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苦行僧
- 我在东京画符被判妨碍公务?
- 登山包君
- 2350字
- 2025-04-14 18:26:01
玻璃碎裂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滚滚袭来的热浪顷刻间化作凉爽的微风。
耳边的嘈杂声不再响起,伤口所带来的苦楚也随之烟消云散。
仿佛世间只剩下夏夜的蝉鸣与急促的呼吸。
“终于...回来了。”
浅川烛出神地望着洒满街道的银辉,然后他掏出手机查看时间,距离他们进入小天地,竟然才过去不到两小时。
时间流速竟相差如此之大,可想而知那些身处其中的无辜灵魂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他的脑海中不由地闪过吉田太郎的面庞。
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次之所以能活下来,也多亏了他。
“烛!”
忽然,芹泽咲猛地扎入他的怀中,温热潮湿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薄薄的衬衫。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完全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担心失去在乎之人的恐惧。
哪怕如今真的再次相遇,这份恐惧也没有半点消退。
这份无法抑制的真情也随着泪水一同喷薄而出。
浅川烛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咲。”
“嗯...怎、怎么啦...”
“你说,如果我继续这样搓你的头顶,会不会在往后某一天,把你搓成个地中海?”
“你!”芹泽咲脸颊红透,无端升起的羞恼瞬间取代了方才的所有情绪:“再也不理你了!你就知道捉弄我!坏蛋!”
“真不愧是青梅竹马,竟然能在大街上表现得如此亲密,好令人羡慕啊。”
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的富江捂嘴偷笑道。
被她这么一说,芹泽咲猛地意识到自己仍趴在浅川烛的怀里,下一刻便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往后连连退出好几步。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川上同学!”
见状,富江露出狡诈的笑容,背着手漫步到浅川烛身旁,随后无比自然地挽住了对方的手臂:“现在该我啦~”
“川上同学!你、你在做什么?!”
“咦?难道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
富江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然后更加用力地把浅川烛的手臂往胸口贴了贴。
“这样你能看懂了吗?”
“啊啊啊!川上同学!你怎么可、可以做这种事呢!我们是女孩子啊...”
“别闹了。”浅川烛早就是一副苦瓜脸。
果然,只要一闲下来,恶趣味的富江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捉弄芹泽咲。
“刚才在我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不过若是你再慢个几秒,可能芹泽警官就要被我的同胞们撕碎了。”
富江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有些恐怖的话。
“奇怪,既然你能够顺利离开小天地,那为什么其他的富江却没能一起出来呢?”
刚一离开小天地,浅川烛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现如今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皊已经陷入沉睡,而他手里边的线索又完全不足以支撑完成推理。
这时,他忽然发现最应该大喊大叫的人却一直沉默着站在墙边,安静地凝视着手中的警徽。
“叔,您是哪根筋错位了吗?”
“你小子想吃枪子了?”芹泽龙马嘴上这么说着,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平时那副焦躁的模样。
随即,他把警徽收入口袋,神情复杂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
长长地吐出一口白烟,他的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不少,而他本人又重新变回了往昔的模样。
察觉到浅川烛怪异的目光,他立刻用鄙夷的目光回望过来。
“你这算什么眼神?难道我很奇怪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人设本就是可靠又帅气的中年大叔?
只要稍微一出手就能获得万千少女的青睐,可我偏偏又是个痴情种,哪怕去泡泡浴店,也只会固执地点同一位小姐。”
“当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整段垮掉了,没有少女会喜欢成天待在泡泡浴店里的社畜。”
“你说什么呢?!小子你太缺乏常识了,泡泡浴可是我们日本必不可少的文化要素之一!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传统文化!”
“舅舅...稍微...有点恶心呢...”
“咲!怎么连你也无法理解我——”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警视厅那边从监控里发现他们几人重新出现,于是便打算派人过来想要把他们带回去。
考虑到富江,他们现在绝对不能与警视厅有任何接触。
“这里交给我,你们这群臭小鬼快回家去吧。”
芹泽龙马没有询问任何有关富江的事情,但他却一如既往地决定独自扛下所有事。
真不知道该夸赞他敏锐的观察力,还是应该调侃他一根筋的性格。
“谢了,叔。”
“我不需要口头上的感谢,如果真的想谢谢我,就给我买盒好烟吧。”
“叔,我还没到能在便利店买烟的年纪。”
“...赶紧滚。”
三人不再耽搁,在富江的指示下,立刻避开监控钻入不远处的一条巷道中,很快就脱离了芹泽龙马的视线。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芹泽龙马望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再次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紧接着,好几辆警车便抵达现场,立刻拉起警示带。
可惜,此刻现场只剩下芹泽龙马一人,一番搜查后,他们也没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负责带队的风间拓一言不发地来到芹泽龙马身前,递上了一罐咖啡牛奶。
两个中年男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站在路边,格外默契地瞧着不远处的后辈们工作。
当罐中的咖啡牛奶即将见底时,风间拓才缓缓开口。
没有询问另外三个离开的人,也没有询问现场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都没有责怪芹泽龙马的打算。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找到她了吗?”
“嗯。”
“...抱歉。”
“不用道歉,说实话,就连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理。”
芹泽龙马不由地将手伸入口袋紧紧握住那枚警徽,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自己曾经刻下的文字。
风间拓看出了他心中的纠结,于是将罐中液体一饮而尽。
“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又一次目睹亲近之人的死亡。
这是诅咒,更是看不见尽头的折磨。
可是,无论有多么痛苦,我们也只能选择忍受,不是吗?
我听说在东方有一群苦行僧,每年都会不远万里一边朝心中的圣地磕头跪拜,一边坚定地前进。
他们认为,世间的苦痛是有上限的,因此只要他们多吃一份苦,其他人就会少吃一份苦。
这么看,我们是不是和他们差不多?”
芹泽龙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轻笑着调侃道:“你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还学佛法了?”
“切,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不领情就算了。”
风间拓不打算再继续扯皮,扭头便要离开,可就在他走出去几步后,却突然头也不回地开了口。
“明天早上记得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