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醒，开干

薄日冥冥从空中升起，虫叫鸟鸣少了，沉沉的睡去了。

虫睡了，人醒了。

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纷纷扰扰，好多人好像在议论着些什么。

好像从中还传来了急躁的像鸡叫的声音，一般的妇女急眼了还真的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辈子玄丰听得少，一听到这样的声音仿若隔世，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又回到了上辈子。

一个时辰，玄丰只是小憩一二醒醒脑子，如果长睡免得让努尔艾力看出什么马脚。简单的修整，熬夜对于魂师也不是什么大事，身体也不会给出什么明显的反应。

像是黑眼圈，嘴唇干白……

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玄丰的身上。

毕竟花好少年时，精力充沛的都不知道怎么花，满身的精气神冲天拔地，又怎么能像是虚中恶鬼一般行将就木的样子呢。

外面炉灶之声盖过了唧唧哇哇的吵闹，打开锅盖蒸汽直接腾起，遮盖住了那个任劳任怨的中年男子。

见本来早上要做的活计已经被人做完，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能做饭时还在想，谁人干错了活，或是有谁想着求自己干些什么半夜来献殷勤。

“唔，不能是哈里克做的吧。来这四五年，帮了我四五年。诶，哪里有这么好的人。”

听到这一声低吟的玄丰一愣。

哈里克？昨日来送吃食的人吗？

也得帮一手。

想着，一边穿好了外衣，装作一个平淡的样子推门出去，故意装作一个很正常的样子。

正常，就像是第一印象那个感觉就是了。孤僻，单纯。

不声不响的坐在了门槛上，安静地看着绷着脸拿着一个大棒槌在锅里搅和的努尔艾力。

他真是个好人。

觉得自己能吃，特意将家里的肉都给做了出来。但是今天之后，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他又吃些什么？

玄丰有了些自私的想法。

他不会觉得自己能吃就肯定特别有力气吧？有力气让自己多干活？拿工费赔他伙食费？

那自己昨天晚上干的那不就是理所当然了吗？

又欠了这个男人好多。

上辈子看地主压迫农民，哪个农民能吃，哪个就有把子力气。这个世界虽然有魂师的存在，规则可能与正常有些不一样。

但是这最基本的东西还是没变的。

玄丰想问了，叔，你不会把我当作你闺女的童养夫了吧？

脸上木然，眼睛里却闪动着幸福的光芒。

咬了咬牙齿，昨天干的活可不能说出去。还得另找些法子来报答这个好人，想来明明是干好事却还不敢到处炫耀，这感觉还真是够遭罪的。

白花花的汤水分外香甜，隔着几个脚步那香味已经飘到了玄丰的鼻子里。

羊腿，一个很大的羊腿。把灶台上的大黑铁锅都给占满了。

羊肉煮出的汤水乳白，膻味不重，最先到鼻子里的反而是一股子诱人的肉香夹带着莫名的奶香味。

玄丰早就听说羊肉这个东西就得是好地方土生土长新鲜的好吃。

这个羊腿既然能出这么个味道，想罢也才过去了一天。如果自己不来，恐怕努尔艾力是打算拿它做肉干吃的。

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暖意。

托起下巴，搅动汤水的汤勺带起一阵水花，贴着努尔艾力的嘴唇进了嘴巴。

砸了砸嘴，土黄色的脸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阵欣喜这才注意到了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子。

“醒了？孩子，去，拿好碗筷吃饭了。昨天看你好像没吃饱，这回吃羊腿，好好补一补！”

男人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在旁边的被羊皮遮挡住的架子上拿出了几个碗筷递到了玄丰的眼前。

看到玄丰好像在想着什么，愣了一下，转而又把碗筷放在了灶台。

拿起一个碗盛了大半碗汤，洋洋洒洒递给了玄丰。

“尝尝，以前家里穷，买不起什么调料。但凡有点调料都不敢瞎做，精细着弄，日子长久了，做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吃。可能比不上你家，尝一尝可能还有别的味道。”

玄丰小心的抬头，接过了温热的汤碗。眼神中还保留着一丝怯意，这是一个“行乞”的孩子应该有的眼神。

还有一点就是，他昨天晚上因为好久都没有吃过正常人类的吃食。一时还真是没控制住自己的食量，吃多了也没反应，心底愧疚的很。

嘴唇叼在碗边，在男人的注视下吮吸了一口。

顿时津液的鲜甜，还有饱满温热的口感直接在嘴里爆开。上到脑海，下到心田，后背一热，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大眼睛闪动，难以置信的看向男人。

男人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这个眼神？好吃难吃？

刚才尝了一口还不错啊？这个眼神怎么有点吓人呢？

脸上抽搐了一下，喉咙抬起。

“怎么孩子？不合你胃口？”

“叔，真好喝。我还能喝几口吗？”

“啊？！啊，哈哈，啊，喝！爱喝这一锅都是你的，不够再给你熬。”

男子大笑，好像很欣慰的样子，好像也找到了求生之道。

喝汤好啊，喝汤就不用吃饭了。

这个意思多少有点，玄丰也有感觉了。心底的愧疚又多了一分，看来昨天真是给他吓到了。

“叔，你还有干饼吗？我饿了。”

男子笑容戛然而止，像是泰坦尼克撞冰山，突然没爱了。

………

小餐桌上，玄丰依旧一口饼一口汤喝着。不过今天的汤却是好的很，外面的大锅里羊肉早就浮出了水面。

眼见这一大锅羊汤就要干了。

卧室的小帘子钻出了一个面色苦黑的男人，手里持着一个碗不善的看着玄丰。

嘴里客气道“还喝汤吗？我再做一锅。”

“不了。”玄丰鼓着腮帮子窝囊了一声“我吃饱了，吃不了多少的。您再给婶子留一些羊汤吧，我真的吃好了。”

“诶……”努尔艾力大呼一口气，坐到了玄丰身边。

看着玄丰吃的狼吞虎咽，喉结又是震了一下。

“孩子？你要不说一说你家里的一些信息？今天哈里克去城里应该们为你打听一些消息。”

贩卖赚钱一事，在这个小村庄都是哈里克管着的。哈里克热心，也不贪财，更是勤劳。

每个村民都放心把货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