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净秽丹

“刘兄，年底的炼丹大会准备的如何了？”

“马马虎虎，勉强成丹，也不知能否达到丹坊要求。”

回答之人虽然言语谦逊，但是面上却是止不住的得意神色。

旁人见得皆是艳羡，唯有一老者面上平静毫无波澜。

时不时发出几声酸涩的咳嗽之声，仿佛喉咙中藏着一抹老痰，听得众人谈论半响才是发言：

“听闻此次未来参加集会的魏道友已经将养气丹炼制娴熟，此次炼丹大会晋升人选必有其一。”

如此不合时宜的打岔，自然引得那刘姓丹师的不满。

面上流露出些许不耐：

“魏道友自然有所才情，不过坊内还未下发身份凭证，就急不可耐与我等划分关系，却是有些不妥。”

身旁临近几人附和：

“正是，我等同为昔日同道，本该同舟共济，魏道友却是落了下乘。”

“……”

几人附和，多半人员则是沉默。

堂堂入阶丹师，可不是所有制药人都有勇气得罪的。

正当几人议论纷纷之时，忽然有人翻过石岗，踏着脚步来到这山间凉亭。

其身高五尺，已是寻常成年人一般高度。

身着普通汗衫，双臂露出，肌肉扎实，已是初具规模。

但是这幅强壮身躯之上，面容却难得生的稚嫩。

端详亭中修士，寻见老者身形，立即惊喜道：

“纪前辈，晚辈寻你寻的好苦……”

几番言语，纪谷槐便是从亭中坐起，向着附近制药同僚拱拱手：

“在下另有要事，此刻便是先行离开。”

随着稚童指引，一老一少就此下山离去。

众人望得二者离去背影，有人生疑：

“这是谁家的孩童，如此熊腰虎背，实在羡煞我也。”

“这人貌似是魏道友麾下道童，初上山之时不过半人高度，怎得这几月时间过去，长这么大了？

“莫非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议论数言，话题便是从在场的刘姓修士，彻底转移到不在此处的魏钟方向。

此等转变令得那人面色铁青，哼了一声：

“这纪谷槐倒是捧得一手臭脚，自身炼丹不成，便勾搭那魏钟，也不知能得什么好处？自身火毒入肺，命不久矣，莫非想给他人送上全部身家？”

此言冷冽，便是令在场修士无不面色一变。

“刘兄，慎言！

“纪道友虽然身体不适，但道友也不至于咒对方亡命。

“而且在下有所听闻，纪兄多年积累，虽然未能化散成丹，但是在制药一途上却是更进一步，已然能够炼制中品养气散，超出我等大多数人水平。

“只待年底大会，后者这一身袍子只怕就要添上青纹一道。

“魏道友与纪道友皆有进步，吾等更该以之为榜样才对。”

此言立即引来多人附和：

“薛兄此言极是，吾也该离去了，为了下月的丹会还得拼上一把。”

“贫道同样如此，告辞！”

亭中制药师纷纷离去，独留那刘浩轩以及其追随者。

后者面色难看：

“一介山野村夫，炼得下品养气丹无数，哪里来的这般福缘？

“你等几人去探探风声，我倒要看这魏钟是不是一只纸老虎。”

……

山间石阶之上，陆远步履稳重，不疾不徐。速度比之修为更高的纪谷槐还胜上几分。

“陆小友，可是在下交予贵道长的丹方有了眉目？”

陆远眉头一撇，回想起魏钟叮嘱，回身颇为老成的回复道：

“纪前辈欲知此事，不凡前去问一问道长。晚辈只是个跑腿的，却是对此不甚清晰。”

说罢，便是转身继续引路。

纪谷槐于此无可奈何，只能怀着激动心绪随之前行。

在后端详着陆远身姿，心中暗念：

‘也不知这魏钟在哪找的两个小子，如此天资秉性，实乃罕见。’

赞叹之余，见得路上行人匆忙，脚步疾速，随风漂浮的衣袍之上散播出草药香与炉火的焦糊味。

‘下月月底，数年一度的炼丹大会都将召开，这些人也是铆足了力气啊！’

纪谷槐又念及自身，心中叹息不止。

翻过几片山林，两人终于抵达魏钟所在院落。

入门便是见到陆昭容正在院中石板之上晾晒药材，一旁魏钟手捧书册，背靠躺椅不时摇晃。

“道长，我将纪前辈请来了！”

魏钟回头一看，放下手中书册笑着起身：

“纪兄来了，快快请坐！”

二人对桌而坐，陆昭容一旁奉茶。

“魏兄此次邀请我，可是那丹药有了眉目？”

魏钟脸上笑容一止：

“算是有，但也不完全有。”

“魏兄这意思是？”

正当纪谷槐疑惑之时，魏钟将一丹瓶取出放在后者面前。

丹瓶透明，内部有黄色丹丸十枚。

纪谷槐将之瓶盖揭开，取出其中丹药一枚细细打量。

“这丹药，似乎不太像丹方之中描述的净秽丹。”

魏钟饮茶点头：

“的确！

“道友所提供的净秽丹丹方难度太高，在下能力有限炼制不出。

“只能退而求其次，削减方中药材年份，降低难度。

“以此炼制出此物，其半步跨入一阶，又超出寻常凡间药物，蕴有灵气、药力。

“吾为之取名小净秽丹。”

纪谷槐眼中疑惑更甚：

“小净秽丹，半步一阶，敢问魏兄，此丹药力如何？”

魏钟轻捏黑须：

“经在下印证，当有那小净秽丹的一成效果。”

“一成？”

魏钟以为对方心有不满，连忙解释：

“净秽丹之品级堪比上品养气丹，在下为了炼制此物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仅重推丹方药理，更是想方设法，在降低炼制难度的同时，尽力祛除其中丹毒……”

见得魏钟解释，纪谷槐脸上闪烁出激动神情：

“不、不，魏兄误会了。能得此丹，在下已经是十分满意！

“别说一成药效，就算是半成，也是足以救命的神丹。”

其言辞凄切，只差声泪俱下。

抹了一把眼角：

“不知魏兄此丹价值几何，在下欲先行采购……”

魏钟看得后者变化，颇为意外：

“这十枚算是道友提供丹方的报酬，至于更多丹药，我等以半颗灵石一枚的价格成交如何？”