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突然露出诡异笑容:“看来谈判破裂了。”他木杖顿地,水晶宫墙壁突然透明化——外面哪有什么混沌桃源,分明是尸骨堆积的炼狱!
“你以为...”老者身形扭曲,化作青面獠牙的怪物,“我们为什么叫‘遗民’?”
真正的混沌遗民从尸骨堆中爬出,每个都半人半魔。楚炎瞬间明白:这群疯子早被混沌腐蚀,所谓守墓人不过是幌子!
“清璃,再撑一会。”他左手抱起雪清璃,右手焚天剑雷火交织,“我带你杀出去。”
雪清璃却按住他的手:“用那个...第十星...”
楚炎心领神会。当庄周化作的怪物扑来时,帝钥第十星突然脱离钥身,化作微型青铜门挡在前方。
“不!”庄周惊恐尖叫,“你怎么能操控...”
门开了。
无尽吸力从中爆发,所有混沌遗民如倦鸟归林般被吸入。庄周死死抓住地面,却在雪清璃虚弱的一指下松手。
“这是...混沌之门?”他被吞噬前最后问道。
“不。”楚炎冷眼看着怪物消失,“是垃圾回收站。”
随着遗民覆灭,虚假幻象彻底崩塌。真实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他们竟站在由无数青铜甲士残骸拼成的孤岛上!
上空的金色舰队开始炮击。楚炎抱紧雪清璃,看向手中蓝宝石——它正与帝钥共鸣,指向混沌海深处。
“抓紧了。”他纵身跃入狂暴的海浪,“我们去找真正的答案。”
混沌海的波涛在楚炎跃入的瞬间凝固。一股无形之力将他和雪清璃拖向深海,金色舰队的炮火被隔绝在水面之上。
下坠过程中,雪清璃的结晶化逐渐蔓延到脖颈。她艰难地抬手,将半截青铜矛彻底按入自己心口:“这样...能撑久一点...”
楚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青铜矛化作流光融入她体内,暂时遏制了结晶化,但瞳孔中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
“前面...”她指向深海中的一点蓝光,“核心...”
随着接近,蓝光渐渐显露出真容——竟是座倒悬的青铜宫殿!宫殿大门上刻着与帝钥相同的九星图案,只是其中八颗都被黑气污染。
“第九门...”雪清璃虚弱道,“源初本体...就在...”
话音未落,水中突然刺出数百条青铜锁链!楚炎挥剑斩断大半,仍被三条缠住四肢。锁链另一端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冰蓝长发,十二羽翼,正是那个傀儡“雪清璃”!
“又见面了。”傀儡的声音不再机械,带着诡异的鲜活感,“我亲爱的...半身。”
雪清璃在楚炎怀中剧烈颤抖:“她...不是傀儡...”
“当然不是。”傀儡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是她斩出的恶念,也是源初最完美的容器。”
楚炎猛然想起仙帝残影的话:源初污染了守门人。原来所谓的“污染”,是将雪清璃的恶念剥离培育!
“你以为她在救你?”傀儡突然大笑,“看看这个!”
她挥手打出一段影像:雪神宫覆灭那日,真正的雪清璃亲手将长枪刺入自己胸膛——为的就是分离恶念!
“为什么...不告诉我...”楚炎声音沙哑。
怀中的雪清璃泪流满面:“因为只有恶念体...才能接近源初...”
“够了!”傀儡突然暴怒,锁链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光,“把帝钥交出来!”
楚炎刚要反抗,怀中的雪清璃却先动了。她挣脱怀抱,扑向傀儡:“带我...一起走...”
两个“雪清璃”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的不是毁灭,而是融合!黑与蓝的光流交织旋转,最终形成个全新的身影——依旧冰蓝长发,但羽翼半黑半白,瞳孔也变成一金一黑的异色瞳。
“终于完整了。”新生的雪清璃轻抚脸庞,突然一掌击向楚炎,“现在,钥匙归我了!”
这一掌看似轻柔,却蕴含混沌海的本源之力。楚炎被轰入青铜宫殿大门,撞碎了最后一片纯净的九星图案。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爱人:“清璃...你...”
“别用那个名字叫我!”她尖啸着追击,每一击都引发海底震荡,“我是源初使者——幽荧!”
楚炎被迫应战,却发现根本下不了死手。更糟的是,帝钥对“雪清璃”的气息产生共鸣,十颗星辰明灭不定。
“你以为她爱你?”幽荧讥笑着展示记忆片段,“看看她在你身上留了什么!”
画面中,雪清璃每次为楚炎疗伤,都暗中种下冰魄印记。这些印记连起来,赫然是控制帝钥的秘纹!
“不可能...”楚炎心神剧震。幽荧趁机一爪掏向他心口,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惨叫收手——楚炎心脏处浮现出微型青铜门虚影!
“你竟然...把第十星炼成了本命法宝?!”
趁她惊愕间隙,楚炎突然近身,额头抵住她的眉心:“那就一起看个清楚!”
帝钥之力强行贯通二人识海,记忆洪流席卷而来。楚炎看到了全部真相:雪清璃当年分离恶念是真,但种下印记是为在关键时刻反制源初。而幽荧之所以暴走,是因为被源初污染了记忆!
“醒醒!”楚炎在精神世界抱住痛苦的幽荧,“这才是真实的你!”
外界,两具身体同时僵直。青铜宫殿大门上的九星图案突然全部亮起,一道沧桑声音从殿内传出:
“检测到正统传承者...最终试炼启动...”
当楚炎和幽荧的意识回归身体,发现已被传送到青铜宫殿内部。这是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四壁刻满流动的星图。
“试炼内容。”沧桑声音回荡,“净化被污染的守门人。”
幽荧突然抱头惨叫,黑气从七窍涌出。楚炎想上前帮忙,却被无形屏障阻挡。
“唯有真心可破虚妄。”声音提醒,“展示你的道心。”
楚炎深吸一口气,竟收起帝钥盘膝而坐:“我选择...信她。”
这个举动让空间为之一静。幽荧身上的黑气突然停滞,她挣扎着抬起头,异色瞳中流下血泪:
“为什么...即使现在...还信我...”
“因为你是雪清璃。”楚炎目光澄澈,“无论善恶,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