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甘来

那种肌肉细胞被肆无忌惮破坏杀伤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剧烈的痛苦，使得秦征怒睁的眼珠都不由自主泛起了一抹淡红，且还有加深的趋势。

此刻，立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对秦征来说，都是煎熬。

将瓶中的所有金色液体全数涂抹殆尽，袁慎收回手掌，看向秦征缓缓出声。

“还能坚持吗？”

“还能坚持的话，自己跳进去。”

话落，他没有等到秦征的回答，而是看到了一个纵跃的身影跳入桶中。

‘扑通’一声，秦征身体浸入水面。

“啊！”

方一沉入热水，秦征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

身上沉重的甲胄，在进入水中后好似被卸了下来，可这并没有带给秦征一丝轻松的感觉，反而让秦征的痛苦加深了无数倍。

只因，膏腴化作的甲胄，在被热水泡散、融化后，道道药力全数顺着肌表的毛孔涌进了秦征的体内，凶猛且势不可挡。

被热水浸泡，像是有了更多活性的药力，刚一进入秦征的身躯，就如发现了新大陆般，乱跑乱撞起来，留下一地狼藉。

若有人能够内视秦征体内的状况，就会发现此刻他皮下的筋膜乃至骨骼，都在慢慢的破损、蚀坏，然后被药力粗暴凶残的强行愈合弥补。

这种一边破坏一边修补的奇异感受，不由让秦征欲仙欲死。

他感觉，体表的肌肤，皮下的血肉，体内的筋络、骨骼，都仿佛在被一只只，数不清的微小蚂蚁慢慢啃噬，破坏。

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

这种极致的麻痒与痛楚，使得浴桶中的秦征几近晕厥。

可强烈且遍布全身的痛苦，让秦征想晕都晕不过去。

他只能紧紧咬着牙，双手撑在浴桶的桶壁上，默默忍耐，坚持。

外界，看着浴桶内秦征面容扭曲，却死死撑住的样子，袁慎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赞赏与欣慰。

他年轻的时候也用过金玉膏，也曾不知天高地厚的用浴桶尝试浸浴过，可还没坚持一时半刻，他就忍受不住那股强烈的痛苦跳出来了。

为此，他还被师父好一阵笑话。

可现在，他没做到的事，他眼前之人却做到了。

这让袁慎心中不禁想，也许，眼前这个穷困潦倒，兜里掏不出几个子的傻小子，以后会取得比他更高的成就。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秦征前胸后背的金色膏液就被全数吸收殆尽，一点不剩。

而撑过无边痛楚的秦征，此刻也苦尽甘来，身上疼痛麻痒的感觉逐渐散去，转而出现的，是一股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汤池里的极度舒适感。

“快出来！趁着身体的皮膜筋骨都被泡活泡壮，赶紧用长臂猿拳搬运气血，吸收体内的残余药力！”

见秦征面色怡然，像是要睡着了，袁慎当即肃声道。

听到熟悉的冷硬声音，秦征强行驱散了脑海中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站起身，随手抓起旁边的衣服穿上，就跳出浴桶，间刻不停的打起长臂猿拳来。

“呼~”

随着秦征招式动作接连不休，身周，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不绝于耳，连周遭的夏蝉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劲风震慑，不敢再发出鸣叫。

一边练拳，秦征一边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他直感觉，随着拳法招式不断打出，浑身上下的筋络、骨骼都暖洋洋的，仿佛正在被残余的药力浸润，淬炼，一丝丝，一点点的变得更加强壮、坚韧。

体内被药力刺激沸腾的气血，在冲刷骨骼的时候，力量与速度也好似更快了几分，不复先前的绵软模样。

体现在外界，就是他此刻的出拳、动作，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先前要快！

这种仿若脱胎换骨的轻盈感，让秦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好。

良久，打了不知道多少遍长臂猿拳的秦征缓缓停了下来，徐徐吐息。

随着气血搬运流动，体内暖洋洋的感觉逐渐散去，他终于有空查看自己此番的收获了。

运转气血，慢慢感受着体内淬骨的进度，下一瞬，秦征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两成五！”

“居然一次淬炼了一成有余！”

尽管心中知晓第一次使用秘药效果肯定是最好，可他也没想到效果会好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他之前的淬骨进度不过堪堪一成出头而已，这还是他辛勤搬运气血数日的结果。

可现在，仅仅短短片刻，他的淬骨进度就翻了一倍有余，省去了他数日之功！

“要是有了充足的金玉膏，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壮骨圆满，尝试冲击强髓境了。”

舔了舔嘴唇，体验完金玉膏强大效用的秦征，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热切。

金玉膏的副作用确实厉害，堪称酷刑，可它的效力强啊，只要有足够的效果，一点疼痛算的了什么。

可秦征也知道，这事，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金山武馆的金玉膏，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市面上根本就没有！

只有在千馆俱乐部里，才能靠积分以相对低廉的金钱购买。

而无论是积分，还是蓝星币，很遗憾，秦征都见了底。

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成为斗台常客，秦征目光轻移，看向袁慎。

“多谢师伯今晚为我护法，小子感激不尽！”

眼中带着诚恳，秦征真心实意的说道。

如果今晚没有师伯这位大高手在一旁护持，以他的性子，估计不会冒险使用浸浴的方法，那自然，也就得不到如此丰厚的回报了。

这份恩情，秦征不得不记。

“你能撑住，是你自己毅力足够，与我关系不大。”

闻言，袁慎摇了摇头。

此次，他并没有给予秦征什么帮助，仅仅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帮秦征涂抹了一下金玉膏。

可这算恩情吗？在袁慎心里，这压根只是举手之劳。

无功不受禄，特别是在自己中意的好苗子面前，更要保持一个优良的形象。

“小子，接着。”

鹰目微动，袁慎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丢向秦征。

“还阳水？”

接过瓷瓶，感受着瓶身温润的质感，对此物已算比较熟悉的秦征一时愕然。

“金玉膏对身体的损伤不小，如若不注意，很容易留下暗伤沉疴，而我长空武馆的还阳水恢复伤势滋养肉身乃是一绝，与金玉膏一齐使用，堪称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