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与未来的赌约

气，是能量。

人体运作的基础，都依赖于此。

运，乃轨迹。

是移动本身的抽象概念所化。

所谓气运，即是一个人存在天地之间，运作的轨迹，潮起潮落，祸福相随，便是轨迹的波动。

天地自然，大大小小的‘气运’所组合的统合体。

即是命运。

在周择这样一个穿越者来看，视角却又有些变化，在这些轨迹和命运之上，又多了几分‘注定’。

而轨迹最为繁杂的个体，即为‘主角’。

只是根据世界规模的大小，这些主角，弱小者可能只是一个时代的推动者，强大的，则能牵动宇宙的规则。

但不变的，是主角的本质。

也就是推动着无数的轨迹组成命运，朝着注定应有的方向运转。

“什么是气运？”

沈炼一愣，有些茫然。

他虽喜好字画，可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却是不甚了解，当下摇摇头，说道：

“在下不知。”

“但，气运是否是一个人运气的好坏？”

斟酌着话语，沈炼一字一句道。

“对，也不对。”

周择指尖轻点桌面，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似乎和烛火的跳动融为一体，在厅堂之内回荡着：

“用你能够了解的话来说，所谓气运，其实颇有几分天注定的意思。

就如话本之中的人物，任其如何奋力反抗，最终都是依照着设定好的方向，走向应有的结局。”

沈炼抬头，感受着周择话语中的怅然，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人物，也会感到无措吗？

而后，不知为何，突然一问：

“那，您是决定像话本之中的人一般，想要反抗吗？”

他看到眼前之人的眸色深沉，映衬着点点荧光烛火。

“玄乃道之体现，智慧所达，龙为人之极致，德行如一。”

周择眼帘微垂，遮住神色，并未直接回答：

“玄天升龙，又何时能够实现？”

他并非是超脱于世的英雄，只是想要给这个悲剧的时代一个选择。

仅此而已。

是非功成，皆看世人。

而沈炼，作为‘气运’的体现，其本身就是一个最好的参照物，或许冥冥之中，能够从中窥视到什么。

正因如此，周择才屡次放过。

沈炼似有所悟，似懂非懂，好像知道了自身为何能够从玄天升龙道的手下存活。

“沈炼，你我之间不妨打一个赌？”

富有规律的敲击声戛然而止，周择原本微垂的眼帘也抬起了几分：

“就赌我能不能反抗，成功的终结大明以及天下原有的命运，真正的突破这注定的话本？”

......

清晨，露水徐徐滴落。

一夜凝结的水迹，正在太阳的烘烤之下，逐渐的蒸发着。

铛铛铛！

晨钟之音传遍了京城。

不过片刻，就有着大大小小的炊烟自大街小巷之中升腾而起，街道之上，人流也逐渐密集了起来。

玄九提着饭菜，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上。

偶尔遇到相识之人，还会笑着打上一声招呼，约莫一炷香之后，方才从四通八达的官道上，来到了一处宅院之前。

随后轻轻推开木门，途经前院，在后院门前等候。

驻足而立，玄九聆听着花草林叶‘沙沙’而动的声响，与风声一同传入耳中的，还有着来自后院深处隐隐若现的轰鸣。

轰隆隆~

老树下，周择徐徐推动拳桩。

其一拳一脚间并不快速，好似公园中的老年人打拳。

可偏偏每一次动作，都将全身的筋骨拉扯着，一道道的劲力同时催发，贯穿筋骨。

骨骼震荡间，隐隐传出雷鸣之音。

在淬炼骨骼之时，同时也在不断的活络着周身的筋肉皮毛，四肢百骸，以着极为细微的幅度，推进着体魄的增长。

“虎豹雷音乃是偏向道教的武学练法，可惜先前在武馆学武，我只学到了这个，若有其他法子，练骨的效率还能再大一些......”

推打拳桩间，周择一心二用，不断思考着。

能够将武功练到化劲的武者，心力都非常人可比，天赋异禀者更可一心二用，反应能力也远超常人。

周择更是在不间断的炼化道衍图中的烙印。

在无数信息的冲刷洗礼下，心性心力都得到了十足的锻炼，一心二用并非是什么难事。

“练骨要事，练劲入骨，先有虎豹而来，方能显化雷音。”

感受着劲力的运行，周择对于自身武功的进度有了判断：

“很好，看来我已经初步完成了练骨，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将劲力深入骨骼内里，洗练骨髓，完成百日换血......”

化劲有三重。

练骨之后，就是练髓的功夫。

在武者对于化劲的掌控到达了一种全新的高度之后，便可以尝试将劲力渗入骨骼深处，接触骨髓。

在细微之处，强大骨髓本身。

而骨髓本身是人体重要的造血组织，骨髓越强大，造出的血液蕴含的营养也就越强，能够为身体提供更强大的动力。

一次血液循环的过程，约莫三个月左右。

在穿越之前的古代，这个过程也叫做百日换血，是化劲武者必经的一个过程。

功成之后，即可脱胎换骨。

也是化劲武者真正开始激发身体潜能的开始。

周择的积累很是深厚，对劲力的掌控更是强大，修成化劲之后没过多久，便已经触及了练髓的边缘。

呼呼~

随着拳脚推动，周择的动作越发的缓慢。

呼吸吞吐之间，道道气流吞入腹中，整个身体好似一座丹炉一般，熔炼着繁杂的材料，要熬炼出大药。

他的劲力催发更加小心，幅度却是不减。

反而是在不断的震荡之间收缩，逐渐的靠拢骨骼内部，直至劲力所能够到达的边缘。

危险，危险！

劲力还未接触骨髓，一道道惊悚的感觉便自心头升起，好似劲力再度深入，就会立刻死亡。

这种感觉缠绕在心中，久久不散。

但同样的，周择无比肯定，自身能够练髓成功。

“习武强身，修行强心。”

周择没有任何犹豫，赫然催动劲力渗入骨骼深处：

“若是连再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我还练个什么武？”

念头闪过心头，周择驱使劲力化入骨骼。

几乎是一瞬之间，一股冰凉的感觉一闪而逝。

随即，一股温热的暖流便自身体内里，涌向四肢百骸。

练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