骑士，怎么会直呼神父的名字……

“呵呵，这就对了。”

劳伦斯微微一笑，看来口才高的确可以快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来说说你自己吧。康拉德，你来自哪儿？”

“我来自西德兰的康沃尔郡，你没听说过吧，劳伦斯先生，那里是一个有着苹果树，牧草还有羊群的美丽地方，我的父亲是那里的领主，他年纪大了，应不了国王的征，所以让我来，给这些南方佬看看，我们西德兰的骑兵也绝不弱！老爹临走前还跟我说......”

康拉德越说越起劲，他也不知道平时话不多的他为什么今天这么愿意和神父聊这么多，而劳伦斯就在一旁，带着微笑，安静地倾听。

“这就是我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应国王陛下的诏，二则是为了建立功勋，好保持我们家族的爵位.......”康拉德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注意到劳伦斯一直盯着他看，才不好意思地停下来。“不好意思，劳伦斯学生，让你听我讲了那么多家里事......”

“没关系，告解也是神父的职责之一。”劳伦斯摆出一副和蔼的表情。“你能跟我说这么多，我很高兴。”

“那就好......”康拉德不好意思地拍拍头盔。

“但是，康拉德......”劳伦斯突然话锋一转。“你说了这么多你来这里的原因，但在我听来，你好像是一直为了他人，你就没有想想你自己过吗？”

为国王陛下效忠是我等至高无上的荣耀！

康拉德本想这么回答。

但不知怎么，当劳伦斯说到为自己想想时，他却突然回忆起了，那些已经被自己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年少时光......

为自己想想......

想想

我好像想起来了

在我帮父亲管理农场的时候

我好像喜欢上了那个每天来挤奶的女工

可是父亲跟我说

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我是贵族，她是平民

所以我喜欢的话一直没能说出口

后来父亲让我离开牧场

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她的脸，可是

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贵族，她是平民......

为什么我是一个贵族呢？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要为了保持这该死的贵族爵位而豁出命来到异国征战呢？

“为什么？”康拉德口中喃喃自语。

想着想着，他竟然流下了眼泪。

这倒是劳伦斯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看来这个骑士心中一定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所以自己的口才才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成果！

不过，康拉德的内心在烦恼着什么，劳伦斯根本不关心，他只知道，现在是转化康拉德为信徒的好机会，于是，劳伦斯继续说道：

“因为你是有罪的。”

“我们的祖先，从逃出伊甸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是有罪的。”

“所以，你要忏悔，你要忠心于上帝。”

“你要忠心于上帝的仆人，也就是我。”

“你要忠心于被上帝授予权利管理人间的国王。”

“这样，你才能洗刷原罪，你的灵魂才能升入天堂。”

“在天堂，你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幸福！”

劳伦斯将自己精心编排过的圣教教义在康拉德的耳边反复诉说，在他的编排下，这个纲领既符合圣教的核心教义，又符合国王教权低于王权的需求，最重要的是，要忠心于劳伦斯。

果然，劳伦斯查看系统面板，传道进度果然从零涨到了一。

这套说辞是有用的！

康拉德已经泪流满面，他掀开面甲，但带着手甲的他却不方便擦去眼泪，此时劳伦斯细心地递上手帕：

“哭吧，孩子，没事的。重要的是，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劳伦斯先生，不，是神父大人。”

“为了洗刷原罪，为了上天堂，我一定会忠心于上帝，一定会忠心于......”康拉德擦去眼角的泪，刚想继续说，却被劳伦斯阻止:

“不必说出来，孩子，要铭记于心。”

“是，神父大人。”康拉德右手紧握成拳，击打胸口。

“怎么了吗？康拉德，刚刚好像听到你哭了？”

后面的一名亲卫拍马上前，关切地询问情况。

“神父，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劳伦斯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在开解他呢，看起来效果很突出。”

“怎么样，骑士先生，你要来试试吗？”

“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