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后的维度乱流撕扯着流铭的魂魄,他的右臂已彻底化作锻铁锤,锤头复眼映出三百个正在崩塌的时空。每道裂痕中,陈雪梅的嫁衣碎片正化作青铜蝴蝶,蝶翼上的纹路与西海密文同源。少年在虚空中抓取一片蝶翼,指尖触及的刹那,耳畔响起蛇尾女子的低语:“宫阙既成,当以血饲之。“
五维世界的罡风割裂皮肤,流铭坠入寒宵宫禁地。脚下是流动的彩虹沙海,每一粒砂砾都是凝固的时间碎片。他看见七岁时的自己正在沙海中奔跑,身后跟着铜化的父亲——老人的右臂已彻底变成青铜锁链,正将星屑锻入流铭的脊骨。陈雪梅的虚影悬浮半空,嫁衣下摆延伸出无数银针,每一根都刺入不同时空的流铭命轮。
“通玄三境,破!“
罡风突然凝成实体,化作三百柄青铜剑刺向流铭。锻铁锤自主飞旋格挡,锤柄复眼爆射出幽蓝光束,击碎的剑刃在空中重组为往生塔的虚影。塔尖缺失的三盏颅灯突然归位,灯油竟是陈雪梅眉心血印中渗出的冰晶。流铭的脊椎传来剧痛,九条青铜锁链破体而出,锁链末端连接着寒宵宫深处的冰棺群。
当锁链贯穿最近那具冰棺时,流铭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九轮血月。月光照彻沙海,映出地底镇压的青铜碑林——每块碑文都刻着他与陈雪梅的婚书,新郎姓名处的西海密文正渗出铜汁。碑底突然钻出青铜藤蔓,藤蔓上的尖刺刻着“饲“字,刺入少年脚踝时,他看见三百年前蛇尾女子剜心的场景:她的心脏正在融化成青铜液体,浇灌出最初的仙宫胚胎。
血月第七次染红天幕时,陈雪梅的真身从冰棺中苏醒。她的嫁衣已完全青铜化,袖口灰雀的眼珠化作两面青铜镜,映出流铭正在液化的五脏六腑。“你逃不掉的,“她的声音裹着冰碴,“从你喝下第一碗汤药起,你的命轮就刻满了饲纹。“银针暴雨般射出,每根针尖都带着血河阵图的能量,将流铭钉在流动的沙海上。
流铭的锻铁锤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锤柄裂开缝隙,露出青铜胎儿的九瞳。胎儿脐带猛然缠住陈雪梅的脖颈,将她拽入沙海深处的时空漩涡。在漩涡中心,流铭看见自己正被锻造成器:骨骼化作宫阙梁柱,血液凝成青铜瓦片,而陈雪梅的银针正在他灵台缝制最后一道冰纹。
往生塔突然实体化降临,塔底伸出三百条青铜手臂,将流铭与陈雪梅同时拖入核心。塔内悬挂的颅灯全部点亮,每盏灯都映出一段被篡改的记忆——三岁时陈雪梅为他缝制的襁褓,七岁时她藏在汤药里的星屑,十五岁血月夜她袖中抖落的铜锈...流铭的命轮突然逆转,青铜液体从眼眶涌出,在虚空凝成新的谶语:“万劫成宫,饲者为尊。“
当陈雪梅的银针刺穿流铭心脏时,往生塔轰然炸裂。塔的残骸化作青铜雨席卷五维世界,每一滴雨珠都映出寒宵宫主的狞笑——那竟是阿莲茹的蛇尾虚影,她手中握着的三生蛊,正啃食着流铭与陈雪梅交织的命轮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