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物价暴徒

周野踹翻自动取款机的瞬间，五十万现金在街头下起绿雨。

人群踩着印有陈妄头像的纸币狂奔，某个孕妇被挤倒在肯德基门口，隆起的腹部突然爆出茉莉花藤。

「认知污染覆盖率：63%」

视网膜投影被尖叫的弹幕覆盖，周野的因果之眼看到每张钞票都印着微型追踪码。

他抓起沾血的汉堡包装纸裹住手机，钻进地铁口时撞翻整排共享充电宝——那些闪烁的充电桩正将根须扎入地缝，开出蓝紫色的电子花。

“让开！“他撞开闸机冲下台阶，背后传来钢缆断裂的轰鸣。

自动扶梯突然倒转方向，将逃难人群抛向高空。

某个戴金链的大哥在半空炸成花肥，藤蔓缠着劳力士表盘组成新的广告屏：茉莉币汇率1:350。

隧道深处传来地铁撞击声，周野贴着渗水的墙壁挪动。

应急灯忽明忽暗地照出墙上的涂鸦，那是用荧光苔藓拼成的警告：「提现即背叛」。

「检测到同频震动源」

手机突然播放起2018年的新闻录音：“......纵火犯在二号线释放神经毒素，造成132人昏迷......“播音员的声音突然被电流声覆盖，“幸存者出现茉莉花幻嗅症状......“

周野的虎口疤痕突然灼痛，蓝血滴落处冒出嫩芽。

他抡起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腐臭的风裹着记忆碎片涌来——秦昭法医蜷缩在管道转角处，左眼插着半截U盘。

“别碰...逆向污染...“女警用融化的手指攥住他裤脚，“陈妄在等...你提现到临界点......“

隧道墙壁突然透明化，周野看见地铁正在另一个维度飞驰。

车厢里的乘客头顶盛开着茉莉花，根系通过耳机孔钻进大脑。当列车驶过巨幅广告牌时，“陈妄慈善基金会“的logo突然睁开上千只复眼。

「认知过载预警」

「建议启用时间锚点」

周野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拖着秦昭爬进检修室。

生锈的铁柜里堆满防毒面具，滤芯里塞着2018年的地铁票根。

某张票根背面用血写着：“别相信茉莉香，它们是活的。“

女警突然抽搐着弓起身，U盘接口处迸发火花。

全息投影从她破损的视网膜射出，映出纵火案现场未公开的录像：昏迷的乘客们正在梦游般种植茉莉，而陈妄站在监控室里微笑。

“当年...他就在筛选宿主......“秦昭的声带被藤蔓取代，“你妹妹...是第九代......“

隧道顶部落下混凝土碎块，周野用防爆盾抵住冲击。

他瞥见盾牌反光中的倒影——自己的脊椎正在木质化，茉莉花苞从第七节椎骨凸出。

手机自动转账的提示音在此时响起。到账一百万的通知栏下方，萌萌的监护权转让协议正在自动签署，陈妄的电子签名化作根须缠住指纹确认区。

“休想！“周野将手机砸向铁轨，飞溅的零件中蹦出微型芯片。

芯片插入防毒面具的瞬间，过滤系统切换成热成像模式——整座城市的地下水脉正在发光，墨绿色污染源汇聚成修罗图腾。

秦昭突然暴起将他扑倒，女警的肋骨刺出皮肤化作利刃，堪堪划过他喉结：“快...杀了我...“她脖颈的黑线已蔓延至瞳孔，“我脑内的...定位器......“

地铁呼啸而来的气浪中，周野拧断了她颈椎。

飞散的茉莉花粉里，他看见女警最后的记忆画面：陈妄的实验室里，十万个培养舱悬挂成蜂巢，每个舱体内都是正在结晶化的萌萌。

「特殊道具：观测者密匙（残缺）」

「可开启次级权限」

隧道突然亮如白昼，周野抬头看见穹顶正在溶解。

无人机群拖着农药喷洒管掠过，淡黄色液体触地即生成沥青状生物。它们吞噬着变异植物与人类，在街道上汇成黑色的陈妄头像。

“这是最新型的意识回收剂。“广播里的声音带着笑意，“请市民停止反抗，接受文明筛选......“

周野撞开检修通道的暗门，湿热的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废弃的防空洞里堆满金条，每块黄金表面都浮动着茉莉花水印。弹幕突然刷过金色公告：【打赏榜首位可兑换现实黄金】

“兑换你祖宗！“他抡起金条砸向直播手机，飞溅的玻璃划破脸颊。

血珠滴在金砖上的瞬间，防空洞突然震动，黄金熔化成液态包裹全身。

「认知同化进程加速」

「是否消耗3次回溯重置？」

液态金属钻进毛孔的剧痛中，周野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闪回：五岁的萌萌在孤儿院种下茉莉种子，陈妄隔着铁门记录生长数据；第一次送外卖超时被罚跪，膝盖压碎的瓷砖缝里钻出荧光根须......

防空洞突然炸开天光，周野从金茧中破壳而出。

他的右臂完全金属化，掌纹变成陈妄集团的股票代码。

无人机群在他头顶盘旋成献祭阵图，洒下的农药在皮肤上蒸腾出青烟。

“哥哥......“

金属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捏碎了俯冲而来的无人机。

周野在燃烧的残骸里看见萌萌的虚影，她的身体正在茉莉花与数据流之间闪烁：“他们在用你的痛苦发电......“

整座城市突然停电。月光下，所有电子屏幕同时播放同一帧画面：周野在凶宅直播首秀的录像，右上角人气值正在突破十亿大关。

陈妄的脸从数字海洋中浮出：“感谢第1024号实验体的精彩演出，人类意识收割效率提升270%......“

「最终任务激活」

「摧毁意识锚点（0/3）」

周野的金属手臂突然插入地面，液态黄金顺着地脉烧向最近的变电站。

爆炸的火光中，他看见第一个锚点——孤儿院那棵百年茉莉树，根系里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儿童骸骨。

第二锚点在跨江大桥底部浮现，那是用脑机接口患者组成的生物电路板。

最后的光点指向电视台塔顶，陈妄的真身正站在全息投影发射器前，手中把玩着萌萌的脊椎标本。

“游戏该结束了。“周野熔断消防梯跃上塔尖，金属右臂在月光下淬出蓝火，“你的茉莉香熏得我想吐。“

陈妄微笑着解开衬衫纽扣，胸腔内不是心脏，而是跳动的水晶培养舱。三百个微型萌萌正在舱体内敲打玻璃：“哥哥，我们都在等你......“

「注意！认知污染已达99%」

「系统接管倒计时10秒」

周野在最后一秒折断塔尖避雷针，刺入自己第七节脊椎。

木质化部位碎裂的瞬间，全市茉莉花集体凋零。陈妄的瞳孔第一次浮现惊恐：“你居然敢......“

金属右臂贯穿培养舱的爆响中，周野听见此起彼伏的啼哭。

三百万个萌萌的声音在意识海洋里回荡，最终汇成真实的触感——真正的妹妹正躺在大学城图书馆地下室，呼吸罩上结着晨露。

「最终回溯次数用尽」

「系统卸载完成」

朝阳刺破乌云时，周野抱着昏迷的萌萌走出废墟。

街边的包子铺重新飘出香气，电子价签闪烁着“2元/个“。早高峰人群麻木地刷着手机，热搜榜首挂着《陈妄董事长荣获环保终生成就奖》。

秦昭的U盘突然在裤兜里震动，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串坐标。

周野抬头看向云层后的隐约轮廓，那是艘印着“地球文明观测站“的巨型飞船，舷窗排列成茉莉花图案。

“哥......“萌萌的眼睫颤动如蝶翼，“我梦见你变成黄金超人......“

周野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妹妹手里，金属右臂正在阳光下缓慢锈蚀。

他摸到耳后新生的茉莉花刺青，那是比陈妄权限更高的观测者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