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南下！

再回神，他看向空中皎洁的月光，眼神坚定。

“看来，我得抓紧了。”

说罢，张蕴也动身前往酒楼，准备收拾行囊。

曹国公府大门口，探春和李龙井见好戏落幕，也关上了大门。

回屋的青石砖道上，李龙井突然开口。

“大姐。”

“怎么了？”探春脚步顿住，回头看去。

“为什么这么爽快？”

“什么意思？”

“别装糊涂了。”李龙井面无表情，丝毫不像之前的恋爱脑。

“那香皂的价值，或许很高很高，但在没有经过检验前，一切都是虚的，为什么那么肯定这东西能大卖？甚至不惜提前支取银两给张蕴，这种事情我可从来没见你做过。”

“哈哈，看来我家三弟，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啊。”探春浅笑道。

“我好歹也是曹国公府的少爷，又不是真傻子。”

二人对峙许久，探春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那般豪爽，但张蕴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虽然知道大姐给自己选张蕴做伴有其深意，但李龙井还是想问到底。

“现在的你，还不需要知道。”探春轻轻摇头。

“可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相信张蕴？难道你真的认识他？”

见三弟这么执拗，探春也只好透露一些她。

“龙井，你对现今朝局怎么看？”

“虽然严党当道，只要主战派们能支棱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不不。”探春轻摇手指。

“如今的大明，虽尚不及南宋之惨烈，但也不远了。”

“什么？”李龙井大惊。

“不至于吧大姐？皇上他虽然对严党处处忍让，但肯定不希望做宋高宗啊！还有高拱等大臣，他们也是好人啊！而且前线还有胡宗宪......”

“这世间的大势，不是靠几个人就能改变的！”探春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

“汉人不知东西，宋人不知南北，历代王朝皆有尽时！”

听到这句话，李龙井的眼睛睁得老大，他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家大姐不仅仅是商力深厚。

探春缓了缓，又说道。

“而我们曹国公府与大明皇室荣辱与共，若有一天大灾来袭，还有你来作为复兴我李家的火种。”

“大姐——”李龙井深吸一口气。

“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啊，我问的是张蕴。”

“不用问，你以后自会明白。”探春叹气道。

“我只说这些，日后你自然会串联起来的。

总之，放心吧！大姐不会害你，张蕴的力量超乎你想象。”

见大姐无论如何也不想说明白，李龙井也只好放弃。

“好吧，那我去收拾行李了，明天就得走喽。”

“嗯，去吧。”

探春闭着眼，点了点头，却发现三弟没有动静，不由得问道。

“怎么不走啊？”

“那个——大姐啊，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沁沁啊？”

“呼——滚！”

“啊！”

吓走了恋爱入脑的三弟后，探春平复了下心情，接着取出了那块香皂。

凝视些许后，她缓缓解开扣子，从内衬中取出一个小袋子。

缓缓打开——里面的东西如雪般白，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微的亮光。

若是张蕴在此，定会惊诧。

此物，便是多年前，他制出的精品雪盐。

此物，也是导致他所有乡亲遭遇劫难的根源！

轻轻拈起几粒雪盐，探春的目光愈加精亮。

“张蕴啊张蕴，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

隔日，东方微亮，京师城墙外，张蕴背着简易的行囊，直挺挺地望向南方。

精神空间中，他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公里数，内心计算道。

南京到广州，直线距离大约一千公里出头，但南下的路崎岖非常，按真实情况的话，恐怕得走一千五百多里。

张蕴叹了口气。

算上马匹的速度和损耗，再加上路上的休息，这来回一趟得花一个月啊！

这还不算中间办事的时间！

“啧，真想念前世那便利的交通啊，要是我有了足够的钱，一定要修一条贯穿大明东西南北的高速路！”

“至于戚继光还有戚家军，目前仍然在河南开封府郊外驻扎，虽然内阁和皇帝已经下令，但希望他能多撑一会儿。”张蕴想完后，顺便为这位“大明岳飞”祷告了一番，随即退出精神空间。

再度睁眼，东边儿的太阳开始露出微微小角，一束灿烂的阳光开始洒在大地上。

“张蕴！”

听到喊声，张蕴回头，发现李龙井背着行囊，两只手各牵着精壮的宝马，朝自己这边儿挥手。

“来了！”张蕴快步走到他面前，帮忙牵过一匹，看了看他身后。

“你姐呢？”

“唉！她说从昨晚你离开，锻炼就开始了，今早还让人把我从床上赶下来，随便丢给我一个包就轰出来了，大门关得那叫一个快啊！”

“哈哈哈，习惯就好，你姐也是害怕看着你离开伤心，所以快刀斩乱麻。”

“哼！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她见识见识！”李龙井一把跨上马，甩了甩头发，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呵呵，我可提醒你，我们这趟除了睡觉拉撒外，吃喝都在马上，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张蕴纵身也骑上黑马，笑着说道。

“呵呵，放马过来吧！架！”

“哎，跟着我走！这小子得看紧啊！”张蕴大喊一声，两腿一夹，跨马前奔。

感受着疾风从面庞划过，张蕴不由得朝后面看去，高耸的城墙逐渐拉远。

偌大的南京城，这里是朱明王朝的起点，也会是它的终点。

妥协的隆庆帝、遮天的严世蕃、主战的高肃卿、潜渊的张居正，还有海刚峰......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拼搏努力。

此时，一股悠扬的琴声缓缓传入张蕴的耳中，循声望去，在不远处的送客亭中，林潇玉依旧如白雪中的精灵，为自己弹送。

“是啊，离别，反而是相逢的开始。”

张蕴抬头，望向南方的大好山河，豪迈地喊道。

“乱世不可休，且看万众谁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