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祭祀

“五十年前，中土神教第一次扬名，就是以一城数十万人口练成了一口大丹，让一介凡躯一步入金身！”

白灵溪喋喋不休，只是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略微阴沉。

金身境？

白灵溪顺口解释道：“内壮不是武道尽头，在那之上尚有几大关卡，需步步登高。”

“内外皆成，就是人体九重玄关，简称玄关九重境。玄关境，哪怕放在一些州城，都有一席之地。

在那之上，就是金身境，武道神意塑金身，放在一州，都是拳镇八方的存在。”

陈度吸了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更深层次的。

边宁镇虽是四方一个不错的交通枢纽，人口流动不差，但终归只是小地方，一直呆在这里，未来的认知也会局限。

【你听闻武道之境，心有所感，悟性+66】

【悟性：七窍玲珑（649/2000）】

白灵溪拍了拍陈度肩膀，苦口婆心：“所以说加入我镇妖司，你才能有光明的未来。”

陈度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暗腹诽。

如果不是知道镇妖司是一个极其权威的机构，还以为是个传销窝子。

下了山，两人发现如今的边宁镇热闹非凡，街上人头攒动，人人拎着鸡鸭牛羊等家畜。

“啥日子这么热闹？”白灵溪是外地人，并不了解当地习俗，问了一嘴。

奈何陈度也不是本地人，他甚至都不是本世人。

于是随机在路上挑选了个瞧着和善可亲的大哥问了一番。

经过解释，两人这才明白，明日就是山神祭。

山神祭其实就是祭祀，不过是个名称而已。

边宁镇流动人口接近十万，实际上常驻的猎户加采药人就有三四万，都是靠山吃山的主。

在平头百姓眼中，自己每次进山收获多寡，都是山神决定的。

唯有每年举办一次大规模的祭祀，让山神开心，才能让一整年都进山有所获，维持生计。

陈度在武馆的书楼中看到过，一年一次山神祭，但都是在年后才会进行，如今还有五个多月才过年，怎的突然又有？

那位大哥脸色忧心忡忡：“还不是因为镇上不太平啊。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七八起命案，一家子在家中被妖怪闯入吃了内脏！”

“甚至我还听说，镇上有一家武馆一天晚上足足有十几个巨大黑影冲进去，第二天就没剩半个活人！”

“定然是山神不开心，派手底下的精怪惩罚我们来了！”

放走大哥，陈度和白灵溪相视一眼。

“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白灵溪脸色难看：“这频率，我估计狗妖的规模不会小。”

陈度道：“前段时间我杀了几十头。”

“估计是十分之一？”白灵溪答道。

十分之一？

那岂不是有数百头最少也是练皮境的纹鬣狗妖？

“最好通知一下各方武馆，祭祀途中必然有大量血腥味，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狗妖多半会现身！”

白灵溪沉声道。

山神祭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去，但粗略估算，也有数千上万人。

如果这个时候数百头狗妖从各处窜出来……

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至此，两人的脚步加快几分。

————

破气武馆。

“你确定？”

大堂中，叶鹰和四位大师傅齐聚一堂，听了陈度的解释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度当然没有说关于黎元山的事情，但中土神教却可以提，几人都听说过。

因为陈度前些日子一有空就看书，知道的多也就不显得奇怪。

“陈度所言确实很像中土神教所为，但线索有限，还是不足以证明。”谢修安摸着下巴，分析道。

宁遇春幽幽道：“不是更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真的，又没有提前布防，那近万人遇到妖魔，后果如何，无需我多说了吧？”

几人沉默。

叶鹰率先开口，一锤定音：“小宁所言不差，以防万一，还是要有所准备，我会将事情通知给各方武馆，能来多少来多少。”

“稍后小徐你去一趟县衙说明一下情况。”

叶鹰说完揉了揉太阳穴，改变主意：“算了，我亲自走一趟县衙。”

原因无他，他的份量更重些。

见状，陈度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很快，这个短暂而急促的会议结束。

武馆已经给陈度安排了一处院落，属于他个人空间。

白灵溪就被安顿在此地。

刚关上房门，白灵溪就追问：“怎么样了？”

“至少叶师父答应了。”陈度叹了口气：“但明天能去多少人，听天由命。”

“那也够了。”白灵溪显然早有心理准备，有些担忧：“黎元山大概还在边宁镇某处，我可能不好出手，不然可能会让他狗急跳墙。”

陈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白灵溪身为镇妖司的人，一旦发现她还活着，的确会让中土神教的人察觉什么，进而提前谋划。

第二天，山神祭按时开始。

祭祀的地点就在山脚下的那片空地。

这里已经提前十天搭建好了祭坛，祭坛中间放着一个个木桶，用以一会装血。

陈度蹲在人群边缘，他对祭祀不太了解，也没什么兴趣。

看了一圈，一些小武馆倒是来的全，雄霸武馆和蛮牛武馆这类有名气的，都只是象征性派了一批人镇守。

至于县衙，如今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能抽调的人手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师父已经跟他说过，关御城和顾盘都在关注这边，一旦发生异动会亲自过来。

这点人手，勉勉强强吧。

“小兄弟，在狂熊武馆下邱云，坐旁边介意不？”

陈度抬头，看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对方中年模样，气息内敛。

他知道这个名字，狂熊武馆馆主，练筋境中期修为。

但狂熊武馆十分冷淡，大概是不善经营，反正馆主本事不差，偏偏就是无人拜师学武。

“小兄弟，喝不喝酒？”邱云晃了晃手上的酒杯。

陈度摇头。

“不喝酒好，费银子，这年头，钱难挣。不过等下杀妖的时候，可以多出点力，搬一些尸体回去卖，能补一补开销。”

两人闲聊一阵，陈度就有事起身离去。

归根结底，只是萍水相逢，能多聊几句，就已经是缘分了。

路上。

陈度咂了咂嘴，其实如果不是狗妖数量太多，压根用不着联合其他人。

破气武馆就能解决大半。

只不过无法保护群众而已。

现在的局势，死的人越少，至少对自己是越有利的。

实在挡不住中土神教的脚步，大不了远走高飞。

陈度又不是什么善人，只能尽可能保护人，可实在无能为力，那他也爱莫能助了。

咚！

“放血！”

随着一阵钟声响起，站在祭坛之上的大汉扯着嗓子吼道。

准备就绪的各路人手将收集而来的鸡鸭牛羊割脖放血。

霎时间，浓重的腥臭血气如墨渲染四方。

陈度抽了抽鼻子，目光巡视四方。

嗯？

半晌过后，陈度伸手掌心触地，有着轻微震动感。

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