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螭还没来得及施展《问天剑经》上的剑式,便已经被高阳一剑斩飞,浑身上下一连串的噼啪声响起,骨骼血肉在这一刻被高阳这一剑的恐怖威能悉数碾碎。
面色一片苍白,云螭的肉身变得千疮百孔,左臂更是被一道炸开的虚空裂纹扯断。高阳看着硬接了自己一剑还没有死亡的云螭,面色不变,承载着先天太乙伟力的第二剑再次斩出。
“冥昭瞢暗!”
云螭一声怒吼,自身掌握的最强剑式施展出来,天地一片昏暗,化作了涌动的混沌,不知天,不知地,世间的一切都在混沌中孕育,又都在混沌中泯灭。
一缕光明诞生,混沌划开,衍生了森罗万象,然而下一瞬间,黑暗降临,刚刚诞生的万象森罗便又在阵阵扩张的黑暗中被轻易明灭,化作了一片混沌。
光与暗的变化,起源与终结的衔接,开辟与毁灭的交织……
极为壮丽的场景在高阳的面前上演,即便以高阳的道行境界此时都不由得神色一怔,手中的千鳞剑不由得一滞,其上笼罩的剑光不知不觉中泯灭了三成。
轰!!
血光充盈天地,贯入了光与暗交织的混沌中,衔接的起源终结,交织的开辟和毁灭悉数冲垮。
远超出云螭能够承受极限的剑光化作了一座无边无垠的血海,将不断演化膨胀的光暗混沌吞入了其中。
混沌也好,光暗也罢,云螭这一剑中所蕴含的极为精妙的剑意就这样被远超自身千万倍、亿万倍的力量给生生压垮。
真龙白骨林中的所有白骨和龙影已经被高阳自己的攻击悉数抹除,这座阳神法界几乎被高阳这一击撕裂。
空空荡荡的法界中央,云螭依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高阳面前,苍白的面容没有了丝毫血色,眼中露出了一抹惋惜:“可惜了,遂古之初和上下未形这两道剑式我还没有掌握,否则你这一剑我可以轻松将其破开。”
没有理会走来的高阳,云螭看向剑宗所在的位置,跪在虚空中,对着剑宗的位置拜倒:“弟子无能,给您丢脸了。”
话毕,云螭残留的气息彻底散去,高阳踏动的脚步也在这一瞬间被迫停了下来。
真龙白骨林剧烈震动,大片大片的崩塌开来,一股极为恐怖的目光垂落在了高阳的身上,难以言说的锋锐剑意只是笼罩了高阳,便已经将高阳的肉身元神悉数粉碎!
轰隆!!
冰冷的目光中,高阳的意识肉身刚刚恢复,便再一次化作齑粉,不知道如何防御,感知不到任何事物,也无法察觉攻击的方向,就这样,高阳在目光的注视下,一次又一次的粉身碎骨。
真龙白骨林彻底坍塌,虚空中降临的目光已经离开,高阳重新凝聚肉身,脸上的大傩面具和幽冥血莲已经被高阳收了起来,神色惨淡。
感受着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死亡的上万只虚空魔,面色凝重无比,只是一缕目光就在刹那之间斩杀了他上万次,大罗道君的力量总是能够一次又一次的让高阳感到震惊。
“青冥剑君。”
高阳看着远处的剑宗方向,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云螭的死亡能够惹得青冥剑君垂临,那么云螭在剑宗中的地位怕是不低,高阳众目睽睽之下将云螭斩杀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剑宗就有人来给云螭报仇了。
“虽然得罪了剑宗,但是好在这一次的收获也不错。”
压下心中的怒意,高阳看着云螭的尸体,大手一挥将云螭的尸体收了起来。
看着四周一道道目光,高阳神色冷漠,驾驭着尸魔大军开始向着战场之外撤退。
云螭残魂正在消散,高阳要在云螭魂魄彻底消散之前获得云螭记忆中的《问天剑经》,这场大战,高阳要暂时撤退了。
高阳和云螭大战的时候,尸魔大军受到了西海大族的阻拦,扩张的势头被遏制住了,如今尸魔大军的数量已经从原先的五百万下降到了两百八十万,死伤近半。
高阳倒是不在乎普通尸魔的死亡,反正可以随时转化,只是看着只剩下一万三千之数的大尸魔,高阳知道他之后还要动手以这座战场上的死气和尸骸去培养一批新的大尸魔。
百年之后,高阳带领着将近两百万的尸魔大军远远离开了西海战场,选择了远离西海战场的一座山谷暂时驻扎。
东极苍君被高阳斩出,形成一具临时化身负责大尸魔的炼制,高阳自己则是盘坐在山谷上方,右手按在了云螭的头颅之上。
意识融入云螭的残魂中,高阳阅览着云螭的这一生的记忆,面色严肃。
云螭的记忆中很可能有青冥剑君这尊大罗道君,高阳现在还不清楚大罗道君的具体威能,即便只是一片记忆,高阳也不敢大意。
一些无关的记忆给高阳舍弃,高阳很快便找到了云螭拜入剑宗之后的修行记忆,洗剑池,剑炉,剑阁,磨剑谷,剑山,剑庐,剑林,天剑界……
高阳看着云螭记忆中剑宗浩如烟海的剑修宝地,数以亿万计的剑修之法,自身幽冥血莲相的本质率先得到了升华。
幽冥血莲相的根本乃是血魔之道,而血魔之道本身就有相当一部分是由剑道组成,剑宗的这些剑修之法极大程度的丰富了幽冥血莲相的剑道根基。
将这一部分练剑之法和剑道神通铭刻在幽冥血莲相中,高阳开始寻找云螭记忆中的《问天剑经》,这卷剑宗的至高传承才是高阳这一次的目标。
在云螭的记忆深处,高阳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问天剑经》的内容。
没有任何陷阱,青冥剑君的意志也没有出现,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高阳十分容易的就获得了这一卷直指大罗道君境界的剑宗至高传承。
元神融入这一片记忆中,高阳脑海中一卷道经缓缓呈现出来。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