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浊气危机

回到林夏学院的第三天，小雨正在藏书阁整理古籍时，左手掌心的黑色龙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着黑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散发出淡淡的灰色雾气。

“师父！张教授！“她急忙跑到实验室，发现陆离和张教授正围着一台古怪的仪器忙碌。仪器中央的水晶球里，一团灰黑色的物质正在不断膨胀。

“你来得正好。“陆离头也不抬，手指在水晶球表面快速划着符文，“我们正在监测到异常浊气波动。“

小雨伸出左手：“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来的。阴龙脉好像...在向我示警。“

张教授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凑近观察小雨手上的黑纹：“有意思！阴阳双纹竟然形成了共生关系。“他突然转身在书架上翻找，“《山海经·外传》中提到过类似现象...“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窗户突然被一阵灰雾笼罩。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它们撞击在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浊气实体化？“陆离脸色骤变，迅速结印撑起一道防护结界，“这不可能！阴龙脉明明已经...“

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学院。广播里传来值班弟子急促的声音：“各地监测站报告，浊气浓度异常升高！江南地区已出现植物枯萎现象！“

小雨跑到窗前，惊恐地看到学院后山的树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一只飞鸟不慎闯入灰雾，瞬间从空中坠落，羽毛变成了可怖的灰白色。

“阴龙脉出问题了。“她转身看向两人，金色龙纹也开始发烫，“我们必须立刻去查看！“

通过玄夜留下的阴脉纹路感应，三人找到了昆仑山脉深处的一个隐蔽入口。幽深的隧道向下延伸，岩壁上布满了发着微光的蓝色苔藓。

“这里就是阴龙脉所在？“张教授采集了一些苔藓样本，“这些生物竟然能吸收浊气转化为养分...“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现在眼前。空洞中央，一条漆黑的“河流“静静流淌——那是由浓缩的浊气构成的阴龙脉本体。然而此刻，河面上漂浮着大量诡异的灰白色泡沫，发出刺鼻的腐臭味。

“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陆离握紧了剑柄，“浊气已经发生质变。“

小雨左手上的黑纹剧烈跳动起来。她蹲下身，试探性地将手伸向浊流，却在即将触碰时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开。

“玄夜！“她惊呼。

黑衣守护者从阴影中走出，面具上布满了裂痕：“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沙哑，“阴龙脉正在崩溃，浊气反噬已经开始。“

“发生了什么？“陆离警惕地问。

玄夜揭下面具，露出已经半灰化的面孔：“人类世界的污染超出了阴龙脉的净化能力。特别是...“他痛苦地咳嗽几声，“特别是最近各地爆发的混沌灵气。“

“混沌灵气？“张教授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开启天门后从异界渗透过来的？“

玄夜点头：“阳龙脉可以吸收混沌灵气转化为生机，但对阴龙脉来说，这就像往伤口上撒盐。“

小雨注视着不断冒出泡沫的浊流：“就没有解决办法吗？“

“有一个古老的方法...“玄夜犹豫地说，“但代价太大。“

在阴龙脉源头处的祭坛上，玄夜展示了刻在石壁上的古老图文：“阴阳逆转术。将过量浊气暂时导入阳龙脉，利用其更强的净化能力进行处理。“

“这太危险了！“陆离立即反对，“阳龙脉承载着万物生机，一旦被污染...“

“所以需要媒介。“玄夜看向小雨，“她现在同时连接着两条龙脉，可以控制能量流向。“

小雨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祭坛边缘，将双手浸入浊流。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工厂排放的浓烟、核废料渗入地下水、塑料垃圾堆积成山...还有更深层的，人类心中的贪婪、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形成的黑色漩涡。

“我明白了。“她抬起头，眼中闪着决然的光，“这不是简单的环境问题，而是整个人类文明积累的业力。“

张教授快速翻阅着刚解译出的碑文：“碑文上说，施行此术需要'纯净之心'作为引导...小雨，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小雨看向师父，陆离的眼中满是挣扎，但最终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小雨站到祭坛中央。

玄夜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小雨感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右手金纹炽热如阳，左手黑纹冰冷似月。她引导着阴龙脉的浊气通过自己的身体，缓慢导入阳龙脉。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她的皮肤上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金光和黑气从裂缝中渗出。

“小雨！“陆离想要上前，却被能量场弹开。

“没...事...“小雨咬牙坚持，“我能...感觉到...阳龙脉在...净化它们...“

就在仪式进行到最关键时，异变突生。一道黑影从浊流中窜出，直扑小雨心口！

“小心！“玄夜闪身上前，用身体挡下了这一击。黑影贯穿了他的胸膛，竟然是一个缩小版的暗影之主！

“愚蠢的守护者...“黑影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们以为我真的消失了吗？我一直在浊气中等待机会！“

小雨愤怒地大喊一声，双手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金光与黑气交织成网，将黑影牢牢束缚。

“你利用人类的负面情绪滋养自己？“她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现在，该清算了！“

随着一声龙吟，两条巨龙虚影从天而降，将黑影撕成碎片。暗影之主最后的惨叫回荡在洞穴中，最终化为虚无。

仪式结束后，浊流恢复了平静，但玄夜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身体正在化为光点，缓缓融入阴龙脉。

“这是...最好的结局。“他艰难地对小雨说，“从今往后...你就是...双龙守护者...“

当最后一个光点消失，小雨发现左手黑纹变成了与玄夜脸上相似的纹路，只是更加精致。她感到阴龙脉的意识现在与自己紧密相连。

回到地面时，朝阳刚刚升起。三人惊讶地发现，那些被浊气侵蚀的植物竟然开始复苏，枯枝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阴阳平衡恢复了。“张教授感叹道，“但这才刚刚开始。“

小雨看着掌心交相辉映的双色龙纹，轻声道：“暗影之主虽然消灭了，但他揭示的问题真实存在。人类必须改变，否则...“

陆离将手放在她肩上：“这就是下一代守护者的使命了。不仅要守护龙脉，更要引导人类。“

学院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在遥远的天际，那道连接两个世界的天门，正闪烁着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